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渊就说:“我当然想多带博士研究生。但是你不能用超过正教授的标准来要求一个助理教授吧。另外,我的文章也算是对系里对学校的贡献吧。”
见韩渊这么顺从,约翰乐坏了,说道:“我很高兴你愿意多带博士研究生。我觉得你这个人很犟,从来都把我的建议当耳边风。所以我卡你一年,你就会很好的表现给我看。否则你过了关,就又不听我的话。我这么做全是为了帮你。”
约翰自己喜欢做一头被鞭打的驴子,就以为天下人都喜欢做驴子。
韩渊反击道:“怎么看都象是羞辱,对我的不信任和羞辱。”
约翰从来没有这种羞耻心的,说:“我不这么看。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会好好表现,等拿到终身教职再说。这人活在世上,就没有被侮辱这回事,利字当头,其他的都好说。你不晓得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问题是韩渊无论如何都不能指望这些同事的。
上山的路又不是一条,韩渊再找一个新的角度,说:“对我来说,士可杀而不可辱。如果你希望我有贡献,最好让我晋职,否则学生不愿意跟一个前途未卜的助理教授做研究。”
约翰热情的说:“如果哪个学生这么说,我来劝劝他。你就不要发愁了。”
韩渊心里长叹一声,如此蠢货,自己还得巴结。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不曾偷。
但是韩渊嘴上说:“学生聪明着呢!他们根本就不会找我。躲瘟神还要大叫大嚷,全世界做广告?轻轻的,我走了。故事结束!”
约翰不晓得该怎么答,就岔开了说:“我们系里这么多博士研究生,大家不一起努力怎么办? 你应该向星韵一样。”
韩渊冷笑道:“星韵不也是被你们挡住了。”
约翰一副愤愤的样子,说:“虽然我不认为星韵的研究有问题。但他们,尤其是乐寅,说她缺少独立的研究领域。”
这不,倪乐寅反对甄星韵的事又卖出来了。
韩渊表示同意,说:“几十年了,统计这棵小树苗长大了。每个人当然只能在一个枝丫上努力。他们用几十年前拍下来的小树苗的照片,来对比现在这棵参天大树。当年的一粒小芽儿,如今也是一根粗枝了。这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约翰很满意韩渊的说法,说道:“我认为你和星韵的研究都没有任何问题。否则我自己的研究不是也有问题了。”
韩渊叹道:“没有一个人是全能的。要是挑刺找茬的话,谁又能活呢?所以既然要重新投票,我想抓住这次机会。”
约翰立马翻脸,恶狠狠的说:“没有满足我的条件,我是不会改变我的反对票的。”
要约翰认错,得象给狗喂骨头一样给他好处,他什么错都会认,否则他永远不会认错。韩渊低估了约翰在没有明显利益时候的顽固不化。韩渊更想不到约翰是一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过河拆桥的事也会干。
韩渊问道:“乐寅和你都不会改变吗?”
约翰说:“当然都不会。所以你就死心吧。重新投票不会有任何改变。”
如果以前对投票的分析都是猜测的话,约翰说得很清楚,倪乐寅投了反对票。
韩渊晓得该结束了,说:“我想这投票的事是你的决定。我不能多说。事情还会有变化。”
韩渊发现约翰这个“教授”对“教授”这个职业真是只知其名不知其实。只是这个混球有投自己一票的权利,而且还振振有词。真秀才遇着假秀才,同样也是有理说不清。
离开约翰的办公室,韩渊就必须再次面对苏吉尔了,先来文的,如果走的通的话,后面就省事多了。
韩渊敲了敲苏吉尔半掩的门,微笑着说:“我可以和你聊一会吗?”
苏吉尔也是一副笑脸,他压根没有想到韩渊还会对他笑。如果想到韩渊会这么大量,自己上次就不用拜托倪乐寅来对付韩渊,让倪乐寅瞧不起自己了。真后悔那一跪,太丢人了。
苏吉尔连忙哄韩渊说:“没问题。你把材料赶快更新,系里就会很快评审,这样你就很快晓得自己涨工资了。”
这涨一点工资看来对苏吉尔太重要了,其实韩渊是不屑一顾的。
韩渊说:“既然要重新投票,我要申请终身教职。”
苏吉尔说:“你晓得系里是反对你的呀。”
韩渊沉着的问道:“上次讨论,我也不晓得为什么会出来这个结果。你说过这个案子是一点问题没有的。乐寅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个三负一正是怎么搞出来的?”
苏吉尔对韩渊这样说很生气,说:“乐寅他说你的研究面很窄,还说你与别人的合作太少。他怎么会和你说没问题。”
韩渊说:“不管乐寅如何批评我的研究,系里可是没有用研究和服务来否决我的案子。你告诉过我的,问题主要是出在教学上。但是那些理由都是不成立的。你把这些不实的指控放进我的材料了。你还保证再也不这样做了。这一次,你无论如何得把这些谎话撤了。”
苏吉尔说:“阿诺德逼我把这些话写进系报告里去的。你应该非常清楚,系报告不代表我的意见,代表的是多数人的意见。”
韩渊说:“我当然晓得。很高兴你现在也晓得了。如果你早晓得,也不会在我的五年评估里添上这些东西了。但是那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不会追究。”
苏吉尔说:“既然如此,那你还争论什么呢?”
韩渊说:“你晓得系主任可以单独写一份系主任报告吗?”
苏吉尔说:“不晓得。”
韩渊说:“你晓得投赞成票的人可以写一份少数意见报告吗?”
苏吉尔说:“晓得。但是我不能告诉你谁投了赞成票。”
韩渊说:“不用你告诉。我已经查明了。”
苏吉尔说:“那只是你的猜测。”
韩渊说:“哪怕是对的,也只好当成猜测,毕竟不是谁当庭发誓说出来的证词。所以我才来找你商量。”
苏吉尔说:“商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