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怒期已过,现在范思成的怀绪已稳定下来了,他也清醒过来了,要扳倒许大嘴并不是那么容易,除了要有铁证,还要疏通各个关节,要让他那些背后的大佬放手才行。换句话说,要扳他,就要扳一群人,他的那些利益捆绑者,绝对不会轻易让他出事的。
而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回那些水管,其它的事都可以先放一边。
“叶秀媚,你还在那圈子中混啊。”要了几个房间,张华明和他的手下去审那两个保案,范思成打叶秀媚说话。
“我…我……。”
“行了,别我我了,前途是你自己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你要过怎样的生活,做怎样的人,你自己选择。上一次是脱离这个圈子的好机会,你就这样放弃了。我不知道你是有苦衷还是已习惯了。我最后劝你一句,及早离开这个圈子吧,不要再这样混下去了。”
“呜……。”
叶秀媚竟在突然哭了,范思成被吓一跳,顿觉手足无措,他不怕枪不怕刀,就怕女人的眼泪。
“你哭什么啊,闭嘴,你这样别人还以为我怎样你了。”范思成沉声喝道。
“我…我什么都不会,去工厂坐流水线我又不愿意,你让我做什么?”
“那么多工作,那么多人也是什么都不会,人家也不用去混那个圈子啊。”
“要不,你帮我找一个工作……。”
“唉…回头再说吧,我现在要和你说的是,你到底知道多少许敬堂的事,都告诉…好吧,如果你不想报仇的话,不说也没关系。”
“我…我一定要报仇,王八蛋,为了一个电话就这样对我,我知道的不多,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说吧。”
叶秀媚说的非常快,也很简单,范思成让她尽量简说的,他没空听她太多的废话,他要想办法在天亮前找到那许大嘴。
半小时后,叶秀媚将她知道的都说了,虽然内容对查找许敬堂的犯罪证据很有用,她的话也可以成为一份口供证词,但是,她说的内容并没有找到许敬堂的线索。
范思成很苦恼,现在他需要的是速度。他很清楚,如果不能马上找到许敬堂,等他知道叶秀媚被救走,两个保安被带后后,他会马上警醒,会半一切犯罪证据藏起来,会处理掉所有的犯罪痕迹,他还会制造很多假证据。
总之,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抓到他。
可是,去哪里抓他呢?数百万人口的城市,要找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的,何况许敬堂还是一个有钱有势满地关系的人,就算是警方找他都有难度,更何况个人。
铃铃!
正在范思成烦恼的时候,电话突�4�5响了。
陌生人电话?范思成刚要挂掉,突然又想,这个时间打进来的陌生电话,是不是和许敬堂有关呢?念头一起,他就决定接听一下这个陌生电话。
“哪位?”
“一个朋友的朋友,你姓范?”
“对,有什么关照?”
“我还真有关照,不过,你得付出代价。”
“说说看。”
“我知道许大嘴现在在哪里。”
“要多少钱?”
“不要钱,但你得给我一条路。”
“什么路?”
“社会混的厌倦了,我想上岸。”
“有血吗?有人口吗?”
“血肯定有的,社会人哪个不沾血?人口肯定没有,我只是一个小混混而已。”
“我可以给你找一个项目,其它的我帮不了你。如果真的想上岸从良,我相信你自己有办法的,最主要的是决心和行动,不是有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么。”
“我给你发一个地方,不过,他身边的保镖不少,而且都是高手,能不能得手,像你说的,我帮不了你了。”
“干最后一次脏活吧,我给你钱。”
“干不了,他的保镖太硬……。”
“好吧,那你可以告诉我,是谁告诉你我的电话的?”
“你自己猜吧。”
神秘电话挂掉没一会儿,就发进来一个地址,范思成将张华明陈力他们叫到房间里。
“我已查到许敬堂在哪里,但有人告诉我,他们的保镖很硬,你们觉得怎样?”
“还用想么?马上出发吧,他再硬,也硬不过丨警丨察吧。”陈力说。
“你忘了,我们是异地丨警丨察。”
“他哪知你是异地还是本地?异地丨警丨察的枪不能用啊。”
陈力的性格和范思成是一样样的,硬起来的时候,天王老子都敢拉下马。所以,他认为根本不用考虑,直接去拿人就是了。
“范县,找当地警方吧。”张华明说。
“不可以。”范思成和陈力竟然异口同声。
“为什么?”
“你觉得这样的人,和当地警方的人没关系?找本地警方,等于通知他逃跑。”
“但是,我们这样行动,出了事真的很麻烦。”
“有什么事我扛了,先找到人再说吧,晚了他就跑了。”
范思成的意思,人拿不拿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要知道水管的下落。
开会的除了张华明还有他的三个得力手下,张华明对这样的行动明确表示抵触,一再搬出规则,说要找当地警方协办。但范思成坚持在没抓到许大嘴之前,绝不可以将行动告诉当地警方,许大嘴能那么嚣张,也在院子里就把人和狗关在一起已说明了很多问题。
“范县长,你要对警方有信心,你不能因为担心警队不纯结就罔顾法规的。”张华明实在是有点怕,一个县局跑到邻市去抓人不通知邻市市局,这事情本身就很够严重了,更何况,要抓的人还是政协副主|席。
大佬,这是玩命的事啊。
“哼,信心?在经济大潮的席卷下,倒在金钱美色之下的人还少吗?这需要讳言吗?不要说别人,你告诉我,在龙南局就清出来多少垃圾?法律都不外乎人情,何况规章制度?为什么不可以灵活应用?一句话,你们去不去,不去,你们可以回去了,我自然有人可以代劳。”
作为一个县长,对自己的公丨安丨局长说这样的话,已表示范思成真的生气了,在他认为,在特殊情况下,规矩是可以改的。
话说到了这份上,张华明已不敢说话,他只有默认范思成的决定。他很清楚,如果自己这时候回去,那就真的回去了,回家的回去。
他不吱声,他的带来的手下却忍不住了,年轻人嘛,胆子就是大。
“张局,我觉得也应该先抓人再通报,明摆着的事,如果姓许的在公丨安丨系里没伞子,他怎么可能如此胆大妄为。”
“对,张局,如果我们通报再行动,无疑是给许敬堂发通知说我们去抓他了。”
“范县长,我想知道,我们这次来端城的行动,是为了解救那个女人呢,还有别的目的的?如果只是为了解救那个女人,余下的事,我觉得可以交给端城自己去办了。”
这家伙说到点子上了,范思成看了一眼他说:“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找回那些水管,这个姓许混蛋,知道水管在谁手上。请你们记住,这批水管,除了值钱之外,它还会影响我县的脱贫计划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