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这一夜玩的真可谓醉生梦死，不知身在何处。最后买单不过1000多，迈可给了每个小姐5块小费，其中三个主动要跟我们免费出台。迈可带着我和三个K姐醉醺醺地开着车，还好1公里外就是一个宾馆，一行人有惊无险地抵达宾馆，开了个套房，两男三女就这样混战到天亮。

第二天在回上海的路上，我和迈可都腰酸背疼。2个小时的路程我们两个换着开，换了两次。

迈可问道：“这次爽不爽？”

我说：“实在没想到会这样，真是不虚此行！”

迈可说：“你喜欢的话，我们下周再来。”

我说：“拜托，我回去得好好歇歇，太累了。一个星期这样一次，我非少年夭折了不可。”

迈可边打方向盘，边瞥了我一眼道：“你还少年？还夭折？”

我眯着眼睛，看着迈可问道：“对了，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现在颁布一条法律，一辈子只许让你和一个女人上床，否则就枪毙你，你怎么办？”

迈可眨了眨眼睛说道：“那就让我去死！”

为什么宁愿去死？

所有可以让人上瘾的事物中，色大概是危害最小的了。赌博上瘾消耗大把时间不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铤而走险的不在少数，丨毒丨品更是如此，对身体的伤害是不可逆的，金钱的花销还在其次，人在祈求丨毒丨品时是没有人格的，这个才是最可怕的后果。

至于对女人上瘾这件事呢，有没有人为了天天能去夜总会玩小姐而抢劫的？好像没有。这譬如是个丰俭随意的饭店，两个人点50元小菜也能吃，点上千块的龙虾鱼翅也能吃。发廊、桑拿、QQ妹、各档夜总会，为不同需求的人准备好了各种价位的菜单，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退而求其次罢了。

至于ONS、婚外恋、换=妻、性PARTY之类的，又是另一层的事物，它们的共同特点是只与欲望挂钩、不与金钱挂钩。道德这件事，在欲望与自由面前实在不值一提。

所以仔细想来，我们干的那些勾当，譬如在酒吧里撩到女孩子上床，至少在以下几个方面满足了男人：过酒瘾、发泄精神压力、满足**、男人的成就感和虚荣心。至少在以下方面满足了年轻女孩：过酒瘾、消磨无聊时光、显示与众不同、满足**、证明自身魅力。

怪不得那么多人热衷于各种形式的夜生活。上海只有当夜幕笼罩时，才显示出他的魅力来，就像远在一万公里外的拉斯维加斯。

五十七

第二天才上班，公司里就来了几个穿着黑色短袖T恤，带着墨镜的壮汉，自称是某某债务处理公司的，拿着借条来讨小进欠的那笔赌债。

场面和黑社会电影里演的一般无二，也不知道电影是根据现实改编的呢，还是他们这些人看了电影跟着学的。虽然我看了这个场面就想笑，但是他们这些人却是当真的，不拿到钱是不会善罢干休的，因为只有拿到钱他们才有提成。

三个黑衣壮汉一个坐在公司门口看着，两个坐在我和tiffany身边，一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气氛很是紧张。我和他们车轱辘话说了一大堆，知道今天不给钱是过不了关了。

话说回来，本来就是小进欠赌债，别人都没要利息，一上来就是我们理亏了，也没什么好多讨价还价的。我让tiffany通过网上银行查了一下公司帐户上的余额，还够还这笔钱，于是让她去次银行把钱取来。

那两个黑衣人看到今天事成了，也就不那么唬着个脸了，开始和我聊起天来，聊了会竟然称兄道弟来。其中一个高个貌似头头的人说：“兄弟，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只讨有凭有据的债，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今天你爽气的，今后如果兄弟你有什么需要讨债的事情，来找我，保证帮你处理好！”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接话，只能说：“好好好。”

不一会儿tiffany取回了钱，我把钱交给了那个头头，并让他把借条还给我。他们走的时候，竟然还和我握了握手，仿佛还说了谢谢。

送走这帮瘟神，总算一块石头落了地。Tiffany和我说了公司账上剩余的金额，我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小进，告诉他欠债已经解决了，让他来公司一趟。

一个小时后，小进来了，我把公司所有的情况都和他说了。小进愣了半天，开口道：“就是说剩下的钱只够还那些模特的报名费了？”

Tiffany点了点头：“那些报名费全还掉，再加上这个月的房租付掉，就只剩下1万多块了。”

小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tiffany，满脸的绝望：“公司开不下去了？”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只能到此为止了。剩下的一些钱，加上租办公室的押金拿回来，我们三个分一下，就算这几个月的工资吧。”

小进默默地走到公司门口，看着那块我们花了大价钱做的LOGO背景墙，许久没有说一句话。

这是一个无人喝彩的舞台。

我们如一江春水，竭尽全力向东流去，离入海口50公里处，却有一座大山横阻，即冲不破，也绕不开，春水终于变成了山脚下的一潭死水。

2005年8月31日，办公室到期的最后一天，我们三个站在空空如野的办公室里，家具和电脑之前已经透过朋友和淘宝网卖掉了，只有那堆重新印好的模特画册，象一座小山一样堆在房子中间，如今这些曾经承载这我们梦想的精美的画册，除了当废纸卖掉，已经没有任何价值。

Tiffany去了物业那里办了手续，拿回了两万多块钱的押金，连带公司帐户里全部取出的一万四千多块，和卖掉固定资产的一万五，总共凑了五万块。

Tiffany把钱交到我的手上，我看了看，拿出三万块给tiffany，说道：“这段时间幸苦你了，一直跟这我们收拾这个烂摊子，只有这些钱能给你，实在亏待你了。”tiffany低头愣愣看着这沓钱一会儿，也没多说什么就收了下来。然后她抬起头看看我，又看看小进，说道：“老朱、小进，以后有什么事情要帮忙，随时电话我，我一定出现。”

我又拿出一万给小进，说：“剩下的我们平分吧。”

小进没有接，说道：“靠，你给我钱是看不起我咯。公司帮我还的债里面大部分是你的钱，我还没想好怎么给你呢。这些你就留着吧，这是你应得的。”

“行，那晚上一起吃饭喝酒吧，就用这个钱，今天我们也搞个高规格的，吃光用光拉倒！”我拍着钱说道。

小进和Tiffany都举双手赞同，小进道：“就当做了一场黄粱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