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渊说:“秋天绝对不能让苏吉尔继续做系主任。苏吉尔本来就不应该上台。亡羊补牢,犹未为晚。今年苏吉尔必须下台。事情全是苏吉尔胡搞才弄到如此难以收拾的地步。如果苏吉尔下台的话,那么到秋天申请时,我还是只有两个人的支持。这跟现在申请结果不就一样了吗?”
倪乐寅顽固的说:“怎么会一样呢?到秋天申请时,我一定会好好劝苏吉尔的。谁说话都得依照逻辑来,不能胡来。苏吉尔不能例外。难道你不相信我劝人的能力吗?”
韩渊想,都什么时刻了,还这样骗我。真的依照逻辑来,我只要在家里睡大觉,做美梦,哪里用得着跟你们这帮鬼魅魍魉斗智斗勇。
韩渊立即讥讽的说:“就冲着你家星期五晚上聚会的规模和倪老师在中国人当中的名声,我当然相信你的语言能力。你的口才在这个系里是无人能及。只是苏吉尔哪里又是常人。他什么时候办事是依照逻辑来的?你看他现在不就不听你的劝告,给我编了那么多的谎话。”
倪乐寅后悔刚才说了自己劝苏吉尔不写负面评语的事。表功不成自己反被韩渊抓住辫子,将了一军。底下的谈话看上去自己会比较被动了。
倪乐寅只好说:“苏吉尔有时候确实是不可理喻。但是很多情况下,他还是能听进去我的建议。”
韩渊当然不会相信倪乐寅什么“有时候”的借口。倪乐寅把苏吉尔说成是精神分裂症患者,倪乐寅又是何方神仙保证苏吉尔什么时候表现正常。
韩渊不屑的说:“出了麻烦苏吉尔推给你,你提个建议苏吉尔不听。就怕在我的案子上苏吉尔不听你的建议。其他的事听不听你的话,对我没那么重要。但这件事如果不听,对我来说太不一样了。”
倪乐寅理屈词穷,羞愧难当。
倪乐寅狠狠的说:“看上去你是非申请不可。怎么我的话你就是不听呢?”
韩渊不想闹僵,说:“当然听了。我晓得你生活和工作中都是口若悬河。你的说服力很强。我从来都不愿意不听你的话。”
倪乐寅立刻反问道:“怎么我的本领现在对你就没有起作用?”
韩渊笑道:“不是我不愿意听,是我没有办法听,你没有讲出好处来。还请你多多谅解。”
倪乐寅停顿了一会,他发现用软的一手实在是太难对付韩渊了。万事要从长计议,不如现在先顺了他,然后再见机行事。大不了最后对韩渊来一手硬的,一个小小的助理教授,丢了终身教职,还不得灰头土脸的乖乖离开学术圈。
倪乐寅笑着说:“你没有太过分。还是来咨询我的意见了吗?你早这样做就好了。如果在系里开会讨论前我们一起为你的终身教职申请订个计划就好了。”
倪乐寅顺便批评了韩渊在系里开会讨论前没有来讨好自己。连倪乐寅自己也搞不清楚,哪怕是韩渊拜托了自己,自己那一票是赞成还是反对也是不确定的。当然这话又是试探韩渊的态度,为以后做韩渊的工作打下基础。
韩渊当即说:“对不起,我确实太笨了。我严重低估了苏吉尔的恶意和无能。这世界上大公无私的人极少,损人利己的人多,但是损人害己的人也是极少。夯我八棍子我也算不到苏吉尔会损人害己。”
韩渊想,要是我拜托了你倪乐寅,说不准你反戈一击,说我违反学校的规定,我可是有口难辩。幸亏自己从来没打这份歪心事,否则岂不弄巧成拙。再说你要不是私心作祟,借刀杀人,见风使舵,哪里用得着现在跟我这么费心。
倪乐寅晓得机会终于来了。只要自己控制韩渊的一言一行,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倪乐寅说道:“我们是朋友。所以,以后你不管做什么事,一定要先让我晓得。你千万不要随便和别人沟通,那样会给你惹麻烦。什么话都得跟我商量后再说。约翰受着阿诺德很大的压力,不可能支持你,你话多了他倒是可能嫌你烦。至于苏吉尔,你无论如何不要再去理他,否则让他不高兴,只会适得其反。我现在就打你的手机,你存一下我的手机号码。我不在办公室的时候你就打我的手机。我时刻准备着为你答疑。千万不要客气。”
韩渊赶忙说:“谢谢你给我手机号码。我需要你指导的时候多着呢!只要你不嫌我烦你就行了。有什么疑问的时候,我一定找你。”
韩渊发现倪乐寅把自己当白痴耍,也只好继续装疯卖傻。
倪乐寅装出支持的姿态说:“回去好好更新材料。让它们更有说服力。”
韩渊说:“谢谢提醒。我会尽力。”
第一个回合,倪乐寅暂时退让了。韩渊没有料到倪乐寅也反戈一击,想控制我的一切行动。真是一只超级狡猾的老狐狸,很难对付啊。与狐共舞,如走钢丝。
韩渊不会听倪乐寅的。已经是与虎谋皮了,再让老虎掌握一切行动,岂不是送死。倪乐寅上班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把手机号码给我真是个聪明的主意,时刻都能拴住我。但是借口是好找的。我就装个丢三落四的样子,到你追问的时候就说手机忘了带在身上,你还真能搜我的身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