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成终于彻底醒过来了，两百多人打架不叫打架，叫械斗，叫群体性事件……。

“唉，像古代的战场一样，他妈的，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打架，在这之前并没听到什么风声啊。”

“你说在哪儿打架？”

“天宫大厦工地。”

“知道什么原因了吗？”

“他妈的谁告诉我啊。”

“不是，他妈的有人打架你告诉我干什么？我不是你的小弟也不是你的领导。”

范思成一边讲电话，已一边完成了起床穿衣服的动作，跑到洗手间将手机开免提开放在洗手台上开始洗漱。

“天宫不是你招来的商家嘛，你不关心吗？你不是点子多嘛，我找你讨点策略行不行？”

“行行，讨点子可以，其它的别扯在我头上哦，给领导汇报了没啊，市委市府那这。”

“唉，那个用不着我管吧，局里有领导呢，现场才是我要管的。”

“打架的双方是什么人啊，因什么打架你还没了解到？”

“一方是东方公司的建筑工人，他们今天进场，一边是工地原来的住户。打架原因太简单了，原住户说这是他们的工作，东方公司的是来抢他们饭碗的。”

“啊？啥意思？”

“据说，拆迁的条件之一，就是安排原住户一份工作。”

“明白了。”

范思成挂了电话，这事儿他可以看热闹，他不想参与。在项目小组里，他只是一个负责招商的副组长，投资商他已招来的了，其它的事就轮不到他操心了。

虽然打架的事轮不到他管，但作为朋友，他是有必要了解清楚这件事的。

范思成给戴贵龙打是话，奇怪的是，戴贵龙的手机依然是关机，又给吴芝荣打电话，竟然同样是关机。

明白了，这事就是他们策划的，估计早就准备好了，单等天宫和东方合同签订了，马上就开始行动。

但是，这样做有意思吗？唔…拆迁条件之一是一份工作？如果东方公司把这个问题解决了，龙通岂不是就没戏了？

苏晓晖还是有点魄力的，动作很快，和傅友安谈话后的次日下午，市工商和市税务都有一个副职以身体原因递了辞职信，然后两个部门都从上而下开始了整风整纪自查自纠的行动。

这当然是各方力量商量后的结果，证据在人家手里，不拿出实际行动，回头别人动手的话，他们的下场会更惨。

自查自巴过后，河西区工商和税务局的正职引疚辞职，也就是说，自查自纠查出问题来了，所以有问题，是因为管理不力，职责失当引起的，所以局长引疚辞职了。这是最后的交待，傅友安还是较满意的。

虽然因病辞和引疚辞职都做的很体面，但是，政治敏感的人却已读懂了很多，知道暴风雨要来了。

说是暴风雨，其实有点过的，傅友安其实是被动应战，而且，作为一把手，虽然在本市权力是最大的，但是要考虑的事也是最多的，责任也是最大的。稳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命题，大局是一个永过不会过时的宗旨。

所以，尽管他想一口气就换遍了所有部门的责任人，一口气就把有问题的人送进牢里。但是，他水能这样做，反贪反腐，打非除恶也是得要掌控火候的，力度太大，不紧会引发社会不安，也无助他掌各机关部门。

正因为如此，才会有了让苏晓晖自己处理的工商和税务方面的问题，替换人选上，他也不一步到位全换自己的人，一半换上自己认同的人，一半换上较中立的人，这样多方都得到了安抚，局面可控。

省纪委来调查组的事，林坚强虽然是秘密行动，但还是被一些人知道了，或者说，被猜出来了。毕竟副书记带着人纪出动，再小心也是有动静的。

听说省纪委来了调查组，最害怕的就是市纪委的人了。

省里没和他们联系就悄悄来了检查组是什么意思？这传递了几个消息，一是省里对他们不信任，也就是市委对他们不信任。二是代表他们有问题，如果没问题，省里为什么要瞒着他们下来调查？三是省里下来查的人，职务不会低，极有可能就是纪委本身。

市纪委里，最担心的人是副书记江双权，这几年，他伙同纪委其他人，基本把他们的头儿黄公行架空了。当然，下面县区纪委的人如果知道这个消息，或许会更害怕，这些年，他们干过什么自己心里明白。

江双权悄悄去见了苏晓晖，她是“利益系统”的掌控者，也是本市现在的掌控者，他得找她探探底。

“苏市长，听说省纪委下来人了，这是真的吗？”江双权很容易就见到了苏晓晖，见面就直截了当的问。

“你是纪委的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苏晓晖也听说了，但是并不知道是真是假，她在心里猜测呢。

“领导，估计是真的，告诉我消息的是省纪委里的一个主任，他说带队的是副书记林坚强，他可是有名的林剃头，如果他真是来了石城，只怕石城不安静了。”江双权带着担忧说。

林坚强是有名的铁面无私，只要被他拿到了证据，就算是皇帝老子也休想讨到人情，在他手里下马的处官多如牛毛，所以，他被下面的人给了一个大号叫林剃头，专门摘帽子专门收割人头的。

“如果是真的，你认为他的目标是谁？”苏晓晖沉吟道。

“难猜啊，我们这里的情况，您是知道的。”江双权小声说。

他没想到，这句话却惹恼了苏晓晖，她马上晴转多云，黑着脸说：“我知道什么？知道你们阳奉阴违，知道你们假公济私，知道你们以权谋私，知道你们中饱私囊吗？我是一个眼睛不柔沙子的人，任何人，不管是谁，让我知道他违法乱纪的话，我绝不手软，我也当一次苏剃头。”

额，她这是什么意思，江双权迷罔的看着激动而恼怒的苏晓晖，十分的不解，市里什么事不是在她的明示指示下做的么？她怎么现在就不认账了？

“苏…领导……。”江双权茫然。

“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回去吧。”苏晓晖直接下逐客令。

有些事可以说不可以做，有些事做了绝对不能说。领导都是大公无私，廉洁奉公的，江双权也是圈中老油子了，今天竟然说这么弱智的话，只因为他认为自己是苏晓晖的心腹，所以口无遮拦惹恼了苏晓晖。

战场和官场，说错了一句话，往往可以惹上杀身之祸，江双权忘了这一点，自视太高了，心腹也不能随便说啊。

省纪委来人，那只是在石城的上层小数人中传说，但是石城纪委、检院和市公丨安丨局、河西公丨安丨分局的行动却让全市人民都在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