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真的假的?你说得是啥意思啊?”
“看来你还不知道,现在都在传你家庆东见死不救的事!”
“见死不救?到底怎么回事啊?”
王颖把于庆东雨夜看见哑巴尹卫军求救却冷漠离开的事告诉了小兰。
“人家都说,就是因为庆东见死不救,所以邸老师才会耽误治疗时间差点死了!”王颖一边说一边看小兰的脸色。
“绝对不可能!庆东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小兰连连摇头,根本就不相信。
“其实我也不相信庆东是这样的人,可那些人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还说他和邸老师有仇,所以才见死不救的!”
“他和邸老师有仇?他们是到医疗队才认识的,他们怎么会有仇?王颖,嘴长在别人嘴里,他们爱说啥说啥吧,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歪,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小兰曾多次受到诽谤,已经有了免疫力。
“我说了你别往心里去!人家说你和邸老师有一腿,在培训班的时候就不清不楚,这次更是黏糊在一起,所以庆东才因为嫉妒见死不救!”
小兰叹了口气说道:“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样的话肯定是从袁虹嘴里传出来的,我都懒得解释!”
“我也知道说你和邸老师有事纯粹是造谣,我还和乱嚼舌头的人打了一架!我这次来告诉你,就是让你有了心理准备,别一下子听见这样的话受不了!不过庆东没有出手救人这件事好像是真的,据说哑巴看见的那个人围着和庆东脖子上一模一样红黄相间的围脖,整个西登估计都没有这样的围脖!”
王颖走后,小兰呆呆地站在原地,好久都没有动弹。
邸老师出事的那个晚上,于庆东冒着雨雪去了羊角洼,那就说明他有遇见哑巴的可能,加上哑巴看见的那个人也系着红黄相间的围脖,小兰也开始怀疑于庆东碰见过哑巴尹卫军。
尽管小兰也相信于庆东遇到过哑巴,但她不相信于庆东会见死不救,小兰觉得也许于庆东没有发现哑巴,或者觉得哑巴没危险所以才没有出手相救。
小兰这时候也明白了于庆东为何会从医疗队半路离开,也理解了马局长那些意味深长的话,她了解于庆东的为人,马局长却不了解。
小兰不知道于庆东知不知道自己陷入舆论的风口浪尖,她开始替于庆东担心起来,怕他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
小兰的担心不无道理,于庆东今天早上一上班就挨了当头一棒。
于庆东早上一上班就被社长黄丰年叫到了办公室。
“于庆东同志,因为工作需要,从今天起你去公社文化站的夜校上班,担任夜校副校长!”黄丰年说道。
于庆东一听,立刻呆住了!
公社的夜校归文化站管,每周组织一次村民的文化或者农业知识学习。冬天刚开办夜校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参加学习,可到了农忙季节,人们白天累了一天,晚上根本没有精力去学习,所以学员越来越少,到现在就是名存实亡。
夜校现在的校长是快要退休的耿怀仁,他每天啥事没有,就等着混到退休,如今把于庆东安排到夜校当副校长,于庆东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他岂能不意外而沮丧?
“黄社长,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原来的工作干得不好吗?你们把我调去一个养老的地方,是想让我提前退休吗?”于庆东情绪有些激动。
“你说得这是什么话?工作不分高低贵贱,只是分工不同而已,再说夜校的工作很重要,难道我们的社员不需要进步,不需要汲取文化营养吗?”黄丰年把脸一沉,严肃地说道。
“夜校现在连一个正经学员都没有,你让我教谁啊?”
“就是因为夜校的工作开展得不好,所以才让你去打开局面,如果夜校没用,我们早就撤了这个部门!我只是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我还很忙,你抓紧时间去夜校报道!”黄丰年下了逐客令。
于庆东郁闷地离开了黄丰年办公室,他越想越憋气,于是又去找书记郑权。
“小于啊,这件事我知道,你不要有什么想法,干好组织安排的工作,只要是金子早晚会发光的!”郑权说道。
“郑书记,我又不是小孩,你能告诉我为啥把我调到夜校的真实原因吗?”
“你既然非要知道原因,我就跟你透露一点,这是县文化局的意见,原因是你在医疗队的时候出现了道德品质问题,至于具体原因需要你自我反省,反省你被医疗队开除的原因!”郑权一直很欣赏于庆东,可当他得知于庆东见死不救的事情后,对于庆东很失望。
“我有道德品质问题?我干啥见不得人的事了?我还一直纳闷为啥让我半路离开医疗队,原来是有人背后污蔑我!”于庆东觉得很委屈,嗓门很大。
“好了,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你也不用激动,多做批评与自我批评,这有利于你的成长!”
“可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就是让我死,是不是也让我死个明白啊?”于庆东没办法冷静下来。
“这件事我跟你大哥于庆国已经做了沟通,你要是有啥不明白的就问他吧!我还有事,就不跟你探讨这件事了!”郑权不想再和于庆东谈下去。
于庆东气鼓鼓地回了自己办公室,他越想越觉得窝囊,要是自己真做过什么缺德事也就算了,可就这样无中生地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然后不明不白地把自己调到了夜校,他实在接受不了。
因为小兰的事情,于庆东和大哥于庆国现在关系很僵,于庆国生气于庆东不听自己的话,所以一赌气不再过问他的事,就是回家看望父母,见到于庆东也是黑着脸,不和于庆东说一句话。
于庆东发怵给大哥打电话,可自己连被调离工作原因都不知道,他实在觉得窝囊憋气,于是硬着头皮给于庆国打去了电话。
于庆国接起电话,听见对方是弟弟于庆东,心里清楚于庆东打电话的原因,冷冷地说道:“你不是挺能耐,自己挺有主意的吗?出事了想起找我来了?”
“我找你也不是让你替我干啥,我就是想问问郑书记跟你说了啥,为啥说我人品有问题?”
“你自己不知道吗?你为啥让医疗队开除了,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
“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干什么?”于庆东满肚子气。
于庆国没有隐瞒,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于庆东,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伸把手有那么难吗?我们对于领导干部的培养,第一看重的就是人品,如果人品有问题,肯定不会成为培养对象,也不会安排在重要的工作岗位上,所以我不会替你跟郑书记和黄社长打招呼,你也不用有什么侥幸心理!”
“这是谁造的谣啊?我压根就没看见什么哑巴!”于庆东得知原因后气得手都哆嗦起来。
“你没碰见?真是笑话!行了,我也不想跟你多说,你的事我肯定不管,你自己好自为之!”于庆国想让于庆东受点磨难,好让他知道不听自己安排的后果。
于庆东还想解释,于庆国却直接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