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反常啊,还跟以前一样。不过,现在工作性质有点不一样,他比以前上班勤快了。你也知道,投商工作,工作时间是很弹性的,所以,以前他待在办公室的时候并不多。但现在搞国土这一块的工作,很多时候都需要在办公室里完成的,所以他现在上班勤快了。”卓飞燕略带失望说道,“这么晚了还去找谁啊?是去……。”
“不是,是有事要办,人别乱猜。”范思成知道她什么意思,是猜测他去找梁好了,不过,他等会儿要去找的是张智山。
范思成突然伸手握着卓飞燕的手说:“你要记住一件事,如果叶华生有什么反常情况,或者他要求你干什么违反常规的事,你一定记得要告诉我。”
“思成,到底什么事了?叶局长他……。”卓飞燕被范思成的郑重其实吓倒了。
“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是我希望你相信。”范思成说。
卓飞燕想了一下,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说:“我相信你,有什么反常情况我会告诉你的。”
“谢谢你相信我,我送你回去吧,我别人约的时间快到了。”范思成感受到她手心中的汗,这女人紧张呢,不能再呆了,得赶紧送她回去。
范思成其实还没打电话给张智山,当然就还没和他约好,把卓飞燕送回家了,范思成才给张智山打电话。
“张总,我是范思成,见一面。”范思成直截了当。
张智山没想到自己的常用手机关机了,这小子还能知道他的私密号码。
见一面?这小子想干什么呢?张智山拿不定主要不要见一面。
“我们有什么好聊的?”张智山意思是不愿意见面。
“当然有,而且很多,比如角锉,比如傻蛋,比如陈查理,比如你姐夫……。”范思成淡淡的说道。
张知山不想和范思成见面,但范思成说出这一串人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就算不愿意,也得和这混蛋聊聊了。
“好,在哪里?”张智山决定应约。
“烈士陵园吧。”范思成刚好经过烈士陵园,随口说。
“靠,范局长你怎么不约在墓园见。”张智山很有情绪的说道。
“你怕啊?怕什么?烈士陵园是最正气的地方,不会有鬼的,你放心好了。”范思成坚持。
张智山没办法,只好同意,说二十分钟内到。
其实,烈士陵园一点儿都不怕人,除了那座石碑之外,这里就如一个小型森林公园,里面有一丛丛的树林,有石铺的小径,小径边上还有石凳。事实上,陵园里有不少男女在这里谈恋爱,进来后范思成才发现,自己真的选错地方了,他妈的,来这里的全是一对对的,等会自己和张智山两大老爷们坐在这石凳窃窃低语,别人看到了怎样想?
快步从陵园出来,范思成去了隔壁的龙乡广场。
“换地方了,我在龙乡广场中央的那球场看台上,过来吧。”刚到广场,张智山的电话来了。
这个龙乡广场其实有点儿不伦不类的,四周被商铺包围着,里面有游池有球场,而且还有一个迷你影院。有一块草地小树林什么的,反正很多人都觉得不伦不类。
这会儿太晚了,球场里一个人都没,自然也没开灯,不过,这里算是旧城区最热闹的地方,所以没开灯这里了不黑。
不一会儿,张智山进来了,找到坐在看台上的范思成,在他身边坐下。
“什么事儿?”张智山说。
“角锉和傻蛋的事,你查清楚了吗?”范思成本来就不喜拐弯抹角的人,面对张智山这样的人,他更喜欢直来直往。
“方北兆。”张智山说了一个名字。
“这是哪钻出来的家伙?”范思成说。
“方万同的弟弟,金阳公司的股东,郭当阳的拍当。”张智山说。
“哦?这个金阳公司后面站的是谁?”范思成知道,跟房地产和服务行业沾边的公司,背后都有人站台,有黑有白,没有的那个公司,能开下去也是半死不活的。
“如果我说,是查理你会不会吃惊?”张智山很无奈的说道。
他听到陈查理说自己在金阳有干股的时候,张智山是差点连眼珠子都掉下来了。但后来才发现,陈查理这个“股东”,一毛钱还没拿到就惹了一身骚,他就无奈了。
“竟然有这么好笑的笑话?儿子的公司指使老子的人去干对老子负面作用的事……,他妈的,绕不清。张总,角锉和傻蛋的事,你亲戚知道了没?”范思成说的张智山的亲戚,指的是陈庭芳。
张智山愣了一下,在他的理解里,这事儿完全是商业斗争的结果,没必要向陈庭芳汇报吧。
“有这个必要吗?”他有些迷茫的看着范思成说。
“你是不是觉得,这只是那个啥金阳和李燕青公司之间的工程抢夺战?张总,你的觉悟太低了。”范思成掏烟点了一支又说,“知道纵火烧车案的第二天晚上发生什么事吗?有人煽动大批民众准备次日围堵政|府。而次日,是龙乡和天宫集团的投资洽谈会。”
张智山听得有点懵,脑了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范思成的意思,不由得混身冷汗直冒。
“你…你是说…说有人在…在针对陈…陈老板?”张智山结结巴巴的说道。
一直以来,在他的印象中,只有陈庭芳针对别人进行猎杀,现在竟然有人要针对他进行斗争,这确实是始料不及的事。
张智山虽然脑子还可以,但是他还沉浸在陈庭芳过去最强势的时光中,不知道现在陈庭芳一支独大的情况早就不复存在,而且,城街楼计划惹得不少人眼红,蛋糕越大,争夺就越激烈,他又是处于退休前夜,四周群狼环视,陈庭芳其实是处理最危险时期。
“你觉得呢?混社会的人很多,他们为什么偏偏找角锉和傻蛋干这样的事呢?不就因为他们和你的关系吗?你是谁?你和你亲戚什么关系心里没数吗?”范思成已说的非常直白,如果张智山还听不明白,那他就真的不配做一个手套。
事情出来后,张智山一直在想怎样保住角锉傻蛋,一直想怎样平息这两件案子的调查。他完全没想过,这两个案子,只是别人的一个引子而已。
“范局,你说我该怎么办?”张智山说。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帮你亲戚挡枪挡箭啊,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你亲戚现在都不能出事。”范思成很严肃的说道。
陈庭芳现在确实是不能出事的,如果他出事,就表示城街楼计划得暂停,这是必然的。暂停之后,新上来的人会不会继续这个计划,或者说会不会积极继续这个计划,谁都说不准。
一般来说,继任者都不会继续前任的项目,但城街楼计划牵涉太大,而且已进行了相当多的征收。所以,继任者被迫接过这个项目,可谁能保证他完全无缝继续呢?他怠一怠工,或者修改计划什么,完全有可以,无论是怠工或修改计划,最终损害的是龙乡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