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眼里没有一丝害怕和恐慌,仿佛谈起凌夫人,只是谈起一个旧人那么自然。

“这与凌夫人有什么关系?”

刘睿影反问道。

“与她无关,我只是自己感慨。”

傅云舟说道。

随即抻直双臂,重重的打了个哈欠。

“为什么要这样做?”

刘睿影顿了顿问道。

“你是指什么?”

傅云舟先是一愣,继而才开口。

“是说那些死人?”

他伸手指了指刘睿影身后整齐排列的尸体。

孟磊等府卫,已经将军器部内能寻到尸身的死者,全都妥善安置,并且解下身上的袍甲,覆盖在他们的身上。

但一整排尸体,还是在擎中王府之中,不论怎样,还是很触目惊心。

更不用说那些还未彻底凝固的血迹,像是一双双定格在墙壁、门窗、柱石上的眼睛般,盯着军器部内还活着的众人。

让活着的人觉得,自己都快成了他们的同类,好似下一刻就会和他们站在一起,没了生息,生死不过一瞬间,他们和尸体的差距,也就是多了口气而已。

“本来只是借一样东西……可惜他们不借给我,但我又着实需要,你说我能怎么办?”

傅云舟摊手问道。说的自己仿佛只是无奈之举,甚至把过错变成了别人的。

“你只能抢。”

刘睿影说道。

傅云舟笑着点了点头。

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在别人手里。

哪怕是一模一样的东西,别人手里的也会比自己手里的好。

别人碗里的最香,也是这个道理。

手里握着山珍海味,也会想尝尝别人手里糠菜的味道。

这可以说是一种占有欲作祟,也可以说是闲的没事发慌。

这是只有优越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握着山珍海味的人之所以想要吃糠菜,不过是因为他们觉得新鲜罢了,并且他们觉得自己付的起。

而吃糠菜的人从来都不会去想别人碗里的东西,因为一个不小心,他们会连自己的饭碗都不保。

刘睿影不知道傅云舟来军器部是为了什么,借东西应当只是个托词,但显然军器部的同僚们,没有随顺他的心愿,所以他便抢,而且大开杀戒。

“如果他们借给了你,是不是就不会死?”

刘睿影问道。

傅云舟听后,脸色骤然一变,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刘睿影的面庞,好似从他脸上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就连上半身也朝前方倾斜而去,脖颈犹如大鹅,拼命的伸长。

这样的凝视让刘睿影心里有些发毛……后退了半步,抬起左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僵硬的脸颊。

是不是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东西?

傅云舟这种一个笑都含着几层意思的人,定不会无端闲的看他。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哈哈哈哈哈哈……”

傅云舟忽然大笑起来。

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还“啪”的一下收起了手中的扇子,指着刘睿影。

他笑的着实太过于激烈,因而指着刘睿影的扇子不住的抖动,在半空中凌乱的画出无数个半圆。

刘睿影稳住心神,平静的看着傅云舟,脑海中忽然想起了高仁。

自从震北王域矿场戈壁一战之后,此人便再未露面。

傅云舟的身形、容貌、举止,虽然和高仁相差甚大,但他这般喜怒无常,令人琢磨不透的脾气秉性,却又和高仁出奇的一致。

天下间存在没有血缘却还长得极为相似的人,但脾气秉性如此一致的,刘睿影还真未曾见过。

他不由得开始怀疑,他们可能就是一个人,换脸术也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东西,任何神秘的事情都有它的道理。

也不知道傅云舟笑了多久,不过终究是停了下来。

开心难过和吃饭喝水差不多,都有个极限。

再激烈的事,也不可能过了十年还让人啼笑皆非。再好吃的饭菜,也不可能从清晨吃到天黑。

再开心的事,笑的多了,不仅会变得乏味,甚至脸也会疼。

“他们不是我杀的,你怎么会认为我杀了人?”

这是傅云舟止住笑声后的第一句话,也是刘睿影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一句话。

他就好像听到了卖鱼的说他不会杀鱼那么简单。

“借不来,只能抢。抢不给,便得杀人,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刘睿影说道。

“嗯……你说得对,但我借不来的话,还可以偷,偷不到才回去抢。即使抢不走,我也不会杀人。”

傅云舟说道。

“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从来没有杀过人?”

刘睿影说道。

傅云舟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这下却是轮到刘睿影笑了起来。

他笑的没有傅云舟那样激烈,反而有几分温婉。

一日多前,在中都城中的条僻静陋巷里,傅云舟想要让刘睿影送他出城,被拒绝后,当着他的面,杀了个头一晚被赌局冲昏了头脑,丢掉一条腿的赌徒。

刚刚发生不久的事情,刘睿影还记得很清楚。

对于这样生死之间的事,任凭谁想必都不会忘记。

现在傅云舟却说自己从未杀过人,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还未见过有人能厚颜无耻到这般地步,即使是狡辩,那水平也着实不高。

“我知道你在笑什么。”

傅云舟重新展开手里的折扇。

“你在笑我说谎。”

“难道你没有说谎?”

刘睿影反问道。

“我并没有杀他,他在赌没了一条腿后就已经死了。”

傅云舟摇着头说道。

随即悠悠的念道:“朝闻道,夕可死矣。”

刘睿影在书塾中读书时,觉得其中最为大气快哉的,便是这句话。

短短七字,一读之下,一股浩然之气便油然而生。

只是此刻从傅云舟的口中说出来,却觉得十分别扭。

何为“道”?如何“闻”?

书中未曾明言,那些个先贤的解释亦千差万别。

“道”者,非常“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至于这“为公”之道,不外乎仁政、礼制,都是些皇朝时期的腐学,现在只有那些个遗老遗少还时常挂在嘴边。

博古楼楼主狄纬泰和通今阁阁主徐斯伯都曾为此话著书立说,想要去阐明其中的道理。

在这一方面,倒是狄纬泰的论调略高一筹,广为众人接纳。

且说这“道”分为“公道”与“私道”,正是先贤之所以与平民、旁人之区别。

要想拥浩然快哉,便要有大气魄,不可汲汲于私怨,不戚戚于私利。

而在皇朝倾覆,天下动荡无道的年代,才会诞生能够囊括山河百姓的胸襟的大人物,才会有如今的五王共治的存在。

但这世道并非人人圣贤,风调雨顺,也没有那么多时刻想着匡扶社稷、维护正义的“公道”。然则,人生在世,还是有人本“天下有道,吾不与易也”信念,这便是“夕死可矣”之境界。

“这话送你,也送我,更送那个赌徒”。

傅云舟接着说道。

刘睿影默然,他对于傅云舟所言的歪理,虽然无力辩解,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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