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只能尽力,可我估计你爹肯定不会听我的,你自己做好准备吧!”
老姨走后,郝年华犯起愁来,她知道自己爹的脾气,他很可能不会听老姨的劝说,会亲自来小砬子带她回去。
郝年华不想回去,因为她现在心中有了柳阳,哪有心思去和别人相亲?郝年华知道,如果她被父亲郝春雷带回家去,她要想再出来就太难了,可自己的病已经好了,在小兰家再呆下去已经没有了借口,她想到这些,不由得愁上眉梢,柔肠百结。
等到小兰和于庆东的婚礼日期定下来后,郝年华的心思就更重了。
小兰和于庆东结婚后,于庆东肯定就会住在家里,郝年华就没办法再住在东屋,而崔喜时不常地会住在西屋,郝年华一个姑娘家也不好住在西屋,所以婚礼日期一定下来,郝年华觉得自己离开小砬子的日子也马上就要到来了。
小兰看出了郝年华的变化,于是私下里问郝年华:“年华,我看你最近好像有啥心事,能和嫂子说说吗?”
“嫂子,我没啥事!”郝年华不想让小兰为难。
“咱俩一起住了这么长时间了,你有没有心事我能看不出来吗?你要是不拿我当外人,你就和我说实话!”
郝年华犹豫了一下说道:“嫂子,你看我也来了有一段时间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也该回家了!”
小兰愣了一下,然后拉住郝年华的手说道:“怎么忽然想回家了?是不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让你多心了?”
“嫂子,你想多了,大家对我都很好,只是我的病已经好了,我爹已经催了我好几次了,再不回去,我爹该来小砬子押我回去了!”
郝年华在小兰家这段时间,里里外外地忙乎,帮了小兰很大的忙,小兰一直心存感激,如今郝年华想要回家,小兰却不能太过挽留,毕竟郝年华不可能一直留下来帮忙,可小兰想促成郝年华和柳阳,所以郝年华提出要走,她不得不提前跟郝年华把事情挑明了。
“年华,你要走,我也不能硬留你,毕竟你已经帮了我太多了,可有件事我想趁你没走之前问问你!”小兰说道。
“嫂子,有啥事你就说吧!”
“你觉得柳阳哥怎么样?”
“柳阳哥有文化,有涵养,对婶子又很孝顺!”郝年华由衷地说道。
“柳阳哥曾经蹲过监狱,你对这件事怎么看?”小兰提前做出铺垫。
“你不是和我说过吗?柳阳哥是因为救你才失手打死了坏人,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啊!”
小兰放下心来,说道:“柳阳哥现在是一个人,你也没有对象,我觉得你们俩挺般配的,你要是同意,我给你们俩做个媒呗?”
小兰的话说到了郝年华心坎里,她满脸通红,羞涩地低下头小声说道:“人家柳阳哥是个大学生,我就是个大老粗,人家能看上我吗?”
郝年华这么一说,小兰心里有了底,于是笑着说道:“你长得这么好看,心眼又好,哪个小伙子能不喜欢你?”
“嫂子就逗我,我哪有那么好!”郝年华说完,脸红心跳地跑开了。
小兰看郝年华果然对柳阳有意思,心里非常高兴,赶紧跑到了柳阳家。
“柳阳哥,年华跟你已经学了一段时间了,年华学得怎么样啊?”
“她挺聪明的,又很努力,进步挺快的!”
“是吗?那可不错!年华这姑娘在我们家有一段时间了,人长得漂亮不说,心眼也特别好,又勤快朴实,谁要是娶到她那可真是有福了!”
柳阳点了点头。
“别看年华没读多少书,可就喜欢有文化的人,我看你们俩倒是挺般配的!”小兰直奔主题。
“我现在啥都没有,穷得叮当响,而且还蹲过监狱,哪有资格想这些?”柳阳摇头苦笑着说道。
“我已经问过年华了,她不在乎你蹲过监狱,这么好的姑娘你可不能错过!”小兰劝道。
“我暂时还没有找对象的想法,你就别替我操心了!”柳阳说道。
“难道你不喜欢年华吗?”小兰不死心。
“你就别管了!对了,你和庆东的婚礼安排得怎么样了?有需要我帮忙的你就直说,千万别客气!”柳阳岔开了话题。
小兰和柳阳又聊了一会儿,可一说到他和郝年华的事,柳阳就岔开话题,小兰不知道柳阳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只好失望地离开了柳阳家里。
小兰回家后,小兰看郝年华期待的眼神,说出实情有些于心不忍,于是撒谎说道:“柳阳哥没在家里,我和婶子聊了一会儿!”
郝年华露出失望的神色,满腹心事地坐在炕沿上一声不吭。
郝年华第二天去柳阳家学习,她发现柳阳对她更加客气了,这种客气让郝年华很难受,因为她觉得柳阳似乎在刻意疏远自己,他把她当成了客人,少女的心因此变得自卑敏感,潜意识觉得柳阳是觉得她没有文化而瞧不起她,她小心翼翼地收敛起心中那朵刚刚盛开的爱情花朵,不敢让它散发出应有的芳香来。
郝年华和唐蕙的性格不一样,她爱得懦弱而自卑,挣扎而痛苦,充满期待又妄自菲薄,以前开朗爱笑的她脸上彻底失去了笑容。
郝年华又去了柳阳家两次,找个借口就不再去了,她已经做好了决定,小兰和于庆东婚礼结束后,不管父亲来不来接自己,她都准备离开了,既然爱情的花朵无法绽放,她选择了逃离。
郝年华不再去柳阳家,柳阳的心也空落落的,可他没有去找郝年华,因为他有自己的想法,他用理智控制着自己的情感。
小兰觉察到了郝年华的变化,也清楚这个美丽的姑娘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可柳阳不打算接受这份感情,她干着急也没什么办法。
“年华这几天是怎么了?我看她情绪有些不对啊!”于庆东也看出了郝年华的变化,于是偷偷问小兰。
小兰没有隐瞒,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于庆东讲了一遍,于庆东听完没有表态,但暗自有了主意。
第二天下工后,于庆东打了酒去了柳阳家。
“婶子,家里有啥下酒菜没有?我和柳阳喝点!”于庆东一进门就不见外地对何玉喊道。
“家里还有几个鸡蛋,我再给你们弄点蕨菜蘸酱!”何玉也不拿于庆东当外人。
“这不年不节的,你怎么忽然想起来喝酒了?”柳阳笑着对于庆东说道。
“啥节不节的?想喝就喝呗!”于庆东边说边把酒瓶子放到炕桌上。
何玉很快就弄好了菜,两个人盘腿坐在炕上,边喝边聊起来。
“柳阳,咱哥俩不是外人,我有啥就说啥了,深了浅了你可别往心里去!”
“就凭咱俩这关系,你要是不说实话,我还不愿意呢!”
“我听咱队上的很多社员说,你有点不合群,和谁也不愿意说话,你跟我说句心里话,是不是瞧不起咱农民啊?”
“我就是农民的儿子,虽然当了几天老师,如今也是农民,我有啥资格瞧不起农民啊?”
“那你是怎么想的?大家在一起干活,性格太孤僻了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