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你知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李向前吸完了一支烟轻轻说道。

“唉，你不是说过了嘛。”杨成秀沉默了一下，划火柴点了一支烟说。

说实在的，杨成秀虽然离开了体制，但是，他并不愿意拆这个体制的台，也不愿意与人民为敌。但是，事情已到了现在这个局面，一切都已不可逆了。

“对不起啊，老杨，是我把你拖下水了。”

“呵呵，我们之间用得着说这个词吗？从小学开始，你一直在帮我，总得让我帮你一回吧。可惜，这次没帮成你。”

“不管结果如何，事实上，你已把所有还我了。我帮你再多都是小恩小惠，你帮我的可是拿命去帮的。”

“过去的不说了，说现在吧，这事，老板大概不会那么轻易算了吧。”

“唉，就算老板愿意算了，警方也得有交待吧。”

“如果只是交待警方倒是不怕，最怕就是国安要交待。”

这次轮到李向前沉默，他猜想，现在国安已介入了吧。如果只是警方办案，凭李家在省里的关系，应该不会有多大的事，所以将谁交出去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如果国安介入的话，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交出去的人，也许再也回不来了。

“老杨，你和阮春芳那**是认真的？”

“老李，你要将她将出去？”

“不然，你告诉我怎么办？”

“唉，我也知道你难办，但是，我三十多了，是不是得有个老婆了？”

“你觉得，像我们这样的，有家庭真的好吗？女人可以有很多，家庭？在退休前还是算了吧。”

“这是老板的意思？”

“我的意思，你是我兄弟，为了你，我只能牺牲她了。”

杨成秀没吱声，他觉得自己实在太失败了，不对，应该说遇到范思成后就开始失败了，在那之前，他也算是青年才俊，虽然大龄未婚青年，但作为一个副处级干部，他是金牌王老五呀，县里的姑娘都随他选。

但是，遇到范思成后，一切都变了，再也没有成功，再也没有得意，再也没有奉诚，再也没有赞美，没了掌声。都是那混蛋，都是那王八蛋……。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成功者找方法失败者找借口，嗯，杨成秀在一直以来都为他的失败找借口，把失败归究到范思成身上，这简直和那些愚妇寻求鬼神帮助一样的搞笑。

“没有其它办法了？”良久，杨成秀说。

“本来最合适的人是你。”李向前应了一句。

“嗯，我明白了。”

“你千万不要给她透露什么，否则会很严重，这件事，无论如何得有人去扛。”

“知道，累了，我睡会。”

“大白天你睡啥？”

“午睡。”

杨成秀三点多才说去午睡，那肯定假的，他只是很伤感，不想再谈这些事，毕竟，他对阮春芳是有感情的。

事实上，阮春芳对杨成秀虽然不是那么满意，但也是有感情的，否则，她不可能这会儿还在给杨成秀斩缆，洗地。

但是，她能帮杨成秀洗干净吗？答案是否定的。杨成秀最大的破绽就是和汪易龙公司管理层之间的非法往来。当然，从牛叔那条线反查下来，也会查到他和那些不法份子的往来证据，老鸦就是他从老家那边认识并收买过来的人。李日新也和他有关联，还有之前被抓的两个假证记者，也是他找人办的证，很多线索都指向他。

但是，阮春芳依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在帮他斩缆和洗地，斩缆很简单，切断和所有核心外的联系就行了。但是洗地却是没那么简单，得发动很多人花很多钱才行。钱，公司的账上有，但是，关系却麻烦找了，特别是警方这一块。

阮春芳烦恼得很，当在，凭她的样貌，如果舍得子，肯定关系也是很容易找的。但现在的她不愿意再用身子做什么交易，所以她只能呆在办公室里发愁。

嗡嗡！！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拼命振动，她拿起看了一眼，脸上有了笑容，电话是杨成秀打的。

“你怎样了？”杨成秀说。

“你不该这个时候打电话。”阮春芳说。

“这时候不打，过些时候就打不了了，你在哪里？赶紧走吧，先到香江然后出国。”

“我不能走，我得帮你斩缆，帮你洗地。”

“来不及了，快走。”

“来不及？你认为他们会很快找到这里来？不可能吧。”

“今天肯定不可能，但是，最多两天就找到你这里来了。”

“你是担心马波波？”

“我从来都不相信他是一个坚定的人，只要条子将马波波攻陷，你就很快侍浮出水面。”

“我倒是认为，李日新更有可能是被攻陷。”

“他不会，否则，我们早完蛋了。这个人虽然是一个二流混子，也因为这样，他很相信义气两字，这小傻子还活在百年前呢，还认为江湖人应该讲义气的呢。再说，他就算被攻陷了，也找不到我们，因为我设了两道保险的。”

“嗯，如此甚好。”

“听话，将带不走又可以马上换成钱的东西换成钱了，马上走。”

“嗯，我听你的。”阮春芳的眼里有雾气，她感受得到这会儿杨成秀的真情，也感受得到他的无奈。

阮春芳当然不会听杨成秀的，她和杨成秀不一样，杨成秀只是李向前发展的代理人，而她则是老板培养的“专业人才”，说白了，杨成秀只是老板的幌子，而她才是老板的棋子，一个间谍，一个破坏者。

她就是想走也是走不了，除非老板命令她走，否则，她只能在这里待着。

即然老板没让她走，她就只能把摊子收拾好，斩缆斩得快，洗地洗得好，公司还可以继续经营，回头风平浪静了，把公司转让或直接找职业经理人一直经营。

老板不让她走她走不了，老板想保她的话她肯定会没事，这是阮春芳心里想的。

不过，她根本不知道，老板更需要李向前，而李向前当然要保下杨成秀，她再优秀，李向前和她也没交情，自然不会保她的。

她不会再等到老板撤退的指令，因为，她现在其实已成孤军，甚至，李向前为了这个案子能尽快的结案，为了不让国安介入，他已偷偷释放了一些信息，这些信息自然是指向阮春芳的。

这一切，阮春芳并不知道，她现在还在很埋力的斩缆。

马波波，是一条和她扯得最紧的“缆绳”，必须将这缆绳斩了。

阮春花和马波波并不直接认识，像她这种人，绝对不会和干脏活的人直接打交道，只有核心的人才相互知道真正的身份。她是透过细柳“认识”马波波的，细柳是一个混迹在风尘中的掮客，专门帮杀手找活，专门帮有钱人介绍干脏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