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坏了,安玉华开始以头抢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骂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唐兰自从嫁到老刘家,从来没有和婆婆安玉华发生过正面冲突,安玉华撒起泼来,唐兰也有些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
虎老七不胜其烦,跑回了仓房。
安玉华哭够了,立刻决定唐兰和虎老七这门亲事此为止,虎老七在大雨天被扫地出门。
虎老七无处可去,灰溜溜地回了赵老四家里。
虎老七被撵走后,性格温顺的唐兰和婆婆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你口口声声说给我找对象,找来了对象你们又这样,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唐兰无法理解婆婆的行为。
“你做错了什么你不知道吗?哪有还没结婚的女人跟男人搂搂抱抱,又亲又啃的?平时看你像个贞洁烈女,谁知道都是装的,你骨子里就是个骚气的女人!”安玉华很在意唐兰把她推倒,索性撕破了脸皮。
“我和别人搂搂抱抱了吗?我和老七的事是你们定的,反过来你们又处处刁难,我看你们才是看不得我好,平时说为我好都是装的!”
“唐兰,你要是守不住你就直说,我们也用不着你给我们养老送终,你和野汉子过去吧,但是孩子姓刘,你绝对不能带走!”
俗话说“打人没好手,骂人没好口”,原本没红过脸的婆媳之间用最尖锐的语言互相伤害,话赶话说了很多扎心的话,到最后两个人都觉得很委屈,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虎老七本来就想找个容身之地,没有想到没多长时间就被人扫地出门,他静下心来暗自琢磨,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个丧门星,和他好过的女人都没有好结果。
康静是虎老七第一个女人,最后被迫远走他乡,还打掉了孩子。小兰和他过了几年,如今流了产,也离了婚。段美玉更不用说了,为了他香消玉殒,被人害了命。如今和唐兰订了婚,原本人家和睦的家庭开始了战争,闹得鸡飞狗跳。
虎老七想来想去,觉得不能在牤牛角再待下去了,小砬子他更不想回去,可他只是个农民,没有啥本领,离开了农村,他又能做什么呢?
事也凑巧,第二天铁华煤矿来农村招下井的临时工,虎老七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就去报了名。
在等待结果的这段时间,虎老七没有再登唐兰家的大门,唐兰和虎老七只见过两次面。
第一次唐兰找机会去了赵老四家,因为大虎在家,唐兰没有说什么,只是和大虎闲聊了几句就走了,从头到尾和虎老七也没说一句话。
第二次虎老七去赵老四家自留地干活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唐兰。
唐兰看四下无人,拉住一言不发的虎老七说道:“老七,咱俩去那边唠唠吧?”
虎老七没有吭声,唐兰先进了旁边的小树林,虎老七过了一会儿也进了小树林。
虎老七进了小树林,唐兰没有说话,直接抱住了虎老七,闻着虎老七身上熟悉的淡淡香味,唐兰眼泪止不住成双结对地掉下来。
“老七,你怪我吗?”唐兰哽咽地说道。
“这和你没关系,我不怪你!”虎老七任凭唐兰抱着自己,没有任何动作。
“我也不知道公公婆婆会这样,要是早知道这样,一开始就不应该和你订婚,现在弄到这步田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过段时间就走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什么?你要走?你要去哪?”唐兰松开了手,吃惊地看着虎老七。
“我已经报名去铁华煤矿下井的临时工工作,等下了通知我就走!”虎老七说道。
“你不知道下井挖煤很危险吗?搞不好连命都没了!你不能去!”唐兰心里着急。
“不去我又能去哪呢?”虎老七喃喃地说道。
唐兰一听,眼泪含眼圈,又抱住虎老七说道:“我回去就求婆婆,让你回家!”
虎老七摇了摇头说道:“我一个大男人,哪里还找不到一张床,吃不上一碗饭?唐兰,我不怪你,你走吧!”
“不!你就是怪我了,要不你不会去下井!”唐兰哽咽地说道。
“你不要瞎想,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虎老七说道。
“你走了,我怎么办?”唐兰哭出声来。
“我没来牤牛角的时候,你不是也过得很好吗?”
“那时候我的心没给别人,现在我把我的心给了你,你却要走了,你这不是想把我的心碾碎吗?”虎老七要走了,唐兰顾不上自己的脸面,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虎老七听到唐兰的情话,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唐兰,你不知道,我是个不详的男人,和我在一起的女人都没有好结果!”
“就瞎说,都说女人妨男人,没听说男人妨女人的!”唐兰不信。
虎老七看唐兰不信,把自己和前三个女人的事简单说了一遍,虎老七说完,唐兰半天没说话。
唐兰不说话不是相信虎老七妨女人,而是对虎老七居然有过三个女人而有些纠结,她在思考把自己的情感寄托在虎老七身上到底值不值得,自己会不会也将是虎老七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过客。
闻着虎老七身上淡淡的香味,唐兰的理智逐渐如潮水般退去,也许喜欢一个人根本就毫无道理,有时候明知飞蛾扑火,却依然奋不顾身,唐兰紧紧抱住虎老七,喃喃地说道:
“我不管你以前有多少女人,我只知道现在你只有我!我不让你去下井,你能答应我吗?”唐兰央求道。
“不去下井,我又能去哪呢?”虎老七苦笑。
唐兰一时语塞,她无法承诺让虎老七回到自己家,因为她做不了主,那个家还是公公婆婆说的算。她也狠不下心抛弃两个孩子和虎老七一起走,她和美玉不同,她骨子里终究还是保守本分的女人。
“那你合同结束了,你还会回来吗?”唐兰问了一个自己心里都有答案的问题。
虎老七摇了摇头。
“那你再亲我一次吧!”唐兰觉得心好痛。
“那又何必呢?”虎老七说道。
唐兰不管不顾地开始主动索吻,她闭着双眼,泪水止不住在眼角流淌。
虎老七终于吻住了唐兰,只是不再热烈,更多的好像是在告别,相反唐兰却更加主动,好像要把这一吻在脑海里深深刻下。
终于风平浪静,唐兰推开虎老七,眼睛盯着虎老七的眼睛,哭着说道:“你就不该出现,我恨你!”
说完,唐兰转身就跑,留下了一脸愕然的虎老七。
虎老七不明白刚才还和自己亲吻的唐兰为何忽然就变了脸,他只是个浮掠风景的过客,哪里能体会到唐兰复杂的心情。
虎老七没来之前,唐兰尽管也抱怨过独守空房的寂寞,也羡慕别人家夫妻的成双结对,但日子大体是平淡的,她的内心也是平静的。
可虎老七就像一块大石头投入了唐兰的一池潭水中,溅起了水花,荡起了涟漪,她的心不再平静,而那块大石头惹过了潭水,却沉入了水底,不见了踪影。
以后的几天唐兰再也没有出现在虎老七面前,她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轨迹,生活平淡无奇,日子日复一日。可只有唐兰自己知道,她控制自己不去想虎老七有多难,强迫自己不去看虎老七有多痛苦,她夜里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次,第二天还是要按部就班地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