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心碎的眼神

“是的，姐夫你一定要好好对咱姐啊！”我笑着看着那个老男人，说这句话时心里居然没有一丝别扭。

“都什么跟什么啊，你们俩真喝多了！”黄姐皱着眉头说。

“两位，我们还有点事情要先走了！你们几号桌？我帮你们一起把单买了！”老男人站了起来，力图用昏浊的眼神命令着黄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谢了姐夫，买单就不用了。好好对我姐，哥几个就以茶代酒祝你们白头偕老比翼双飞了！”我站了起来，把面前的茶举了起来。

“是是是，来，姐咱们干一杯！”小栋也扶着椅子跟着站了起来。

黄姐尴尬的举起酒杯，然后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老男人。

“恩！”老男人终于举起了杯。

在小栋和黄姐，还有那个老男人喝了那杯酒的时候，我却把杯子重重的放了下来。我故意用那种搀杂着邪恶和鄙夷的眼神盯着黄姐看，我相信我的眼光让那一刻的黄姐姐寒彻入骨！

虽然那一刻我想说的是，黄姐，你可知道你对那个老男人的哀求眼神，让我的心“砰”的一下碎掉了！

该碎的，不该碎的，在那一刻全都碎掉了！

看着黄姐迈着凌乱的步子跟着那个老男人逃离出酒店，我心里居然莫名有了一种，这悲哀的来的如此尖锐，就象在酒精带来的恍惚与躁动中蹂躏了一个让自己厌恶到牙痛的的角色，或者是把一件自己垂涎已久但却让一个委琐之人轻易得到的瓷器打得粉碎！那悲哀的，残酷的，自私的，下作的……！

看着他们一个臃肿一个婀娜，不和谐的亲密着的背影急匆匆的消失，我突然咧开嘴笑了！

“你丫看出什么来没有？”我问小栋。

“看出来了，你小子真毒！”小栋呵呵笑着说。

“毒？你TM走眼了！我这叫怒其不争，多大义凛然啊！”

“走吧！别在这不爽了！今天咱们真有点过了！”小栋边说边叹气边往我们的酒桌走，他搂着我的肩，在我而边神秘兮兮的说，“烟头，你在黄雯身上太敏感了，不是件好事情！”

我抖开小栋的手，我甚至压根就没有听清楚小栋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突然莫名其妙的恶狠狠的语无伦次的骂道：

“靠，长了张包子脸，就别TM怨狗跟着！”

回到家的时候林芳正抱着个枕头偎在沙发上看着她的香港肥皂剧，显然在我开门的瞬间她最先感觉到的就是我满身的酒气，她厌恶的边捂着鼻子皱着眉头边骂道，

“叫你不要喝酒不要喝酒，你还是喝醉了回来！”

“呵呵，不是为了安慰小栋嘛！”我谄媚的一把搂过林芳，轻柔而快速且准确咬住她的耳垂。

“滚！”林芳用力的推开我。

“老婆，真生气了？”我嬉皮笑脸的问。

“切！”林芳轻蔑的看着我冷笑了一声，“反正你从来就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从来都不知道尊重下我的意思！”

“哪有……”

我又贴了上去，在回家的路上我已经盘算好了，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的施展下我的温柔与魅力，我得想方设法千方百计百依百顺的让林芳的心情好好的，因为我得告诉她一件事情。

一件在她眼里也许是天大事情的事情！

一件让我无比心虚的事情。

129，宿醉

林芳皱着眉头躲避着我的攻击，并用抱枕使我们保持着固定的距离，我刚想扯下这该死的抱枕，却突然一阵恶心，一股气流从我喉中直往外冲，我下意识的捂住嘴，往洗手间跑……

“哇……”一阵翻江倒海，我终于知道，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又醉了！

呕吐的十分严重，我几近虚脱，后背的衣服也汗湿透紧紧的贴在背上，我就那样半蹲在马桶前面，双手扶着马桶撑起自己的身体……几分钟后我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属于自己了，我试着想改变一个姿势，却无能为力，这让我莫名恐惧起来。

“老婆”，我低低的喊了几声，而外面，没有任何声响。

我半闭着眼睛笑了笑，然后让自己转了个身，改蹲为坐在马桶上。

恐惧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落寞。

原以为我们只是对世事的叵测无能为力，就象小栋突如其来的车祸……

原以为我们只是对他人的选择无能为力，就象黄姐决然而然的消失……

而现在，我们连对自己的爱人，甚至对自己的身体，也都变得无能为力起来！

一种难言的空虚和莫名的烦躁就这样突然袭击了我，胸闷的厉害，我喘着气用凉水浇了浇脸，然后拉出了一长条纸巾，胡乱的擦了把嘴角和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些东西，而就是这些东西，让我更坚定了我的决定。

是的！关于买房款的事情，暂时不能告诉林芳。

我看到的，是一个刚刚拆开的女用卫生巾的包装袋，也就是说，接下来的几天，将是林芳这个月中最烦躁不安的日子。

但就是这个决定，让我在后来陷入更大的困境之中。

多年后我时常不经意的回忆起这次醉酒，我甚至能清晰的记起诸多细节，记起那阵瞬间即逝却又难于道明的空洞感，这让健忘的我开始怀疑事情是不是真正的发生过。

抑或，只是我强迫自己在前夜做了一个逼真的梦？

或者小栋说的对，他总是在听完我的诉说后笑着说：

“真TM奇怪，我们总以为自己是清醒的时候，却往往是醉的最厉害的时候。而我们以为自己是醉的时候，却又往往是最清醒的时候！”

我最终没有告诉林芳钱的事情，而且也没有机会告诉她——在我从洗手间出来后，我不由的苦笑起来，沙发上放着一床被子和枕头，而林芳，已经在床上睡的很熟了。

在沙发上蜷缩了半夜，第二天肿着眼睛强打着精神刚进公司正准备找录音室偷偷打个瞌睡，却被向哲一个电话叫到了办公室。

“怎么言总，精神不大好啊？”向哲很容易就洞悉了我极度萎靡的状态。

“恩，昨儿晚上喝多了！”我苦笑了下。

“注意身体！醉酒对身体不是个好事情！”

“恩，向总找我有什么事儿？”我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是这样的，你上个星期发给我的邮件我看了下，也考虑了下！“向哲边说边打开他的笔记本电脑，“我个人觉得你的提案很不错！”

“提案？什么提案？”

“呵呵，你酒还没醒吗？”向哲笑着丢给我一个文件夹。

我接过文件看了看，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哦，向总说的是这个啊，最近事情太多，还真差点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