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郑本义脸色平静。
“我听说陶三这人就是好赌,其他方面都挺好的,为人也仗义,死了真有些可惜!”安弘好像在和郑本义聊家常。
“为人仗义?快拉倒吧!”郑本义嗤之以鼻。
“我没见过陶三,还真不知道他的脾气秉性,听你的口气陶三好像人品不行啊?”安弘又把烟放进郑本义嘴里。
郑本义刚要说陶三的不是,忽然意识到什么,赶紧又闭上了嘴。
“可惜陶三一米八的大个子了,人长得这么好,还没娶媳妇,连个后人都没留下,就这么走了实在可惜!”安弘叹了口气。
“你们发现的死人是大个子?那肯定不是陶三!你们抓错人了!”郑本义心头一喜。
“陶三不是大个子吗?”安弘皱起眉头问道。
“他也就一米六多点,哪有什么大个子?”郑本义说道。
“哎呀,坏了,那肯定是我们弄错了!陶三失踪了,有人在放牛岭下发现了尸体,我们就以为是陶三呢!这乌龙可弄得有点大!”
“你们不是在山洞发现的尸体吗?”郑本义将信将疑。
安弘摇了摇头说道:“不是!”
郑本义如释重负,心中升起了侥幸心理。
“那这件事跟我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放我回去吧?”郑本义说道。
“既然是乌龙,我这就放你走!”安弘掏出手铐钥匙。
“一会儿你在笔录上签个字你就可以走了!”安弘打开了手铐。
“小张,你让郑本义在笔录上签字,然后让他走吧!”安弘说完直接离开了审讯室。
郑本义没有想到自己就这样轻易被放了,尽管心中有疑虑,但还是选择相信了安弘的话,签完字后离开了派出所。
其实郑本义还是侥幸心理占了上风,他也不想想,如果死的人不是陶三,陶三的爹娘怎么会辨认不出来?
郑本义一边走一边琢磨,觉得陶三的尸体埋在山洞里是个隐患,万一到了冬天有人去那里打石头,很可能就会发现陶三的尸体,于是他决定等天黑的时候去放牛岭把陶三的尸体转移,免得留下后患。
郑本义走到放牛岭,找了个地方把自己隐藏起来,等到天黑的时候,他摸着黑,深一脚浅一脚地找到掩埋陶三的山洞,钻了进去。
山洞里伸手不见五指,郑本义拿出火柴,划着了一根,向山洞深处摸了过去。
等到火柴快燃尽的时候,郑本义模模糊糊地看见掩盖陶三的长条大石头好像被移开了,不由得吓了一跳,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郑本义赶紧又划着了一根火柴,仔细观看,结果发现不仅长条石头被移开了,地上还堆了不少新土,陶三的尸体不翼而飞!
郑本义知道自己肯定中了安弘的圈套,正准备赶紧逃离,这时候几个手电忽然同时亮起,手电光齐齐照向郑本义。
“郑本义,别来无恙啊?”安弘的声音响起。
郑本义脸色苍白,直接瘫坐在地上。
“郑本义,你还有啥话说?”安弘冷冷地说道。
郑本义低下头,垂头丧气。
“把他带回去!”安弘一挥手。
郑本义被带回派出所,安弘连夜进行审问,郑本义无法自圆其说,最后承认是自己杀害了陶三。
据郑本义交代,他杀死陶三纯属意外,并不是蓄意谋杀。
郑本义说自己一次喝多了酒,在家门口碰见了陶三,结果受到陶三的蛊惑,两个人在郑本义家里玩起了色子,一来二去郑本义稀里糊涂输了几百块钱,因为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钱,于是就给陶三打了欠条。
郑本义酒醒后后悔不已,第二天就找到陶三,他认为自己喝多了,这次赌博不能算数,所以他让陶三把欠条还给他。
陶三当然不会同意,还恶损了郑本义,这让郑本义非常气愤。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管是什么原因,毕竟陶三手里握着郑本义签字按手印的欠条,所以郑本义只能憋气吃了这个哑巴亏,因为怕说出去丢人,所以郑本义和谁也没有提这件事,他费尽千辛万苦,用了很长时间好不容易把欠陶三的钱给还清了。
谁知道最后一次还钱的时候,郑本义以为终于可以摆脱陶三的纠缠,谁知道陶三竟然说郑本义现在还的钱只是本金,还有不少利息需要归还,郑本义大怒,于是和陶三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他们的争吵恰好被杨远洋看见了。
就在陶三死亡的当天,郑本义去放牛岭采山菜,结果恰好碰见了陶三,陶三喝了酒,骂骂咧咧地管郑本义要钱,郑本义觉得陶三骗了自己,自己偿还了赌债已经仁至义尽,谁知道陶三还得寸进尺地索要所谓的利息,所以他不甘示弱地陶三据理力争,最后两个人发生了肢体冲突,郑本义愤怒之下推了陶三一下。
陶三喝多了酒,脚下没根,结果摔下山坡,滚落过程中头部接连撞到大石头,等到郑本义赶到他身边的时候,陶三已经不行了。
郑本义越想越害怕,觉得这件事自己根本说不清楚,于是就把陶三弄到山洞里埋了。
郑本义交代得很彻底,而且没有丝毫不合理的地方,所以康得海第二天早上看到口供后非常高兴,觉得自己实在厉害,短短的时间内就把这个命案破了,于是就准备尽快把郑本义移交,然后好去张永武那里邀功。
安弘审理完郑本义,尽管他也觉得郑本义所说合情合理,可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于是对康得海说道:“康所长,我觉得郑本义有些口供需要核实,你看能不能晚一些移交郑本义?”
“证据确凿,而且郑本义自己都承认了,还核实什么?”康得海觉得安弘节外生枝,纯属是没事找事。
“康所长,你看郑本义说陶三是酒后失足滚下山坡,这需要去现场勘验,不然无法定罪啊?”安弘心里瞧不起康得海,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他说失足就是失足?很明显就是郑本义恼怒陶三管他索要利息,心生不满,所以蓄意杀害了陶三!”
“可这需要核实啊!”
“核实个屁?你长这脑袋是干啥用的?自己不会动动脑子吗?就按我说的做结案!”案子已经侦破,康得海再也没有了恭敬,对安弘一点都不客气。
安弘看康得海一副卸磨杀驴的嘴脸,心中恼怒,反正这个功劳最后肯定会划到康得海身上,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他懒得再和康得海去据理力争,扭头走了。
康得海连蒙带骗,顺利让郑本义签了字,然后开始张罗着把郑本义移交到西登。
“康副所长,这个案子是不是应该等崔所长回来审核后再移交啊?”黄铭提出异议。
“黄铭,你是不是故意和我作对?你说我破不了这个案子,让我报刑警队来侦破,结果怎么样?我破没破这个案子?你打不打脸?案子已经破了,你又来瞎掺和,你究竟是什么目的?崔喜要是一辈子回不来了,这个郑本义是不是就该老死在所里啊?”康得海非常烦黄铭,觉得他太多事。
“啥叫一辈子回不来啊?你这话说得也太狠了!”黄铭觉得康得海这是在诅咒崔喜,心中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