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怎样说，范思成也是一个男人，就算他再古板，有美相伴，心情总的会较好的，何况，这陈美津和叫来作伴的两妹子均是体制中人，言谈间什么可以直说什么需要避忌，都十分的娴熟，而且谈笑也很有分寸，至使这顿饭大家吃的十分的畅快，特别是被辣菜辣出一身热汗后，心情更是大爽。

只可惜苦了不吃辣的钟宝强，一晚上就吃了一碗面条和没加辣的几个清菜。

席间，范思成扯了一下吕方正的衣襟，示意他到洗手间说话。

两人装作上洗手间的样子，先后去了洗手间。

“思成，什么事儿？鬼鬼祟祟的。”吕方正说。

“什么叫鬼鬼祟祟的，你有没有读过书啊。”范思成不爽的道，“你回去跟陈美津说一声，我有话要和钟宝强说，让她把那两女的打发了。”

“别啊，她们也是体制中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吕方正说。

“你看上旁边的妹子了？那你直接打发她去房间等着你就行。正因为她们也是体制中人，所以我说的话才不能让她们听到。体制如江湖，处处都是危险啊。”范思成对吕方正的态度非常的不满，怎么可以看到女人发腿软了呢，真是混蛋。

“好吧，我跟陈美津说。”吕方正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对，连忙答应。

也不用等回到包厢，吕方正当即就拿手机给陈美津发了一条短信，说吃饱了，和范思成去楼上的品铭阁喝茶，让她等会和钟宝强过来的时候，不要带着那两妹子过来，范县长有话“训示”。

“你这混蛋，怎么说的那么直，还要拉上我。”范思成见状，指着吕方正没好气的骂道，“你大爷的，你竟然代我吃饱了。”

“你不习惯辣菜，一下吃太多不好，喝茶吃点点心吧，走走，上楼去。”

餐厅在二楼三楼，四楼有喝茶的地方，很正宗的巴蜀茶道。

吕方正拉着范思成到了四楼茶居，找了一个角落的地方坐下，服务员过来上了碗盖茶和花生瓜子糖果等茶点，然后无声退开。这川渝的茶馆和粤式的茶馆是完全不一样的，茶叶没粤式茶馆那么讲究且不说，传统的川渝茶馆的点茶只有花生瓜子等三两样干果，不像粤式茶馆那样有各式各样的点心。当然，时代变迁了，川渝的茶馆茶叶也开始讲究，点心的样式也开始多了。

粤式的茶馆一般不会上节目，但传统的川渝茶馆是有特式的说唱节目的，上几段地方小曲，说几段书什么的。

渝市驻京办的酒店是对外营业的，为了保持特式吸引顾客，四楼的品铭居，居然也有上传统的节目，范思成他们刚坐下，中央那小舞台就上了两人，咿咿呀呀的唱开了。

不一会儿，陈美津和钟宝强也上来了。

“吕方正你们俩什么意思啊，还没吃饱就跑了，是嫌这里规格不够吗？”钟宝强还没说话，陈美津却先说话了。

“不是啊，规格挺高了，那可是厅级标准了，哈哈，谢谢啊陈美人。”范思成笑说。

“唉，就知道是范大县长不满意的了，否则，不可能还没吃饱就跑了。”陈美津有点不高兴。

“没，真的，我和老吕都吃饱了，很饱，只是今天吃的辣有点多了，所以想喝口茶缓解一下，千万不要多想啊，陈美津同志。”范思成笑说，“快坐，喝茶，这茶挺有特式的，老钟，这和我们那边的茶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哦，加味茶，餐后喝好像挺好的。”

陈美津拉着钟宝强坐下，各自低头喝茶，一时气氛有点尴尬。

“思成，你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吗？”沉默了一会儿，吕方正受不了了。

“嗯，我在考虑要不要说，因为我现在是不受欢迎的人。”范思成笑说。

“呵呵，这话是对我说的吧，范县长，你一个大男人，不会跟我一个小妇人计较吧，我对你可是一点意见都没啊，我生怕招待不周呢。”陈美津抬头对范思成说，“我知道你肯定有话要说的，应该是宝强的事吧，刚才在下面，有两个外人不好说吧。”

这女人其实还是相当聪明的，知道范思成要避开那两个女人说的事，应该是关于党校里的事了，不然，四人之间，没有什么共同的事儿。

“嗯，确实是。老钟，你觉得那事儿过去了么？”范思成说。

“我觉得过去了，不然还会怎样？”钟宝强说。

他觉得，校方处分了一个后勤主任，一个学习班主任，其实已相当重视了，这事儿理应告一段落算是过去了，总不能还要把人开除吧。

大家都是这样的理解的，单论这件事，这对钟宝强来说已赢尽了面子，虽然并没得到什么实际的好处。

“之前说，要起李锋的底你有没有找人查过？”范思成端茶啜了一口说。

“不是说这样是犯法的吗？我没找人查啊。”钟宝强很惊愕的说道。

范思成无语，觉得这个钟宝强的神经真的够大条的，他是怎样坐到穗城城建局长这个位置上的呢？如果他真的是那么没机心的人，应该是坐不到这个位置上的啊。

“还记得那天晚上大排档喝酒吗？我提早走，但是刚走到巷子外面，就接到一个朋友的求救电话。后来，我去了附近一家会所和别人打了一架，然后把那些混蛋打到报警……。”范思成淡淡的简述那天晚上的事。

“哗，范县，想不到你是这么暴力的，竟然敢和社会人打架？真是厉害，真是想不到，你太令人意料之外了。”陈美津哗哗怪叫，看起来竟然甚是兴奋，这妹子骨子里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啊。

“不是，思成，这事儿和我的事儿有关联？”钟宝强说。

“这些都和你的事没关系了，但是，我总觉得对方那个混蛋和你的事或许有关联，你先看看这个相片吧。”范思成拿出手机，打开一张相片给钟宝强看。

“咦，这人好像在哪见过。”刚接过手机，钟宝强就讶然。

“我看看…当然面熟了，这混蛋不就是那天晚上和我们有冲突的混蛋吗？”陈美津侧头看了一眼说。

“真的是他？”钟宝强和范思成居然异口同声，不过，两人的语态是不一样的。

“肯定是他，就是化灰我都认得。”陈美津说，“范县，是不是还有发现？”

“嗯，这家伙就是那天晚上生事的家伙，他叫梁勇强，他的表哥就是李锋。”范思成说。

“啊！！”

“李锋是他表哥？”

“思成，然后呢？你怀疑什么？”

“老钟，我什么都没怀疑，我什么都怀疑。我无法确定，但是，我总觉得，也许你的事在党校里是完事了，和这个混蛋之间也许还没完事。”范思成点了一烟，皱眉说道，“但是，怎样没完事我又说不出来，我只能说这是一种直觉。但是，直觉这种东西，却是不能当真的。”

“可以当真，必须当真，我觉得直觉是非常准的。”陈美津难得严肃的说，“直觉是动物的一种本能，对于硬要说自己不是动物的人类来说，这种本能已退化得差不多了。不过，绝对不能忽视偶然出现的直觉，千万不要拿什么心理作怪心理影响这种屁话来批判直觉。我告诉你们，直觉就是直觉，已随人类存在千万年了。而所谓的心理学，才出现百年计的时间，根本不值得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