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打算给我多少医疗费？”她有些担心地问我，真是精明到家了。

我胡乱地回答，“医生说一千五足够了。”

“那就算一千吧。”她小心翼翼地说。

“不过有一条，”我故意顿了一下。她的脸立即现出不安的神情，大概是怕我提出什么让她难以接受的条件。

“这屋里的电话得掐了，你只能用自己的手机，还有，没什么事不能出这个屋子，最关键的事，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出什么声音，你把自己耳朵的开关一定要关掉，听明白了吗？”

“会发生什么事？”她心有余悸地问。

“没什么大事，总之你进来之后就当自己的哑巴聋子，明白吗？”

她虽说不大明白，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急切地问我：“我那画儿，你什么时候还我？”

04惨淡的工作经历

好像是列宁老爷爷曾经说过，人到了一定境界之后，工作的目的已经不是为了填肚子而为了精神享受。我想自己什么时候能达到那个境界。之所以这么说，我并不喜欢眼前这份工，我打这份工是为形势所逼。

大学一毕业，我就失了业。学工商管理的，不象人家那些技术性专业，不管怎么样也算是学有所长，学工商管理的人应该知道，学这一个专业就是什么都学，却好像什么都没学，总之一句话，所有的科目都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所以我能做的工作就是人才市场里最好找，也最容易失业的那个工作——小公司业务员。

只要你是业务员的菜鸟，总会有老板或是职场老油子会告诉你90%的老板都是出自于业务员。这个比率我没有求证，但有个问题我工作第一条就搞清楚了，所谓的业务员就是：老板脑袋发热想了个什么一本万利的项目，找点钱开间小公司，再到处找那些找不到工作或专业不对口的大学生，先对他们进行一番洗脑之后，就指着他们这些要人脉没人脉要关系没关系只长着两条瘦腿的傻瓜蛋给公司创造奇迹。而一般这样的公司的东西不是贵得离谱，再就是概念化居多，市场需求少得可怜，你以专业人士的角度让老板先培育一下市场的打算，他当你是外星人。

这种小公司的业务员收入一般情况是一个月不到千元，有的甚至一分钱没有，还搭上交通费和餐费用通讯费，你跟老板提这些要求，老板大多会说，没问题，你拉回业务再说，公司不会省这些小钱。言下之意，你活儿都拉不回来，我白养你，你还要求这要求那，不干拉倒，人才市场有大把的人等着做呢。

我选了几家，最后选了一家做医疗器材代理的小公司，之所以选择这家，是因为他看到这家公司的老板是个女人，他觉得女人，女人应该不会象江湖传言中说得那样对他们这些刚走出校门的小菜鸟们又不给工资又打人什么的。

这家公司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小公司，整个公司除了老板姊妹俩外还有一个做饭的阿姨，没有第四个人。

老板姓刘，和传说中的女强人一样，都是超短男士头，一脸横丝肉，一双小得不能再小的眼睛。

面试时，先问了我的一些以前工作的情况，接着就口若悬河地讲了她的过五关斩六将的过去，接着吹嘘她公司的远大前景——准备投资一亿在本市的中心建一个华北地区最大的医疗器材批发集散地。接下来谈待遇的问题。老板先是讲公司发展壮大以后公司会给员工超过外企业的各类福利，接下来却哑着嗓子说现在是试用期，公司只能给我开800块，其它没有什么福利。听说是800块钱，我本想潇洒地说声BYE BYE，再痛骂一句，“滚你妈的蛋！” 但为了生存，我没有这样做，而是问试用期多久。得到的回答是三个月。我想了想答应了。估计这么个野鸡公司的小业务员也不会有什么复杂的工作，先拿800再说，反正现在有劳动法保护，她不敢连800钱都赖账。

于是第二天就上了班，小公司这点好，第一天面试，第二天就可以上班，没有大公司那些程序上的麻烦事情。上班第一天，老板的妹妹也就是公司的副总，先把我办公桌上的网线掐了，第二天让他我下了班到幼儿园帮她接孩子，第三天让我在外边跑业务的同时，到超市帮她买卫生巾，还不给我钱，说回来给。所谓的业务员，不过就是这样的一个杂役，除了正常要跑业务外还给她家当免费钟点工，还好做饭和打扫公司卫生不用他干，估计老板也怕这个八零后干不好。

我一边忍着气工作一边注意报纸上的招聘信息，我已经打算好了，再找到一份工作，就拿着卫生巾狠狠摔在老板她妹的脸上，“以后老子再不给你买这个鬼东西了，我看你也不需要，用手纸就行了。”

但报纸并没有给我什么机会，报纸上招的除了营销外大多数的工作都需要过硬的工作技能和较长的工作经验和过人的人脉关系，而这三样，我一样也不有。

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估计我还能在这家公司呆一段时间。

一日，老板她妹到福建出差多日未归。马上要到下班时间了，我已经看了N次表。

老板刘总从屋里一身的烟味地走了出来，大概是刚找玩游戏累的，一脸的亚健康面色。

“刘总。”我迅速站起身。老板她妹走的这几天，朱洋发现老板的眼神有些不对。所以我不想给她近身的机会。

“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刘总眼神暧昧地说。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老板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老板让我坐，我笑笑没坐。

“小周呀，来公司快一个月了吧？”老板面色慈祥。

“是。”

“怎么样，对公司有什么想法，你们大学生的意见和建议，我还是很想听听的。”

“都挺好的。”我心里的话是：一个公司一个董事长，一个总经理，一个杂役级的小业务员，还有一个厨娘，有什么好说的。

“你结婚了吗？”

“还没呢。”

“噢，挺好，男人要以事来为主，先立业后成家嘛。”

“刘总，你说得太对了。”说出这话，我觉得嘴里象嚼着个猪苦胆。

老板并没在意我的话，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百元钞票，大约有个十张左右的样子，“小周呀，你最近在公司工作的挺辛苦的，这一点我看得出来，你也知道咱们公司的财务主要由副总掌管，我主要管理经营这块儿，所以说呢，这是对你最近良好表现的一种奖励。

我想都没想，伸手去接，没想到，手却被老板一把攥住。老板的眼神已经变得丰富了起来，“小周，自打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

我没想到这奖励的背后还有如此内容，使劲抽回了手，“刘总，我年纪还小，你给我这么多钱，我一时还无法接受。”心里的话是：你看你这副德性，一千块钱你不如去找个少爷得了？你以为我是志玲姐姐呀。”

“小周。”刘总还想争取。

“刘总，我刚要跟你说，我已经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这份工作我就不做了，辞职书一会打给你。”

听了这话，刘总眼中的色彩顿时灰暗了许多。

以前只听说男老板骚扰女下属，没想到还有女老板骚扰男下属这一说。

因为没做成什么业务，我只领到了一部分基本工资——300元。这就300元，老板还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我心说：“你他妈摸了老子冰清玉洁手小手还不值300元啊？”

这不到一个月的业务员经历让我认识到自己干不了营销这一行。做营销太苦太累了，到处给人陪笑脸说好话，和妓女有得一拼。

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下面说第二份，你要是烦了，你喝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