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一串成色这么好的葡萄,属实难得。
一颗颗饱满,泛着晶莹的绿,和她身上的红裙很是冲突。
有时候越是冲突的颜色放在一起越是能吸引眼球,就连刘睿影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方才她的手就和酒杯放在一起,着实小的可怜。
但现在拿着葡萄,却又觉得正常。
和不同的东西放在一起对比,这大小也是时时都在变化之中。
“衣架子”从这串葡萄的最顶端摘下一颗,放在掌心托起,滚动了几下,随即放在桌上,不予理会。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你在做什么?”
刘睿影终于忍不住问道。
好奇心人皆有之。
有时候多问一句话,就得用命去听。
不过葡萄不是暗器,也不是毒药,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
蛮族的气血之力可以将石块捏碎城齑粉,但柔软的葡萄想要成为致命的兵刃,除非泡了毒。
一串葡萄不多时间就被她全部摘了下来,放在桌上分成两堆。
刘睿影看不出什么区别,也不知道她方才那样将每一颗都在掌心滚动一番是为了什么。
“挑葡萄给你吃!”
“衣架子”将手中已经被揪光的葡萄枝杈随手一扔说道。
“这里的,都是不够饱满的,或者说不够圆润。这里的,都是近乎于完美。”
“衣架子”指着两堆不同的葡萄解释起来。
这下子刘睿影却是理解了方才她的动作。
够不够圆润,的确是得滚动一番才能知道。
圆润的葡萄,会沿着一个放下,一直滚下去,只要接触面足够的平整。要是行装稍有改变,那就会偏转方向,并且随着滚动的距离越远而改变的越大。
“哪一堆是给我吃的?”
刘睿影问道。
“这一堆!”
“衣架子”指着圆润的那堆说道。
说罢,率先从里面拿起了一颗,也不剥皮,径直丢尽嘴里,咀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
“看,没有毒!”
咽下去后,“衣架子”张开嘴,指了指自己的舌头说道。
刘睿影无奈……
他本来没有想这么多的,而且她也不爱吃葡萄。
现在被这“衣架子”这么一说,却是必须得吃上一个,不然就是不知好歹!
葡萄入口,很甜,稍微有点酸涩,是葡萄皮上传来的。
“我还内给你剥皮呢!”
“衣架子”说道。
当即拿起葡萄,用指甲在顶部划破,呈一个十字,然后顺着往下剥去,一颗葡萄被完整的剥下四片皮,然后递到刘睿影面前。
刘睿影想要伸手接过,但她却不允。
秀眉一挑,刘睿影只得张开嘴,任凭她喂给自己。
这次全是甜,没有一点酸味。
但刘睿影还是不喜欢葡萄的味道。
说不出为什么,冰冰凉凉又湿乎乎的在嘴里,就让他很难受……
咽下葡萄后,刘睿影赶紧喝了口酒。
结果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衣架子”却是把那堆圆润的葡萄,全都剥了皮。
这会,正抱着腿,蜷缩在椅子上,脑袋枕住自己的膝盖,歪着脑袋看向他,乖巧的像只猫,极尽温柔。
她懂得什么时候给男人剥葡萄。
也懂得什么时候让男人剥去自己的衣服。
等刘睿影不吃葡萄、放下酒杯,就该是这个时候了。
起码她是这么想的。
知道吃葡萄要剥皮的人,一定是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知道男人通常都喜欢自己亲手给女人脱衣服的人,一定是个懂得让男人享受自己的女人。
恰好她而这都占,所以才会成为厌结部落中招待贵客的礼物。
刘睿影吃了两三颗葡萄,刚好把杯中的酒喝完。
重重的喘了口气。
瞥见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隐晦的抿着嘴角。
虽然这样的事她早就不是第一次做,但每一次都是不同的人,还是会有紧张。
紧张至于就是新鲜。
这对两个人来说的第一次,当然有几分刺激之感。
“回去告诉安明,我应该喝不过他,但要是他愿意找我喝酒,我一定尽力!”
刘睿影说道。
听到刘睿影这么说,女子脸色微微变了变,但时间不长,很快就恢复过来。
她的右手本以放在衣带上,只等刘睿影有所表示,她便能赤裸相对。
衣衫滑下的一刻,该逆转局面,以她为主导,她届时想要做什么,就不是刘睿影能定的了。
可如今,显然不是时机。
这种事情自己愿意比什么都重要。
如果是为了目的,她还不如换种方式,何必牺牲自己又不一定能达到目的。
事实上,她还没有摸清刘睿影的脾气秉性。
有些人喜欢喝酒,有些人喜欢银钱,还有些人好色。
可人一定有自己的癖好,这种癖好也可能是目的,甚至为了达成某种目的,培养出来一种新的癖好也不是不可能。
女子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胸膛,让自己傲人的饱满显得更加突出。
不得不说,刘睿影的话让她有些尴尬。
万一他不是个好色之人,岂不是白费苦心?
她看刘睿影喝酒的样子,觉得他应该不时嗜酒的人。至于好色和贪财,却是无法这样简单的就看出来。
有些人从不遮掩自己的欲望,但有些人却能隐藏的很好,很深,让旁人差距不出丝毫。
既然刘睿影猜到了她是安明派来的,那也就用不着继续隐瞒。
她做这样的事,不是因为自己的兴趣,也不是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纯粹是他人的工具。
工具是别人的东西,要被使用才能体现出意义和价值。
缓解尴尬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话题。
“没想到你刚来,就已经知道安明大人了。”
女子带着几分醋意说道。
就算办不了,起码也得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日后不管是什么场合见面,都会矮人一头。
“刚见过。”
刘睿影说道。
付出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拥有者,让他能获得好处,这个好处就是刘睿影的人情。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收了好处,欠下人情,就得为别人办事。
但他忽略了这里是厌结的营帐,身为盟主,他的营帐有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
部落里的众人看到厌结、长兴带着一位外人走进了营帐,也看到后来的安明,然后紧跟着看到厌结和长兴走出来,去往司命的营帐,最后看到这女子走进来,却是很长时间都没有出去。
真的发生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一种可能性。
话音简单而有力。
显然是拒绝的意思。
不过他不愿意明说,他希望这女子自己放弃,怎么走进来的就怎么走出去。
她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显然也是意识到自己在这里拖延的时间越久,刘睿影就越是脱不了干系。
“你觉得我怎么样?”
刘睿影笑着反问道。
只要这女子待在营帐中,那就挡不住任何人的猜测。
“你觉得安明大人怎么样?”
女子问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