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暂时封锁消息倒也是一个办法,虽然消极被动,但总比什么措施都没有好一些。只是,封锁之后呢?任何事都不可能永久封锁,何况这种事?
“蓝市长还有其他交待吗?”范思成希望蓝健民有更多安排。
张华明摇了摇头说:“蓝市长说将火灾事故的嫌犯,也就是那几个小孩归案,县里领导却说那只是几个孩子,虽然火有可能是因为他们放烟花引起的,但并没有直接证据,如查将他们控制,可能会引起新的矛盾,因为其它小孩的家里并没参与械斗。”
“放屁,他妈的,这是什么狗屁逻辑。”范思成闻言大骂,张华明愣了一下,这小兄弟厉害啊,居然敢用粗口骂县长。
“这些小孩现在在哪里?我听说被陈家控制了的。”范思成骂了几句,点了一支烟说。
“不就是因为这些小孩才打的架嘛,被吴家抢回去了呀。”张华明说。
“张局……。”
“张局长…这位是……。”院长来了,一个大胖子,范思成看着有点生厌。
“这位是市委办公室的范思成主任,他想了解一下那个危怠伤者的情况。”张华明很给面子,直接将副字省了。
院长摇了摇硕大的脑袋说:“很不乐观,大家尽力了,现在看天意。”
“怎么说?难道医院里的医生没有一个判断的,治病还要看天意?要不要让他们去拜拜神求求佛?”范思成的怒火腾的就被点燃了,这是什么狗屁话。
“范主任你不是医生你肯定不懂,医生不是万能的,伤者伤成那个样子,我们什么方法都用了,还是无法使他的脑子里的积血除,又开不了刀,剩下的就只能祈祷了。”院长摊手说。
“其实,你们的意思就是,他已无救了是不是?”范思成盯着院长说。
“这样说吧,他就算奇迹般醒过,也是白痴一个。如果醒不过来,最好的结果就是植物人,比死折腾人多了。”院长坐在一边抽烟十分怨恨的说道,“哼,整天打打杀杀,过年都不消停,过年都让人安乐一下。”
“林院长,管好你的人,这个消息暂时不能对外透露,对外的消息就是,正在抢救,需要更长时间才有结果。”
医院外面聚集的人,没减少反而增多了,不用走近看,就在楼上看下去也看得明白,在昏黄的路灯下,一张张脸上全是暴戾之气,他们肯定不是普通的民众。
范思成几乎可以断定,还有更多的人守在吴家所在的街道上,同样,吴家肯定也联络了“护院”。
情况已非常严峻,如果不采取果断措施,只要陈家的人知道医院里的实际情况,马上就会上演新一场械斗。
要不要采取强硬措施?如果自己要采取强硬措施,这个张华明听自己的吗?县长,副市长,秘书长都在这里,自己操那么多心干嘛?
范思成很是纠结,狠狠的吸了几口手中的烟,将烟头用力掐在烟灰盅里,必须采取措施,不过,他没直接和张华明说,而是给蓝健民打电话。
有好几个领导在这里,他就是再急,也应该找领导提出建议,而不是自作主任自行其事。当然,以范思成的性格,如果这些领导不重视实际情况的话,他肯定还是会按实际情况让张华明行动的,如果张华明不听他的,他甚至敢逼迫张华明行动。
“蓝市长,我是市委办范思成。”电话刚通蓝健民就接了起来。
“范思成同志你好,你在哪里?”蓝健民当然也知道范思成到了龙南,他正想找这小子商量呢,他知道应付这种事,范思成比他还有经验毕竟是从老虎团回来的人。
“蓝市长,我在县医院,有些事情想给蓝市长汇报一下。”范思成说。
“思成同志,是不是那个危怠的伤者……。”蓝健民心里一沉,担心的事终于还是来了。
“暂时他还不算死亡,但是,刚刚跟院长沟通过,据林院长说,此人就算能醒来也将是白痴,如果不能醒过来,最好的结果就是植物人。”范思成顿了一下又说,“现在,医院外的人已越来越多,我相信,围在吴宅附近的人也是越来越多。所以,蓝市长,我们必须要有行动了,最少得有一个预案。据我所知,龙南县现在没任何预案,一旦这个伤者死亡,或,实情被泄露出去,情况估计很难控制得住。”
蓝健民沉默,他当然也知道要准备一个预案,但龙南县不仅没有预案,连这个意识都没。他不由得感叹,堂堂一县之长,还不如一个办公室副主任的见识,难怪龙南县一直摘不掉贫困县的帽子。
“思成同志,你有什么建议?”蓝健民沉默片黑后说。
“马上行动,将那几个引发火灾的小孩带走,其二,控制吴姓那边的领头人,听说就是吴雄指挥抢人,罪魁祸首就是这个人,如果不是他组织那么多人去抢人,事情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其三,马上找到陈锐军兄弟劝解,让他把组织起来人解散了,如果他们不同意,将他们及那些领头的人控制了。”范思成很果断的说道。
控制引发火灾的小孩,是官方的一种态度,意思就是官方不会因为犯事的小孩是副县长的子侄就不追究了,这样做,应该可以让陈家方面的人盛怒稍顺。
其实这种械斗的事,跟三军作战一样,有势,仕气正旺的时候,什么事都会发生。但是,一旦没了气势,没了仕气,那就什么事都做不了。陈家方面的怒火就是他们的气势。毕竟,人家一个加工厂被烧了,还有人被烧伤了,本来控制引发火灾的人只是为了索赔,但吴家组织大队人马抢人,还打伤了那么多人,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可能不会愤怒。
“可是…那些小孩只有十多岁,初一初二的学生。”蓝健民顿了一下又涩声说,“而且,引发火灾的是吴副县长的侄子……。”
“蓝副市长,难道十多岁就可以无法无天不用承担责任?我们不是有少管所吗?难道因为他是副县长的侄子就可以随便烧了别人的厂子不用负责?难道因为是副县长的弟弟就可以组织人员打人?”范思成又急又怒,蓝健民的官声不错,为什么竟�4�5说出这样的话呢?
他一直叫蓝健民蓝市长,没其他意思,他就是尊重蓝健民,但是,蓝健民说了这句让他大怒的话,称呼马上就加了一个副字,以表达他的愤怒。
“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思成啊,龙南县的情况是很复杂的,所以,任何行动我们都要慎重。对了,你的建议跟卓秘书长汇报过吗?”蓝健民被范思成质问,不由得老脸发热,自己怎么了啊,怎么缩手缩脚了?难道害怕吴家怎样么?
“没有,秘书长身体不好,我让他休息了,但我从招待所过来的时候,他说过让我按实际情况协调处理。蓝副市长要是下不了决心,那我给傅书记请示吧。”范思成不是有意抬傅友安出来,他是真的准备给傅友安打电话,如果蓝健民不下决心的话。
蓝健民想了一下说:“思成,这里的情况可能不是那么了解,张华明局其实并不能完全掌控公丨安丨局,你的建议虽然很好,但未必行得通,我现在就给张局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