我摇了摇头,说道:“我说的价格很公道的,你应该心里明白,你的酒吧有将近十年了,现在只值这么多钱,你再跟我还价,我可就开十万了,呵呵,就是我让你把酒吧送给我,你能舍不得吗?对不对?”我看着他的脸色随着我的话在变颜色,心里骂道:“你个老油条,当我是青头吗?”
者听山的脸色最后定格在略有些泛白,干笑道:“那是,那是,好吧,就这么定了,您看我们什么时候办手续?”
我说:“现在。”
“现在?”“对,现在。”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我对我爸爸和妈妈以及小珊说:“我有一个朋友在北戴河开了个渡假村。听他说规模很大,靠在海边,我想这些日子没什么事情,你们都到那里玩上一两个月吧,锤子他们家里的人也都去,很热闹的。”
我爸爸说:“北戴河好呀,当年那可都是国家领导人才能去渡假的地方,咱们是光听说过,没去看过,这要是能住上一段时间,那可真的不错。”我爸爸当了一辈子的工人,很少有机会出远门,相信加起来也没有十次,因此他对旅游的兴趣最大。
妈妈是只要锤子的家里人跟着去,那她才喜欢去。自从搬到铁东以后,没有了邻居之间的走动,还真的把她给憋坏了,能跟老邻居在一起热闹上一个月,她还是非常高兴的,只问一句:“那是不是很贵的?”
我笑道:“贵什么贵,住又不花钱,就是吃饭和出去玩花点钱,那能有多少?我给你们订了三套别墅,到时候一家住一栋,都是挨在一起的,你们串门也方便。”
小珊问道:“不就两家人吗?怎么要三栋?”
我看着她,挤了挤眼睛,笑道:“我想邀请你爸爸妈妈也去,你说好不好?”
小珊还没有说话,我妈妈抢着说道:“对了,就应该叫上亲家,老头子,听小珊说她爸爸的象棋下的很好,这回你有对手了。”
我爸爸笑道:“对手?我现在还没有遇到过对手,小珊的爸爸也是一样,手到擒来,轻松拿下,还什么跟我是对手?”
妈妈笑骂道:“你个老东西,就能吹牛,到时候让小珊的爸爸杀你个十盘不开胡,看你还吹什么?哼哼。”一家人哈哈大笑。
我说道:“你们今天就准备好东西吧,我已经跟你们订了明天下午到秦皇岛的飞机,小珊你一会就打电话回家,叫你爸爸妈妈今天晚上就赶过来,明天一起出发。”
爸爸问:“怎么这么急呀?”
我说道:“现在是渡假旺季,房子很紧,我要不是先订好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你们不早点去,过几天连订都订不到了。”
爸爸一听,来起妈妈就走,说道:“赶紧收拾东西去。”妈妈一边甩手一边起身,说道:“干活不见你这么积极,一说出去玩,你比谁都积极。”
见爸爸妈妈上楼去了,小珊低声的问我:“你不去呀?”
我在她的耳边低声笑道:“我当然要去了,不过是送你们过去,到时候我再回来,我会经常去看你,免得你耐不住空房,跑出去……,哼哼。”
小珊打了我一下,嗔道:“你再胡说?看我怎么收拾你?我要常回来看着你才是,谁知道你是不是把我支出去,好去鬼混。”
第十六章 打埋伏
锤子打电话来告诉我,周海军死了。
周海军死了也是个糊涂鬼,他没有说出来是谁砍了他,我也不知道,没有办法帮他报仇了。但不论是谁干的,早晚有一天也会随着他去的,只是时候的早晚而已。死者死矣,活着的还要好好的活着。
接下来的是等待公丨安丨局取证完毕,然后给他出殡。出殡的场景让人很伤感,又是一幕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惨场面。我出道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给自己的兄弟送葬,这种感觉并不好。这是继玩命洪死后短短的一个多月里,这个城市里发生的第六起命案了。道上的人疯了,公丨安丨局的人也疯了,又一波更大规模的严打开始了。这对整个道上的人来说,是个严冬。
公丨安丨局开始调查周海军的案子,声势很大。又是一个月下来,砍周海军的人还没有什么消息,调查的势头慢慢的也就减弱。道上的一切,又跟雨后的小草一样,随着微风开始快乐的摇曳。
天麻的势力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有了很大的增长,他到我这里报到的次数是越来越少,当然,我在烟市上的生意也是如江河直落,一泻千里。我已经让锤子把烟市放手,等天麻和那帮人去挣。我的家人到北戴河有一个月了,我间中的去看了他们两次,他们想着回来,我费了好一番口舌才让他们转移到广州去接着渡假。
我从北戴河回来的第二天,让锤子约高晨晚上在全聚德见面。我跟别人见面从来不迟到,而且每次都会提前到,这是我的好习惯,今天也一样。七点钟左右,高晨来了。我以前跟他只见过三次面,那还是玩命洪活着的时候,所以不是很熟。
高晨一进到包间,就大声的呵呵笑跟我打招呼:“梁老大,你老兄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给兄弟,在电话里说不就行了,干嘛非要吃饭。”
我迎上去跟他握了握手,笑道:“我可不敢交代你,你老兄交代我还差不多。”
高晨一脸正经的说:“我交代你?快拉倒吧,你拔下一根毫毛也比我的腿粗,兄弟我能混口饭吃,还是你梁老大给面子,不然你只要动动手,我们这帮兄弟就都要饿肚子了。”
我拉着他坐下,笑道:“兄弟,你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我可没得罪你呀,用不着对我这么大的怨气吧?”
