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他就盯上我了，也许因为穗城城建局的前局长钟宝强吧，因为我和他是朋友。”范思成把傅友安的视线引开，可不能让他注意到丁玲珑这条线上。

“嗯？”

“唉，穗城的京联公司，其实背后操控的是那姓梁的混蛋，而钟宝强在这之前，曾在某一个项目上不愿意失去原则，令那混蛋损失了一笔钱，所以这次钟宝强到了京城，那家伙就全力报复了。一个多好的局长，就这样被他逼到辞职了，这是国家的损失，是人民的损失，这王八蛋是在拆我党的墙脚……。”范思成越说越激动，他这会儿还不知道梁勇强变傻子了呢，如果他知道那家伙变成了白痴，也许火气会小点儿。

“你很激愤？所以你就让人把他弄到丛林里，把他吓成了白痴？”傅友安严肃的问道。

变成白痴了？那混蛋变成白痴了？真是太好了，这绝对是一个好消息。范思成听到这个消息甚为高兴，当然只是在心里高兴，他可不敢表现在脸上，否则，傅友安将会认定，这事与他有关。他虽然不怕承认和他有关，但是现在他不便在傅友安面前承认的。

“哗，老傅，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的？你觉得我有这个本事？”范思成否认道，“这样纨绔，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这样的家族，也不知道有多少积怨，就算排队都未轮到我吧。不过，他落得这样的下场，我倒是非常高兴的，但愿他再也不能康复，这样符合大众利益。”

“你小子……。”傅友安指着范思成说不下去，确实，就算范思成有心这样干，他也没这能力呀。

很多人把蝴蝶效应理解错了，总认为在关键的事上有一个干预才会产生蝴蝶效应。事实上，梁勇强的结局，就是蝴蝶效应的一种。

令到与范思成完全没有关系的梁勇强成了蝴蝶效应结果的起点是丁玲珑，如果没有丁玲珑打给范思成的电话，根本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而让蝴蝶效应触发的一个点，就是陈冬对马如云说的一句话，如果他不让马如云帮范思成解决令人烦恼的事，马如龙就不会找四眼，梁勇强他们就不会被送到天南地北那些吓人的地方，他也就不会吓成傻子。

“老傅，这种屁事你也关心，你岂不是很没空？这种人，死都不足惜，何况是变白痴了？算老天爷对他不薄了。”

“我是担心，梁家不会就此罢休扯到你头上来，现在省里对你的事还没最后确定，如果有人干扰一下，十分的不利。”傅友安说。

事情在最后决定阶段，任何一点细微的干扰都可以令决定的偏向。省里虽然就那场风波默契的达成大方向决定，但是具体细节的事还没决定。这对范思成来说尤为关键，虽然都是前进半步，将他扔到一个没前途的地方，和把他调到一个大把机会的地方，完全是两码事。

虽是副厅，如果扔进某个清水衙门当个副厅长，他进的会欲哭无泪。

“哼，如果他们真的舍得拿整个家族利益来对局，我也无所谓。”范思成哼了一声说。

“呵呵，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本和人家叫嚣？虽然是三流家族，但人家底蕴还在的，要搞你一个小小处级干部，还真的不费力气。”

“但是，老傅同志，你忘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句话，他们要是不怕拿一个家族来陪葬，我就不混体制了又如何？”

范思成虎目一张，脸含怒容，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行为了，明明自己的子侄做错了事还不愿意罢休。

“行了行了，你就别整个儿斗鸡一样，用自己的前途和一个没落家族斗气，那是不明智的，小心点就是了。”

“嗯，我听爸的。”

他还真是从善如流，不过，傅友安也清楚，他虽然嘴上应得快说的好听，如果梁家真的要和他怼上，这小子百分百会和梁家对到底，真发生这样的事，他也无能为力。

“县里的事，都交代好了吗？那个林凯怎样？他会不会照着你的路子走？”

“这个人还算有点儿能力和主见的，不是那种烂泥，他有过承诺，不必改变现在的发展方向，但到时会不会这样做，那就只有天知道了。”范思成叹了一口气说，“唉，事情已发展成这样，我也无能为力了。”

“这个圈子里就是这样的，你都混了那么久了还不适应吗？别往后看，向前看吧。“

“爸，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我的职务会怎样安排？”

“你现在是省管，正常情况下，市委的建议还是有用的。但是，你这次调动不是不正常嘛，所以市委的建议大多会被忽视，还有几个月就换届了，大家都有想法儿呢。”傅友安停了一下又说，“听说许家在发力，去高凉是肯定的了，是哪个位置现在还难说。”

“难道鼍城还有不止一个空缺？”范思成迷惑了。

“鼍城就只有一个副市长的空缺，但是高凉市则有两个空缺，除了那副市长之外，阳中区的区委书记位置也空着，原区委书记上月肝炎离世了，所以又空了一个位置出来，在角力中啊，或者你找许进步谈谈。”傅友安说。

“还有这事？如果是区委书记算是平调吧？”范思成说。

他现在是正处，江中区的区委书记也是正处，如果被按到这个位置上，级别算是平调，但是，书记毕竟是一把手，再加上江中区的实力可不是龙南县可比的，所以权力上也算是长了一点的。

而高凉市的副市长，如果是副厅，无疑就是前进了半步，如果是末位副市长，用来凑数的，那还是正处，挂了一个副市长的衔头，实际上还没有区委书记有权，也没区长有潇洒，顶多就是开会的时候，位置坐得靠前一点，升迁上，在同等背景下，还没区委书记有机会，事实上没太大的意思。

“老傅，鼍城和高凉有区别？唉，那个副市长什么级别？不会是凑数的吧？”范思成说。

“什么级别，还不是上面的意思吗？原来的那个是正处，享受副厅待遇。但上面高兴，也可以给你副厅啊，所以，还是找许家谈谈吧。你可以不走后门，不走关系。但是，这种情况下，谈谈并没有什么问题。”傅友安说。

“嗯，回头我给老许打电话，爸，你觉得哪个位置更好？”范思成说。

“表面条件上看，区委书记更有前途一些，末位副市长，其实就是凑数的，给我分管一下文教卫什么的有意思？”傅友安说，“这个位置，本来就是留给那些还有几年就要退的，但又干出了一点点成绩需要一个位置安慰的老同志的。”

“嗯，我也觉得区委书记更有干劲一些，不过，老许曾说过，让我去搞搞港务呀码头呀什么的，又说高凉的治安令他担忧，意思是让我管治安。如果干区委……。”范思成又觉得，或者许进步的意思，就是让他干副市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