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哥这么意气用事，你爸爸跟你大哥不管吗？”

“从前年开始，我爸爸的身体就不怎么好，一直卧病在床，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由我大哥主持，我大哥不让别人把这件事告诉我爸。”

“那让你做‘人质‘是怎么回事？”

22 学生时代的情人

王一冰刚要回答我的话，房门一响，宁军、朱洋、安琪走了进来，三个人的脸都是气嘟嘟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从他们都我都是怒目相向的表情上看，原因可能在我。

“你们这是怎么啦？”我问他们。

宁军和朱洋两个不吭气，以不同的方式瞪了我一眼，回到自己屋，安琪则坐一下来，拿起我放在桌上的555烟，抽出一支点上，然后以极为飘渺的眼神盯着我，她想打谁一开始一般都是这个表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2012提前到来啦。”

“今天我们看见张凝了。”安琪看了王一冰一眼，不咸不淡地说。

说到张凝，我的心倏地浮上了一层阴霾。

张凝是我初中时的女朋友，也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女朋友，即初恋情人。初中时两个本不是一个班，她学习成绩好在一班，我则因为整天胡作非为，不理学业，所以按成绩分在四班，一个以谈恋爱成风的班级里。

初中时，我可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虽说学习成绩不好，但是体育好，短跑以速度见长，现在初中的百米记录的保持者还是我，一到学校举行各种体育赛事，我都能感觉到无数双少炽热的眼神追踪着我的身影，加上我写文章的水平也乎寻常的中学生，经常会有文章在各类以中学生为主要读者的杂志上发表文章，基于此，常有女生偷偷地窥视我，甚至能感觉到上学放学的路人有人会偷偷在身后跟着。

即使是这样，我在那个班级里也没发生什么风流韵事，原因只有一个，那个班级里的女生没一个能入眼的，换句话说那些女生没有一个能够让我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直到遇到张凝。

那是因为我的文章写得好，学校里要办一张校报，按常理，这类“大事件”都需要那些成绩优秀的学生来打理的，可是就文学影响力而言，不时学校里没有一个人能够超出我，学校把我做为一个特例着力培养，授以我学生会文艺部长一职，校长的用心比较官僚，她把我当成一个后进学后“浪子回头”的一个典范，当时的学校都是唯学习成绩论，谁学习成绩好，谁就是好人，否则就是十恶不赦。

在办校报时，少一个助手，于是向校长申请加人，学校就把张凝派给我当助手。

两个人放学之后，就在学校给特批的一间屋子内选文章、排版、校对什么的，简单地说配合默契。

她有一个习惯，喜欢不经意地轻甩一下马尾辫，有几次，两个人都低头工作，她就轻甩一下，辫梢拂在我的脸上，有一股女生特有的清甜温润的味道。

或许当时两个都对对方有些感觉，从眼神里可以看得出来。问题是两人什么也不说，有了那层感觉后，两人竟然比平时冷漠了许多，有时会莫名其妙地赌些小气，有时甚至会不理对方好多天。

双方应该都知道这是不成雨的小爱情。

毕业典礼时，在大操场上，校长声嘶力竭地讲了很多鼓励大家以后成材的话，我们两个却在人群中努寻找对方的眼睛，找到之后，定定地相互凝视，似乎为不知从此以后能否重逢感伤。校长结束演讲后，奏校歌，各班回各的班级，那一刹那，她对我灿然一笑，仿佛夜空中一朵忽然爆现的礼花。

之后，她考上了重点高中，而我则进入一家普通的高中，两间学校相隔有十几里的路程，却再无往来，更无联系，哪怕一封信也没写过。

再后来，听说她考入一个D市的外语学院，我则考入D市一所普通的大学，也曾去找过她，可是说没这个人，也问过以前的同学，没人有知道她在哪，有人说她因为某种原因退了学，但消息的真实程度不是很高，仅限于听说。

再次见面，是前年，在一家酒吧玩，见到她。这么多年过去了，应该说人总有变化，可是她的印象是深深印在心里的，热烙铁烙的一样烙在那，又痛又深刻怎么也忘不了，所以一下子就认出她来，她也很快认出我来。

两人不寒暄也未握手拥抱什么的，只是相对凝视了近十分钟。她还是那张楚楚动人的脸，微笑仿佛可以融化掉世界上所有的冰。

“还是喜欢穿牛仔裤。”我说。

她灿然一笑，“是，从小就喜欢，你还记得。”

“并没有几年，你怎么来北京了？”

她摇摇头，看得出她不愿说这个话题。

我赶紧换了个话题，“听说你大学没读完就离开了，你不知道，当时去你们学校找你了，好几次。”

“是吗？”她脸色稍有缓和。

接下来，她告诉我现在跟一群北漂住在郊区的一间房子，夜里总有些闲人敲她的门。当时的我想都没想就让她到“暮城”住，跟现在王一冰一样。

她就搬到“暮城”我的屋子，我睡客厅。本来以为她不会住多久，没想到她一住就是半年。我的这几个兄弟都是热心肠，把我的朋友当他们自己的朋友，没把她当外人。

后来，张凝得了一个机会，靠上了一个以拍文艺片著称，摄影出身的导演，演了一部非常有影响力的文艺片，那电影就是现在看也有看头，应该说是部好电影。那导演拍完这片倒没什么变化，张凝却从些声名雀起，一跃成为一线明星，没多久，她就搬走了，听说住进了北京的一幢别墅内。

好长一段时间没她的消息了，可是前不久，这个导演的老婆拍了一部电影，在日本获了奖，于是就有媒体说人家的家事，说什么有人看到在导演老婆拍片期间，那个导演跟张凝到哪哪过夜什么的。

这导演的老婆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年她不过是一家自来水厂的小工人，后来考到北京，在学校里跟一个小帅哥好，这个小帅哥现在也是导演，不过走的是非商业片路线，以拿金熊银熊为乐，现在除了光头，还挺着个大肚子，不过人还是挺冲的，过去的一个大连籍女友（也是个女明星，不过介于一线二线之间）好了一阵子，后来因为这个导演太花，受不了，也分了手，不过两个现在表面上还是好朋友，这个女明星现时情绪上有些问题，出席个什么典礼之灰的场合，总把自己画得鬼一样又难看又吓人，其实原来我还是颇为欣赏她的，现在对她有点不敢接受。

扯远了，还说这个张凝（当然现在已经不叫这个名字了。）她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人，鬼精鬼精的，总喜欢不按常理出牌，不过效果一向很好，能以最快的速度达到自己的目标。现在她跟香港的一家公司签的约，跟几个香港的男星配过几次戏，不过，拍那种港式电影，她显得颇为勉强，我认为她的专长还是拍文艺片。

让我不懂的是，她现在已然是大明星，怎么会惹到我这兄弟呢？

“你们看到张大明星了。”我以讨好的语气问安琪。

“大明星？婊子！”安琪用鼻子冷哼了一声。接着她跟我讲起今天发生的事，今天下午，他们几个闲着没事去逛燕莎，一个国际大品牌手表在那里搞活动，张凝是这手表的亚洲区代言人，他们几个以普通人的角度认为自己跟张凝是熟人，尤其是朱洋，傻子一样上去跟人家套近乎，没想到，张凝理都没理他们。

“这婊子当年用了我多少卫生巾，我都还没跟她算呢，她现在装大尾巴狼。”安琪恨恨地骂道。

王一冰一时插不上什么话，冲我跟安琪略点了一下头，回到自己的房间。

安琪拿斜眼看我，冲王一冰的屋子呶呶嘴，“这位将来也会走大尾巴狼的路，你得加点小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