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说的也是,但是,我该从哪儿说起呢?算了,你的烂事太多,我懒得说,我说说我的事吧。”范思成在烟灰缸上弹了一下烟灰,然后靠到沙发靠背上,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说,“有没有上网?估计你这种人没空上网的,简单的说吧,我这次来是找你平事的,帮我摆平两个网站吧,他们的公司一个在穗城,一个在鹏城。”
“你说什么?帮你摆平两个网站?哈哈,范县长,你怎么那么搞笑呢?”许敬堂闻言大笑。
范思成也陪着他笑,三更半夜的,两个大男人在书房里哈哈大笑,实在够诡异的。
“很好笑吗?”范思成突然收住笑声,黑着脸说。
“不好笑吗?我只是一个收破烂的,最低等下残的工作,你竟然叫我摆平两个网站,那可是高科技公司啊,你怎么那么看得起我呢?再说,就算我真的有能力干这样的事,凭什么我要帮你?最搞笑的是,你竟然像跟自己的下属安排工作一样跟我说话,你以为你是谁啊,即使我是捡破烂的,你也没姿格这样对我说话吧范县长,这可是端城,不是龙南县。”
“意思是,你不想帮我了?”
“我没这个能力,就算有这个能力,我凭什么帮你?你知不知道,从来没有人敢跑到我的公司去撒野,你竟然打死我两头养了几年的狼狗,那可是警犬种,钱多少不说,几年训练花了我多少心血。你这个混蛋居然敢把它打死了,而且还带走我的工人,岂有此理,我不找你算账已是万二分给面子了,你竟然还敢跑上门来让我帮你做事?哈哈,真是白痴。”
许敬堂大怒又大笑,状若癫狂。
对他来说,范思成是有史以来让他吃瘪的人,而且还是敢怒不敢言的那种。自从上次的事后,他本来是要报复的,但被官方的朋友给劝住了,否则,范思成那止现在那点小麻烦,许大嘴的报复,无论是用官方力量还是民间手段,都是排山倒海的,范思成绝对扛不住。
“许大嘴,你我身份不一样,本来有些事,我是不想挑明来说的,但是你非得逼我,那我就明说吧,这次不管你乐意不乐意,你都得帮我,否则……。算了,看看这个吧,看看我有没有搞是了。”范思成丢给许敬堂两页打印资料。
许敬堂十分随意的瞄了一眼,上面写着:许敬堂,男,四十八岁,穗城人……。
许敬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黑,他的身子在发抖,书房里杀气涌现,他快要忍不住了,他的怒火快要爆发了。
嗤!
范思成打火悠闲的又点了一支烟,许敬堂那可以让普通人腿软的杀气对他没一丁点影响。
“这是你身份的资料,至于你干的事,需要我说吗?许大嘴…别说瞪我,我知道你喜欢许大嘴这诨号…大家都不是笨人,有些话,其实是没必要说出来的,否则,味道就变了,很多事就变得复杂了,你说是不是?”
“你…你威胁我?你既然知道那么多事,你觉得我怕你威胁吗?你知不知道,虽然现代的侦破技术很先进了,但是,要让一个意外的离开这个世界,再先进的侦察技术也是无能为力的。或者,一个人突然消息了也不是难事,凶手直接送给警方也没所谓……。”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以许敬堂现在的资源,他真的做得到,其实,查到也没关系,交一个凶手出来就结案了呗,他下面的大把小弟愿意替这个罪。
但是,范思成依然那么淡定的吸着烟,好像许敬堂说的完全与他无关一样。
“我知道你有这本事,否则,我才不来找你。不过,你千万不要用这手段,否则,我一定会将你弄进去的。”
“哈哈,他妈的,你是不是神经病啊,一边来求我办事,一边却威胁要办我,什么人都见过了,但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真是太有趣了,当自己是神啊。”
“我来找你,是因为知道你有这本事,也查过你没干过这样的事,否则,你认为你能这么安逸,老子早将你弄进去了。当然,就算你现在帮我,以后你要是干这样的事,我也一样将你弄进去。”
事实上,范思成知道表面干干净净的许敬堂,内里肯定是一点儿都不干净的,但是,只要人家把屁股擦干净或者掩盖得好,谁又能拿他怎样?。
许敬堂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这样的官,明明求他办事,竟然比他还要嚣张。他觉得活了几十年被颠覆了,他真的不明白范思成何来底气嚣张,求人办事,不是该低声下气么?
不过,他是聪明人,很快他就想明白了,范思成这么嚣张,是因为他掌握了自己核心的信息。这样的人,能留下?他下意识的觉得不能留,既然不能留,还帮他干嘛?
许敬堂真的不上网,或者说,他上网只看看关注的新闻,什么论坛呀博客呀之类的东西,他从来不关注。所以,他并不知道范思成为什么会来求他平事。不过,他是老狐狸了,很多事不用看就知道。范思成半夜来找他,他机乎不用想就明白,发生的事,要么是行政手段不奏效,对方的伞子够大,他找的人层级太低干预的力度不够,又或者,这事不能动用行政手段。
那么,法律手段呢?肯定也用不了。
许敬堂脑子转了一圈,就明白了,这事儿是针对范思成个人的,而且,对方有人站台。嗯,内斗事件?有人想这混蛋下台?或者想这混蛋后面的人下台?
“全世界都没有你这样的,求人办事竟然那么嚣张。”两人沉默一会儿,许敬堂再次说话了。
“我喜欢用嚣张的态度对待嚣张的人,这是对你的尊重,那些低声下声对你又跪又哭的人,对你太不尊重了,一个有实力的人,怎么可能因为别人跪一下就改变态度或决定一件事?一句话,你到底帮不帮。”
“我不帮你是不是回去就开始整我的黑材料把我弄进去?”
“哈哈,你想得我太卑鄙了,我不会马上整你的黑材料的,因为我没空,你还没达到我什么都不管不顾就要弄进去的人,不是说你份量不够,而是你现在还没有损害我或我所管辖范围的利益。”
“你这么坦白的官真不多,威胁人,想把人整进去都敢当面说出来,明知我的手段,也不怕我把你弄死,啧,不仅坦白,胆子更大。”
“坦白是做人的优良品德,但我的胆子并不大,我所以不怕你对我上手段,是因为我知道你足够聪明,否则,又怎么可以成为本省最大的两个垃圾王之一呢。”
“哈哈,他妈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你这混蛋很讨厌的,但是说着说着,又觉得你说的话很受用,高招啊,被你拍马屁了还不自知。”
许敬堂能混到今时今日的地位,而且依然那么春风得意,不管他用什么手段上的位,都说明他是很聪明的。一个聪明的江湖人、商人,都绝对不会轻易的直接和官场中人结怨的。广交朋友广结善缘,无论是怎样的人官场中人都不得罪,这是他们基本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