高晨挥手让他的手下都出去,房间里就剩下我跟锤子还有他三个人,他说道:“我可没有说你得罪我,要说怨气我是有一点,我这个人直性子,也不绕弯子说话,你不来找我,我还要找你呢,你的兄弟天麻最近可是没少让兄弟我受气。”
我和锤子对视了一眼,说道:“是吗?这话怎么说?”
服务员进来写菜单,高晨也就没有说话。等菜都上齐了,大家一起干了两杯,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我才接着问高晨:“兄弟,刚才的话怎么说?”
高晨略犹豫了一下,说道:“不是兄弟我跑到你这里发牢骚,大家都是明白人,在道上混就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这样有来有往才能大家发财,现在你的兄弟天麻都快把兄弟我的饭碗抢走了,快逼得兄弟吃不上饭了。”
我呵呵笑道:“兄弟,你说这个话可找错人了,天麻以前是跟着我,但现在他早就独立出去了,不信你打听打听,兄弟我有没有再参与烟市的事情。”
高晨不相信的看着我,说道:“梁老大,你不是开玩笑吧?”
“我没开玩笑,兄弟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生意,运输,房地产,过一段时间我还打算琢磨琢磨酒店和娱乐行业,我是想洗白屁股做个儒商了。”
高晨象看怪物一样看着我,笑道:“梁老大,你这话要是别人说,我信,你说,我不信,前两年你跟洪老大之间的事情,我可是亲身经历的,你费了这么大的劲头把脚踩到烟市场里来,你能就这么轻易的不要了?是,兄弟今天就是想请你放松点手,漏点饭给我们这帮兄弟吃,你就是不答应,我也没有办法,可你用不着拿这个话来塞搪我吧?”
我指着高晨,对锤子笑道:“锤子,你看到没有,高兄弟不信。”我摇了摇头,摊开两手,对高晨说:“你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了,你总不能让我发誓吧?”
高晨盯着我看了半天,说道:“不是为烟市的事情,那你今天找我来干什么?”
我吃了口菜,笑道:“有件事情想跟你打听一下。”
高晨问我:“什么事?”
“上个月我手下的一个兄弟被人砍死了,这个事情你知道吧?”我一边抿着酒,一边问高晨,眼睛却没看着他。
高晨脸色变了,说道:“这个事情道上的人谁不知道?你这么问我是什么意思?”
我冷笑了一声,说道:“没什么意思,我听别人说是你的人把我的兄弟干掉了。”
“胡说!”高晨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谁说的?那是他妈的放屁。”
锤子呼的一下也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指着高晨骂道:“高晨,你他妈的骂谁呢?”房间外高晨的人听到声音跑了进来,我的人也跟着进来。我摆了摆手,说道:“都出去,没叫你们不要进来。”高晨也挥手让他的人退了出去。
高晨梗着个脖子说道:“梁子,我没骂你,谁他妈的诬陷我,我就骂谁。”
“来,来,来,都坐下,有什么事情大家慢慢的说。”我伸手示意他们两个都坐下来,说道:“我这也是听说的,但不管是真是假,兄弟我总要问个清楚吧?难道你不想我问?不问也可以,那反而简单了。”我冷哼了一声。
高晨端起酒,一口喝了下去,恨恨的骂道:“我要知道谁他妈的给我下绊子,我非他妈的砍了他不可。梁子,你有话就直说了吧,你是不是认为你的人是我找人砍的?”
我看着他,说道:“是,所以我想你今天来给我个交代。”说着我掏出带着消音器的手枪顶在他的脑袋上。
高晨浑身一哆嗦,但还是很快的稳下来。说道:“你凭什么就认定是我干的?”
我说道:“是你的兄弟告诉我的,我也早就知道你对我梁子不满,因此除了你不可能有别人。”
高晨的汗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他伸手擦了擦说道:“我承认我是对你不满,但你想想,我要是跟你过不去,我干嘛不直接找人干掉你,砍你个兄弟有什么用?能吓唬到你吗?你梁子有多大的势力我还不知道吗?肯定是有人想让你和我打起来,他好中间占便宜,这明摆着是挑拨离间。”真看不出来,高晨外表这么粗鲁,但口才还是相当不错,能马上找到点子上。
我想了一下,把枪放了下来,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你要跟我过不去,直接干掉我就是了,没有必要打草惊蛇。”
高晨喘了一口气,说道:“梁子,这肯定是跟你说的那个人想让我们两个打起来,他根本就没有安什么好心,再说他凭什么就说是我干的呢?”高晨目光炯炯的看着我,很怕不能说服我。
我朝锤子使了一个眼色,锤子站起来走了出去。我把枪收了起来,端起一杯酒,说道:“对不起兄弟,我没有往深处想,总是想着给我的兄弟报仇了,脑袋有点发热,不过你今天说的有道理,我听你的,如果我今天错了,我道歉。”说完一仰脖子,把酒喝了下去,接着说:“但是如果我证实了那个人说的话,我还会找你。”
高晨一挑大拇指,说道:“好,如果你能找到人证实是我干的,你尽管来找我,想怎么样都行。你的人是谁做掉的,我也不清楚,不过今天我认识到了你梁子实在是够义气,你的兄弟死了这么久了你还想着给他报仇,这个一般的人就做不到。不过话说回来,今天你要是干掉我了,那传瞎话的人肯定在背后偷着笑的,他不是笑我高晨倒霉,肯定笑你梁子蠢,你觉得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