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赖华茂现在精神满满的，从新有了主心骨，虽然比范思成还大些，但这小赖他当的很满意。

在体制中，大与小，不是以年龄来计算的，“县太爷”叫他小赖，有亲切的含意在里面。他看得出，范思成是一个有能力且强势的人，跟着他干，等高升或调任了，自己应该也可以到乡镇上谋一个副职领导干干，到时候，不管自己年龄大小，都会有人叫自己老赖…额，呸，得让他们叫老茂。

“范县长您找我。”不一会铆，王路新便来了。

“嗯，王主任你坐，我马上好。”范思成可不是有意的，只是他正在电脑上看一则新闻，不愿意没看完就停下来。

王路新和赖华茂的性格不一样，所处的境况也不一样，他当然一会站在旁边不动。

他很自然的走到沙发靠门口方向的单人沙发坐下，这是一个下首位置，他不狂，知道自己该坐哪个位置。

“王主任喜不喜欢看新闻？中央又有新举措了，相对于中央对三农的重视，我县这方面的工作，简直就是一塌糊涂，我不知道农业局长知不知道我县的粮食总产值。啧，不行，得找负责农业口的同意座谈一下。王主任，农业局长是谁？”范思成从办公桌后走出来，一边走向沙发一边说。

“农业局长是彭应民，四十五岁，毕业于省农校，老牌大学生，一个真正的农业大学生，理论和实践知识都非常丰富，相他对我县的三农情况是相当熟悉的。”王路新对各局行的人是相当了解的，毕竟当这个县府大管家那么多年了。

“啊，二十多年前的大学生，和现在的大学生质量可真不一样，想不到啊，我县的人才不少嘛。只是…唉，怎么就脱不了贫呢？难道本县的资源真的那么差？并没有养活几十万人的资源？王主任，我县现在人口是多少？”范思成坐在沙发上清洗茶壶准备泡茶。

“我县户籍总人口四十五万人左右，其中城镇户籍人口十万人左右，占户籍总人口比重为21%左右，……。”王路新竟然报出一串数字，看来这个大管家还是心中有数的。

“哈哈，王主任，你比民政局和公丨安丨局户藉科的同志还要熟悉我县的人口状况啊。很好，这么看来，王主任对各局行的情况是了如指掌啊。”范思成笑说。

“基本的情况总要了解一点的，当然不能和各局行的同志们比的，他们是专业，比如关于户藉的数据，我相信公丨安丨局户籍科的同志，可以报出精确到个位数的数据。”王路新顿了一下又道，“至于各局本身的情况，我也只是知道班子成员的名字而已，其它的情况还真的不了解，请领导愿谅。”

王路新搞不清楚范思成什么意思，他把自己叫到这里来问东问西是想干什么呢？想了解这些东西，找对口的局行不是更方便吗？

因为不知道，所以他很是忐忑，心里又想，这个新领导总是不按套路出牌，甚至有点喜怒无常，他不会是要对自己动手了吧。

在王路新的忐忑中，范思成泡好了茶，给他倒了一杯。

“王主任，这是我老家产的清明茶，你尝尝，这茶不仅香，回甘悠长，而且还具有特效，和其它茶完全不一样的，所以才会如此珍贵，现在一级的清明茶，市面上有钱也买不到的。”

“谢谢领导，我听说过，但没喝过，听说这茶所以被发现，所以会这么珍贵，完全是因为范县长慧眼识茶，否则，它现在依然是农户手中的老粗茶。”王路新双手端起小小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

茶确实是他没喝过的好茶，真的是齿夹留香，回甘无尽。但是，王路新现在并没太多心思品茶，他在猜度范思成什么意思。

他到底什么意思呢？竟然亲自泡茶给自己喝。

越未知，越害怕，他的心无故的加速了跳动。

“王主任，品茶得有平静的心境才能品出其中的真意义。你心神不定又怎么能品得出茶意？王主任，这茶所以叫清明茶，不仅仅是因为清明那天采摘，还有另一层意义的，那才是真正的茶意。”

王路新吃了一惊，这新领导可真神啊，竟然知道自己心神不定？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跟其他人一样，王路样到现在都弄不懂范思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领导，我很愚笨，真的品不到茶意，这茶的茶意是什么？”

“清心明目，这茶可以清心，可以明目。我们常说心水清，就是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世事纷乱，必须要有一双好眼力的慧眼啊。”

“谢谢领导的解答和指点。”王路新隐隐猜到一些东西，却又很模糊，除了说一声谢谢，他似乎不知说什么。

“王主任，听说你和市里电信公司的杨露经理很熟，经常和她一起吃饭。”在王路新猜得晕头转向的时候，范思成却突然转了话题，真够天马行空的。

听到杨露两字，王路新的心脏像突然停了一样，额上冒出了一片汗珠。

范思成看了一眼冒着冷汗，眼里全是惊慌失措神色的王路新，心里很满意，如果这家伙淡定自如，那他真成精了，自己未必斗得过他，他肯定会以手中的权力，以最快的速度将他清理出去。

“领…领导…我确实和杨露经理认识，她…她是我一亲戚的...的同学……。”

“嗯，我知道，你远房表哥余财宝的同学嘛。说到你这表哥，也真是厉害，一个小小的工程队却能接那么多工程，真是令人佩服。”范思成笑说。

按照李永雄查到的消息，杨露确实和王路新的表哥余财宝同校读过书，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却不仅仅是同校同学，他们谈过恋爱，或者说，杨露曾是余财宝的女朋友。后来，余财宝通过王路新认识了吴俊，而杨露又通过余财宝认识了吴俊，于是，杨露由余财宝的女朋友身份变成了吴俊的“好朋友”，而王路新是因为经常要帮吴俊为杨露办一些自己不方便出面办的事，而相熟了，由此，王路新和杨露越来越熟，直到彼此熟识对方身上的任何一个器官。

四人之间的关系，足可以拍一部伦理电影，范思成刚看到这资料的时候，真的很是吃惊，他真的想不到吴俊和王路新这样的身份的人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简直是给他们祖宗丢脸，给党抹黑。

“是…是，余表…哥确…实有点…有点幸运……。”王路新现在已是白，他的那些屁事，范思成应该全部掌握了。

因为余财宝是他一个非常远的亲戚，别说外人，就是自己家里人都没几个人知道的关系，而一直以来，他和余财宝以及吴俊之间的关系，他又处理的特别小心，认为根本没人知道的，他一直以为，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是他人际关系中最隐秘的关系。所以，一直以来，他对表哥给他的“分红”都收的相当的心安的，但偏偏，现在这层关系已被范思成掌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