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虹四下看了看,趴在于庆秋耳边小声说道:“她去沈阳找邸老师去了!你还不信我刚才的话,这下你信了吧?”
“去沈阳了?老五都这样了,她不来看老五,居然去沈阳去了?”于庆秋心里很不痛快。
“县医院也有不少人参加了医疗队,我跟你说的这些事你可以侧面打听一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袁虹走后,于庆秋越想越来气,她拉着于庆东的手说道:“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真没想到小兰是这样的人,你说你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值得吗?老五,你赶紧好起来,以你的条件,找啥样的姑娘找不到?何苦一棵树上吊死呢?”
于庆东好像没听见一样,毫无反应。
“唉!你就是个一根筋,真愁死我了!”
小兰和马局长风尘仆仆赶到了沈阳,找到了邸老师住院的医院。
小兰和马局长一进病房,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给邸老师喂水。老人听见开门声,下意识地回头观看。
“邸爷爷!”小兰一眼认出老人正是帮助过她的邸爷爷。
“小兰?你怎么来了?这位是……?”邸爷爷站起身来。
“这是卫生局的马局长,专程来看邸老师的!马局长,这是邸爷爷,是邸老师的父亲!”小兰给双方做了介绍。
马局长和邸爷爷寒暄了几句,邸爷爷把邸老师的病情简单做了介绍。
小兰来到邸老师的病床边,邸老师面色苍白,冲她挤出一丝笑容,虚弱地说道:“我听说是你提供了药方,这才把疫情控制住了!我没看错你,你是好样的!”
“邸老师,你的腿?……”小兰眼眶湿润。
“腿没了,左手也没了!”邸老师轻轻说道。
小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掩面而泣,马局长的眼睛也湿润了。
“别哭,孩子!小君腿没了,脑子不是没坏吗?再说他是为了挽回更多人的生命丢了腿和胳膊,他是好样的,没给我丢脸!”邸爷爷拍了拍小兰的肩头,安慰小兰,但他的眼睛里却也蓄满了泪水。
“邸爷爷!”小兰把头扎进邸爷爷怀里,痛哭失声。
在邸爷爷的劝慰下,小兰逐渐平静下来。
“邸老师,都怪我,我要是坚持不让你带病回兴隆,就不会出现后面的事!”小兰自责地说道。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也许我命中就该遭此一劫!”邸老师说道。
“这段时间我都想了,我这种情况以后肯定没办法回学校上班了,所以我想拜你为师!”邸老师说道。
“拜我为师?邸老师,你可别跟我开玩笑!你这么大学问,跟我学啥啊?”小兰吃了一惊。
“针灸啊!我可不想当个废人,我还有右手,干别的不行,给人针灸应该没问题吧?你愿意收我为徒吗?”
“你是我的老师,怎么能拜我为师?不过只要你想学,我愿意教你!”
邸老师的爱人贺永梅也是卫校的老师,因为工作的原因,前天回学校去了,现在照顾邸老师的只有邸爷爷,所以马局长第二天要回西登的时候,小兰却坚持留了下来,她要留下来照顾邸老师,直到贺永梅处理完学校的事情回来。
“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邸老师对小兰很感激。
“您年纪大了,照顾邸老师不方便,我们放了一星期假,正好留下来照顾邸老师!”
小兰留在了医院,马局长返回了西登后没有回家休息,直接去卫生局上班去了。
因为医疗队快速扑灭了疫情,立下了大功,所以县里决定要召开表彰大会,隆重表彰抗击疫情中有突出表现的先进集体和个人。
这次表彰的先进个人奖项中设了一个“杰出奉献奖”,马局长毫不犹豫地把小兰的名字报了上去。
小兰从沈阳回来的时候,于庆东已经出院回家两天了。
于庆东出院的时候,肺炎已经完全好了,但心病却没有一丝好转。于庆国利用关系先后请了几个专业人士来给于庆东看病,但依然没有任何效果。
于庆东每天吃得很少,有时候一整天连一碗粥都吃不上,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身体状态每况愈下,于家人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这个病会要了于庆东的命,可他们该想的办法都想了,如今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于家人一商量,最后决定把于庆东接回家,他们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于庆东回家后在家人的陪伴下,病情会有所好转,可于庆东出院回家后,还是没有一丝好转。
于大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因为着急上火嘴上起了大泡,他特意让田胜利骑车带他去找吴半仙,希望吴半仙能再次出手给于庆东治病。
于大奎把于庆东的情况一说,吴半仙也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于庆东的病会这么严重。吴半仙知道自己的斤两,根本不可能治好于庆东的病,如果他去治病,最后于庆东死了,他就会惹上麻烦,他可不想接这个烫手的山芋,于是对于大奎说道:
“我只会驱鬼净宅,你儿子身上的恶鬼已经被我用三味真火烧死了,现在这个心病我可治不了!”
“既然你已经把恶鬼烧死了,那老五怎么还不好呢?吴半仙,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于大奎心急如焚,一直给吴半仙作揖。
“阴女吸走了你儿子的大部分阳气,所以尽管把恶鬼烧死了,可损失的阳气却无法恢复,所以你儿子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吴半仙顺嘴胡说道。
“那就没办法了吗?”于大奎内心崩溃,老泪纵横。
“这就看你儿子自己的造化了,除非他自己有求生欲,否则……”吴半仙的话说了一半。
于大奎希望而去失望而归,回家后一下子也病倒了,整个于家愁云惨淡,魏敏芝终日以泪洗面,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于家的几个兄弟尽管伤心难过,却只能面对现实,他们背着父母开始商量于庆东的后事,心里已经不再抱有希望。
小兰坐大客车回到了明德,她心里惦记于庆东,于是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公社找于庆东,这才知道了于庆东的情况。
小兰听后犹如遭受晴天霹雳,赶紧借了个自行车,一路猛蹬直奔于庆东家。
小兰刚进院子,于庆秋怒气匆匆地冲出屋门,拦住了小兰。
“姓车的,你来干什么?”于庆秋眼睛冒火。
“三姐,我刚回来,听说庆东病得很重,赶紧过来看看!”小兰看于庆秋语气不善,赶紧解释。
“你在沈阳和野男人逍遥快活,还管老五的死活干啥?你给我滚,我们家不欢迎你!”于庆秋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推小兰。
小兰一听于庆秋的话茬,就知道于庆秋肯定听信了谣言,于是赶紧说道:“三姐,你肯定是听到了什么谣言,你听我解释!邸老师是我的老师,他受了重伤,所以我和马局长去沈阳看他,我和邸老师就是师生关系,根本没有别的关系!”
“他受了重伤你不嫌路远,跑沈阳去看他,一看就是好几天,老五都要死了你却不管,你说你们没事,你骗鬼啊?谁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