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盯着桌子上的那把刀。所有人也在等待我的表态:毕竟,带刀进来已经犯了规矩,再加上刚才捅了一个自己人……
说实话,我有点发怵。
我知道狂犬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今天如果我不说点什么,可能好不容易建立的威信就会瞬间扫地了。
我在犹豫。
陈默走了过去,拿起了那把刀:“我靠,好厚。”陈默端详着刀刃,十分佩服的声音。
狂犬听了以后抬头看着陈默。我知道,他是在摸索,陈默这句话究竟是真心的佩服呢,还是借机挑事。他也知道自己带着刀来这件事可大可小。
陈默端详了一会,竟然从右手后边也拿出了一把三菱刮刀,两把武器放在一起比划了比划。所有人都盯着陈默,揣测陈默是一刀抡过去还是一刀捅过去。
用咱们经常来说的话就是,陈默今天又双持了。
但是陈默安静的放下了狂犬的家伙,站回了我的身边,悄悄对我说:“完事我也弄一个。”
我满意的笑了。
说实话,我跟陈默是先进来的,完全忘了不能带家伙进来的规矩(陈默估计是压根不知道);但是现在误打误撞,让别的堂主以为我俩是故意带着家伙进来的。这代表什么?这代表我们俩的胆识和刚才干掉了短袖的狂犬是一个级别的!也代表了,说不定今天我俩就打算干掉几个!
此时此刻我已经不用说话了。陈默无意识的举动,到帮我们巧妙的维持了威信。
短袖就那么躺着没人管,直到大米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安排人送走了短袖。狂犬看着这一幕,忽然问道:“大米,和短袖关系不错啊?”
没人说话。大家都知道,狂犬现在有点疯,要是知道谁和短袖是一伙的,肯定继续拿起桌子上的刀招呼;这也是为什么刚才没人主动要求把快死掉的短袖送走的原意之一:谁也不想惹祸上身啊。
“关系一般。”大米扶了扶眼镜,笑了笑。“就是放在这里碍事,来来回回的绊人。”
这句话一说,狂犬哈哈大笑。
人齐了。当然后来的人都对于地上的血迹感兴趣,不过看了比血还红的狂犬的眼睛后,没人问了。
宋老牛到的时候,还是有人站起来打招呼的。虽然宋老牛的宋家村不是黑社会,但是动起来的话可攻可守相当棘手。而且这个从小和大猛子玩到大的人,在这个社团的资历无疑是够格的。
九点.
“人齐了,说说吧。”我咳嗽了一声,算是开始发言的预示。
“猛哥没事吧?”下面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
我面带微笑,刚要说点振奋人心的话,陈默已经抢先一步开口了:“放心,死不了。”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我给陈默使了个眼色。
“今天是说说,外面的人都认为咱们群龙无首,《和纹胜》在龙头出院之前究竟应该怎么办的问题。”我转入了正题。
下面的人安静了,面面相觑。
“庄叉怎么了?”又有人跑题。
“出事了。”陈默轻描淡写。“听说猛哥要他办事他不肯,结果报应来了。”
“宋老牛来这里是什么意思?”壁虎指着宋老牛问道。“这是咱们自家事吧?”
这个问题得到了几个人的符合。
狂犬喝了一口茶,然后一顿杯子:“妈的,老子和牛哥玩的时候,你们还穿开裆裤呢!”
没人再说话了。
我很意外,狂犬的威严竟然这么高。(其实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大家是觉得狂犬肯定嗑药了神志不清,怕他再动大家伙。其实神智清楚的时候,还真没谁怕谁;但是人一旦糊涂了,连自己都不怕,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一向与狂犬不和的壁虎,转了一下自己的眼神,喝茶去了。大猛子不在,打起来的话肯定就是屋里斗,然后再到大街上决一死战了。和一个疯子犯不着,壁虎对自己说。
“你刚才嘟囔什么?”狂犬显然听力不差。
“我说我家要做狗肉火锅!”壁虎站了起来。
我一擂桌子,怒喝道:“喊什么!龙头不在,规矩也不在了?”
