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制造惨案的罪犯供认不讳,证据锯链很快便完善闭合,何定军亲自己写结案报告,检察方面即日便接手了案子,马上进行了司法程序。
王志军做政法书记当局长以来,第一次感到爽的,他非常兴奋到了市委。
“志军同志,祝贺你破了大案啊。”王志军刚踏进许进步的办公室,早早站在办公桌前等候的许进步向他道喜。
“谢谢许书记,那是公丨安丨局全体干警在市委正确的指导下取得的一点小成绩。”虽然这句话人人都知道是假的,人人都听的厌了,但领导夸赞的时候,人人都必须要讲。
“你拉倒吧,市委才没有指导你们怎样破案,别跟我假谦虚,来,坐下说说案子。”许进步是一个特别的书记,指着王志军笑骂。
“移动埋药点,改变爆破位置的人是保安公司的一个小组长,当时,爆破公司将药埋好后,他们进行最后一次现场清查……。”王志军将嫌犯交待的经过复述了一次。
许进步听后却没说话,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干?收钱干活?”许进步说。
“对,他交待收了五万块,将两个埋药点移动了两米。”王志军看了一眼许进步的脸色继续说,“他说他也不知道给他钱的是谁,他还没接到公司命令进入工地前,就有人用电话联系了他,并指示他到车站候车厅拿一个袋子,钱就在袋子里,和钱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张纸,告诉他怎样移动炸|药。”
“可信吗?”许进步看着王志军。
“当然,否则我怎么敢结案。”王志军喝了一口茶说,“买凶的人很厉害,每一步都算死了,那行李包是被人送到车站失物招领处的,里面有什么东西买凶的人告诉嫌犯,嫌犯去领失物的时候就有了为他作证的人。”
“不是他自导自演?”许进步说。
“就算是,对于嫌犯收钱的一事上,线索到这里已断了,证据链也闭合了,捡包送招领处的人就是候车厅的保洁。”王志军说。
“还有其它地方可以寻工背后的人吗?”许进步真的不服气啊,明明知道有人在背后使坏,却完全没有线索查找。
王志军摇了摇头,表示真的没人办法。
他真的没办法,他也想找到这案子真正的元凶,但是他研究了数次整个案情,都找不到可突破的地方,背后躲着的那个家伙实在是太狡猾了。
“难道就这样结案了?难道就这样让那王八蛋逍遥法外?”许进步很是恼怒。
王志军还是没说话,摇了摇头表示真的没办法。
许进步点了支烟,又开始在房中转圈,每次有烦恼事他都是这个动作。
“也许……。”
“有一个问题……。”
王志军和许进步几乎同时说话。
“许书记你先说。”王志军挠了一下头说。
“他们为什么会找上那家伙?那家伙为什么会为区区五万块就干这种事,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会出大事的吗?”许进步说出了心中的疑点。
“没人知道为什么会找上那家伙,但是五万块对于一个小保安来说,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得不吃不喝几十个月才挣得到。”王志军说,“再说,别说一个农村来的小青年,就算是一个有文化的城里,大概也不晓得移动炸|药会造成什么后果吧。”
“嗯,说的也是。你要说什么?你说。”许进步烦燥的摆了摆手。
“我觉得,正向我们无法查,是不是可以逆查呢?很明显,那躲着的家伙干这事,就是不想让天宫大厦顺利建设,就是想让承建者因此而出事。谁会想他们这样?和他们不对付的人,查他们不对付的人或许有机会找到线索?”王志军说。
“好,就这样查,同时将那个小保案的社会关系深入的梳理一次,或许也会有发现。”许进步说,“案子破案未结案,志军同志,你得抓紧啊。”
“那么…那两嫌犯暂不走司法还是……。”王志军觉得,此事尽早了结更符合形势。
“要走,马上走,但不公开审判,案子是否完结这个问题上,要适当模糊。不公开审判,但大力宣传审判结果。”许进步说的话好像有些自相矛盾,但现在他只能这样操作才能获得最大的回旋空间。
他的意思就是,让民众及死者家属觉得,凶手已严惩了,案子已完结了。但实际上,公丨安丨局继续侦查那幕后黑手。
“明白,外松内紧,制造一种气氛,但不官方宣布案子是否完结,让人们觉得这个案子完了没事了,实际上我们要加紧侦查幕后黑手。”王志军点头说道。
“嗯,和相关单位组成赔偿小组,尽快落实赔偿,尽力安抚死伤者家属。”许进步说。
“嗯,龙通和天宫我们可以直接协办,但保险脾气大,得市里协调一下。”赔偿由三方面组成,一是保险公司二是承拆的企业龙通公司,天宫作为发包企业,虽然无赔偿义务,但也应该表示人道精神。
保险公司个头太大,牛逼哄哄的,承保时把客户当爷,要赔付了把索赔的人当成是冤家讨债鬼路边乞丐,很难打交道,搬出那些霸王条款一道道的不知要整到什么时候。保险公司虽然牛逼,但他们毕竟落在这个地盘上,一哥发话应该好使。
造成旧华侨大厦坍塌的原因找到了,制造这起血案的罪犯也审判了,轰动一时的拆迁事件好像已过去,坊间已没人再谈轮这件事。但事实上,这个案子实际上并没有结束,相关部门单位依然投入相当大的人力物力在寻找幕后黑手。
事件好像过去,但龙通还是开不工,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时间渐渐逼近合同规定的交付日期,戴贵龙和吴芝荣都相当的焦急。
如果不能安时交付,那是要罚款的,这生意就做亏了,更严重的是,如果不安时交付,接下来的承建肯定就更麻烦了,极有可能会被别人抢去,毕竟,现在承建天宫大厦,他们和天宫之间只签了一份协议而非合同。
“龙哥,张天标怎么说?”这天上午,戴贵龙去拜会张天标商谈复工的事,刚离开天宫分公司,吴芝荣的电话就来了。
“唉,还在闹呢,说这地方死过人不吉利,要求市里重新选址,否则就撤资。所以,我们是不是继续拆他不管。”天宫这种态度,戴贵龙当然不敢擅自就去拆了,万一他真的撤资了呢?找谁要钱去?
“他妈的,这孙子是个无赖啊,这算什么狗屁理由嘛,哪地方没死过人,王八蛋,居然敢要求市里重新选址,他当过家家啊。”吴芝荣气得大骂不已。
“谁不明白这理儿?他自己也明白,他这样闹,应该就是要拿点好处吧,唉,想不到堂堂天宫集团创始人的干儿子,竟然贪那么一点便宜。”戴贵龙很不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