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样,我就是看不惯这混蛋。”
“可是…唉…你想过后果了没?”
“后果?他干出那么丢人的事,后果就是校方将他退回去,不对,已开学了,那就是开除,哈哈,想到这混蛋被开除我就开心。”
杨成秀看着大笑的李向前,他很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对范思成如此的仇视,这绝不仅仅是因为范思成在酒楼看到他的羞态那么简单。
难道,除了那天早上的事,还有其它事?一定还有其它事,否则,因为那天早上的羞态被别人看到就要将他搞走,那报复心也太重了,而且,手段也太他妈的肮脏了。
两个从来没见过的人,从来不认识的人,会有什么事呢?为什么向前一定要将范思成搞臭呢?
“向前,你和范思成是不是有仇?”
“我和他以前不认识。”
“我和你是兄弟吧?”
“当然,你这样问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不把你当兄弟了?”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针对范思成。不要跟我说因为他看到了我们的羞态这种屁话,羞不羞太的,根本没人在意。”
他猛然醒悟,李向前只不过是拿那事当借口罢了。
“成秀,咱们是兄弟的话,你就不要再问了,有些事我现在不能说,但以后我肯定会告诉你。”
“你这么说我明白了,你说他这样那样,其实都只是借口,唉,想不到我竟然信了你,而且还成了你的帮凶。”
杨成秀心里很难受,他以为自己和李向前应该是无话不说的,但是现在他才发现,无话不说的是只是自己,李向前可不对他无话不说。
“范思成已知道是谁设的局,也知道是谁递的举报信。”难过一会儿后,杨成秀说。
“额,这么快就查到你身上了?这家伙还有些本事嘛。”李向前耸了耸肩头说。
杨成秀心里更难受,他视为兄弟的人,原来并不把他当一回事啊。
“你去自首吧。”又沉默了片刻,杨成秀说。
“你说什么?”李向前惊叫。
“不要以为别人查不到,等领导找你的时候就更麻烦了,你贴大字报,抹黑的不是范思成,而党校。”
李向前沉默,但是脸色骤变,他终于明白,这次自己捅马蜂窝了。
“成秀,我该怎么办?”
“自首吧。”
杨成秀不再理会李向前,独自从楼顶下来。
校方下了禁口令,严禁任何人将大字报的事传出去,同时,校方也发了通告,号召大家提供线索将贴大字报的人揪出来。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大字报贴出来后,大家看范思成的眼神都是怪怪的,除了二零一室的人,谁都不愿意和他接近,特别是女同学,远远看到他就避开去,每次看到这种情况,范思成对李向前的恨就多一分。
一周过去了,校方似乎忘了这事,大家也都渐渐淡忘,开始有人和范思成说话,不再把他当成流氓。
忘了这件事,只是表面现象,这么严重的事,怎么可能就此不了了之?所以好像忘了一样,那是因为范思成在等待,杨成秀也在等待,他们都在给李向前时间。
其实,校方也在等待,已委托警方暗中介入,校方在等警方的消息。
事实上,关注这件事的,除了当事人及当事单位之外,还有一个人在关注这件事。
关注这件事的人就是许授将,他等了一周都没听到什么好消息,也没看到范思成来喝茶,他有点耐不住了。
许授将给党校副校长林克功打电话:“小林啊,过来陪我下盘棋吧。”
林克功虽然年界六十,但在许授将的眼里,他依然是小林。
“好,我下午过去跟老领导学习。”林克功笑说。
林克功是许授将的老部下了,可以说许授将是看着他成长看着他年老的。其实,许授将的棋艺并没有林克功的好,林克功把许授将当成自己的恩师,长辈,所以,一直以来,他都让着许授将,每次下棋都输两盘赢一盘,总是把许授将哄的心花怒放。
下午,林克功准时来到许授将的家里。
许授将的家离党校不远,一栋闹中取静的独栋小楼,掩映在一片难得一见的小树林里。
林克功到来的时候,许授将已在院中的树下摆好了棋盘泡好了茶。
林克功给许授将问好后,坐到黑子那一边,礼让许授将执红先行。许授将也不跟他客气,架了一个中头炮开局。
“克功啊,你的动作越来越慢了,真的老了啊。”棋下到中盘,林克功放水,让许授将吃了一个车后,然后故意陷入沉思状。
“老领导,您老的棋艺越发厉害了,宝刀越用越快啊。我已失一车,您得容我想想,我得想一个克敌奇招。”林克功谦恭的说道。
“你不仅下棋动作越来越慢,听说你的工作也是如此,越来越慢了。”许授将端茶喝了一口漫不经心的说道。
“老领导,你听到什么风言了?”林克功一惊,抬头看着许授将。
许授将虽然退下来了,虽然拒绝担任任何发挥余热的职务,但是他这样身份,政坛上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肯定要比很多人先知道。在林克功听来,他这句话是意有所指的。
“我没听到什么风言,我说的是你的工作。”许授将的话确实是意有所指的,不过,他指的是林克功对大字报这事上的处理,而林克功却以为是有人拿借口动他。
党校副校长这个位置,其实就是实际撑控党校的人。党校这种机构,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权力,但事实上却对干部的任用有着无可比议的权力,毕竟,每一个干部都必须不断的参加党校学习才有可能获得升迁。说白了,没在党校学习过,或者,党校给的评语是差评的话,是不可能的。
所以,党校校长这个看似闲职的位置,暗中也是有人角逐和觊觎的。
“我听说,绝迹了好些年的大字报现身党校了。”许授将答非所问,转移了话题,依然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是,此事正在调查中,老领导也知道此事?。”林克功心里忐忑,还在思考许授将说他慢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天我就知道了。”许授将看着棋盘笑了笑说,“克功啊,你又出糗棋了,你心里有事呀。”
林克功苦笑了一下,看了看自己露出的破绽说这局他输了。这破绽可不是他故意露出来的,而是他真的分神了。
他本来没心事不会分神的,被许授将那句有人说他工作越来越慢了这话弄的满腹心事。大凡在意帽子位置的人,和领导说话时,总会想得很多,即使是前领导说的话,也会联想连篇。
两人重新摆好了棋子,林克功在礼让老领导先行,但许授将却自顾自的抽烟,他有些不满意林克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怎么还没醒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