我这一下本来是要安定局势,偏偏陈默误会了我的动作“唰”的一下子蹦过来问道:“干谁?”他是在问我,我的目标是壁虎还是狂犬。我恨不得捂脸,真是乱上加乱。
“外人现在都等着吃咱们呢,你们还有心思内斗!”我继续说道。
“庄叉这事不明不白,说我们内斗,早了点吧?”有人顶了一句。十三堂堂主铁头。确实,这话话糙理不糙,矛头直指我跟陈默。
“这是大猛子的《和纹胜》,谁反,我必须有动静。”我挑了一句。既没承认庄叉的事情是我做的,也摆明了我的立场。
铁头没说话,只是摇头。“这话说不清了,我们自己打自己就是造反,有人搞了庄叉就可以置身事外?我看,该找个外人说理。”
宋老牛咳嗽了一声,站了起来:“我来评理怎么样?按说……”
话没说完,铁头打断了宋老牛:“你不够分量!”说着,铁头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简单的几句后,挂了电话。
“什么意思?”我要稳住场面。当然,宋老牛一会出去后拆不拆铁头就不管我的事了。
“请个人。你能请我不能请吗?”铁头说着把脚放上了桌子。
门外的脚步声传来了。
门开的一瞬间,大部分人傻住了。有人愤恨的说“他来干什么”,有人不知所措似乎什么事情被人看穿,也有人起身相迎。
“姓右的,谈谈呗。”白大雪脱下外套递给黑鬼,坐在了桌子前面。
作者题外话:群号52211918,貌似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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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斗·分割
我看出来了,白大雪是真的要搞下来《和纹胜》。
他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下面人的面孔上就已经有了明显的不同。
“你还敢来啊?”陈默没好气的问道,手伸向背后,准备拔家伙。黑鬼站在白大雪背后,不动声色,但是名下西服下的凸起可不是什么生理反应或者匕首,那是枪。
“白老板,我们自家事,您还是别参与了。”我按下了陈默的手。
“我就是来招几个朋友,和我打牌解闷。”白大雪说道,然后扫视了一下众人。“大猛子不在了,没人玩牌,没意思。”
我听得出他话里有话,立刻反击道:“大猛子还在,这话早了点吧?一天不打牌,你能死啊?”
白大雪打了个哈欠。“兄弟们要吃饭,我这不是替大猛子过意不去,来给大家指条路吗?”白大雪说。
没错,这话说中了要害。
这几天我一直处于息事宁人的态度,尽量的让所有人都窝着;但是生意已经开始耽误了。平时那几个有丨毒丨品供应的堂口现在断了货,钱一下子少了不少,这就是最直观的感受。
我知道,用钱来攻击我们的话,我们的军心确实不稳。
白大雪看我不说话,满意的笑了。
“那行,右兄弟也明白事理,我在金隆盛那边摆了六十桌酒,想带着自己兄弟发财的,直接过去!”白大雪说道。
我忍无可忍,彻底失去了冷静:“白大雪!你这是明拉人走是吗?你可别乱了江湖的规矩!”
白大雪笑了。“我是生意人,不懂规矩。”白大雪说着,点上了雪茄:“我就是个给人吃饭的财神而已,姓右的,现在别咬我,以后有你围着我叫爹的时候。”
陈默没喊叫就扑了过去,我没拉住。按说,平时我是知道陈默会忍不住的,但是为什么这次我没拦阻?原因只有一个,我失去了理智和冷静!
我没想到白大雪已经开始如此裸的硬拆《和纹胜》!我还以为江湖规矩可以作为我最后一道堡垒,但是现在,瞬间化为乌有,好比对方的一个卒子开外挂一步杀了我两马一炮一样!
陈默出去了,但是没到黑鬼拔出家伙,他就被人扭住了拿刀的那支手腕。是铁头。
“我的客人,你不给我脸是吧,陈默?”铁头的力气很大,扭得很紧。陈默完全无法挣脱开,随着铁头一用力气,刀掉了。陈默用左手去捡刀的时候,已经被好几个人用枪指住了。
明反?明反。我看着铁头,他没有逃避我的目光。铁头一脚踹翻了自己的椅子,站了起来。“老白,那我搭你的车去吧。”铁头说着就走出去了。
白大雪嘿嘿的笑,也不答话,只是继续的看着这个屋子里。
“大猛子还没死。”我喊了一声,企图拿出这个在几天前还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字来扭转败局。
又一个人站了起来,离开了会场。紧接着,椅子移开的声音似乎开始连贯,然后都是朝着一个方向的脚步声。
我闭上了眼睛。短短的两分钟而已,对我来说,却是让我在检阅人生最大的失败。
“剩下的几位,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我听到白大雪惋惜的声音。
“滚!”是大牙的怒吼。“别来电子城这边晃悠,白大雪!小心你有来无回!”
门关上了。这个房间重新趋于安静。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抬头,是送老牛。
“有输有赢而已。”老牛看得出我的感受,令我非常意外:“赢回来就是了。”
作者题外话:群号52211918
20多一个更新。
补前天的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