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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婢女不知何时双手上已经捧着个托盘,里面盛着笔墨纸砚。托盘下挂着一个镂空香炉,写好的字条另一位婢女看过后便会塞进香炉里焚毁,不留任何痕迹。

婢女并没有回答先前刘睿影的问题,所以他只得提笔将方才的疑问写在了纸上。

密不透光,遮挡的严严实实。

没人能看到屏风后摆着的那把褐色藤椅。

上面懒洋洋的躺着一人,脸上也带着相同的面具。大厅中那似是太阳的灯盏,光正好可以越过屏风,照射到他的脚尖。犹如西沉的阳光,一束秋日午后西沉的阳光。

灯盏正下方摆着一块大石头。

表皮粗糙,样貌丑陋,不知是作何之用。

石头后面竖着一面屏风。

三根腿。

颜色还不统一。

和穷人家捡来几根破木头,随意钉起来的一样。

灯盏比太阳离的近,自然也比太阳更加温暖。这人手里拿着一个酒瓶,跟刘睿影先前喝水与烈酒的酒瓶一样。不过他喝的很是小心,每次都只浅浅的咂一口。看那量应当是才润湿了嘴唇,不过刘睿影要是提前知道这酒如此浓烈的话,恐怕也会这样喝。

藤椅旁边摆着一张小几。

四方形。

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风,吹得大厅中的灯盏一阵摇晃,连蜡烛都灭了几根。风绕过屏障,拂过小几与藤椅而去,让这人松开了揪住衣裳的手,看向了右面亭栏上挂着的一面青色旗帜,上书四个打字“宝怡赌坊”。

他眯着眼,在藤椅上翘起二郎腿,悠然自得的用两根手指夹住酒瓶,将它高高的提起,忽然一松手,酒瓶落地,“啪”的一声摔的稀碎。

方才还可惜洒出了几滴酒的人,这会儿却将半瓶酒全部喂给了地面上的青砖。

这张小几与藤椅放在如此堂皇的大厅中的确很是突兀,要是没有屏风的遮挡,在场的贵宾们定然也会感到吃惊不已。

又咂了几口酒,这人在藤椅上抻了抻胳膊,不慎将酒瓶里的酒洒出几滴落在身上。他赶忙将手中的酒瓶放在身旁的小几上,揪住沾染了酒水的衣襟,放在嘴里使劲嘬着。

洒出来的酒本就没有多少,又被这一身粗布麻衣全然吸收,哪里还能用嘴吸的出来?这人猛嘬了一阵,也只得撇着嘴,轻声说了两遍“可惜……可惜……”。

要是刘睿影听到了他方才的唱曲儿,决计会感到亲切。因为刚刚那段儿,正是他未给赵茗茗唱完的《碧芳酒》的后半段。

“东家,时辰差不多了!”

大厅上的顶灯,由婢女搭着梯子重新将蜡烛点燃,等过照在他带着面具的脸上,依稀可以看见面具下面的皱纹。眼睛已经有些浑浊,可是他的嘴唇饱含血色,牙齿也雪白,不喝酒的不唱曲儿的时候,和年轻人没什么两样。

“风起旗动人不还。半杯酒融了多少千灾百难。都说惺惺相惜后便是衣钵相传,但怎个今儿却是冉冉缠缠?醉卧红楼不及马放南山,轰饮酒垆敌不过一曲阳关。碧芳入喉便可披肝沥胆,柳折花残已是料峭春寒……”

唱到这里,一口痰上来,使得他不由得止住,随即大力地吐了口唾沫出去。正巧落在了那一堆碎瓷片儿上。从身边上的小几下方又拿出一瓶酒,“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却是连气都不喘。而后又半捏着拳,垂了垂胸口,才算是作罢。

一位婢女走过来说道。

藤椅上的人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随后蹭的一下站起身子,身后的藤椅猛烈抖动着,先前他枕着脑袋的位置,明晃晃的卡着片鱼鳞。

他走到了大厅中,目光沉稳的扫视过包括刘睿影在内的众人,随即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似是有意无意的,在刘睿影身上停留了片刻。也正是因为如此,刘睿影感觉到了些许熟悉的意味。

好似站在眼前的就是曾经某个熟悉的好友,相见甚晚般的友好对视,一眼里诉说了过往曾经分开后发生的种种事情,只是眼神会变,又多了些许陌生,是不是好友他不确定,但这个人他或许真的认识也不一定。

戴上面具故意掩藏自己的真面目,刘睿影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个奇怪的好友,也不记得哪个好友有这么神秘的身份和庞大的势力。

可若那人不认识他,那熟悉的感觉又从何而来?

即便脸上都带着同样的面具,都是相同的面孔,也毫无言语。但一个人的眼神不会变,气质也不会变。若是这都能因为换了衣裳,带了面具而在瞬间发生了变化,那这人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

最后,他轻轻地抬起手,又重重压下。

刘睿影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表演,但其他人却没有任何异常,仿佛司空见惯了一般。

只是他身旁的婢女,不知为何在走神,对东家的行为默不作声。这东家将先前的动作再度重复了一遍,她才惊慌失措的开口。

说的话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无非是一通欢迎的吉祥话,接着讲了讲这厅中贵宾们的玩法。也是用骰子比大小,只要会数数,小孩子都能上手。

这般简单的规矩却是和这里装饰和训练的极其乖巧的侍女格格不入,按理来说该是极为复杂与特殊,这才能彰显这赌场的气派。

玩法着实没有什么新奇的,这让刘睿影很是失望……先前他以为大厅中摆放的那块大石头才是所谓“贵宾”们的重头戏,现在看来那块石头就只是石头而已,摆在那里也只是摆在那里而已,没有什么其他的意义。

站在最前方的东家好像读懂了刘睿影的心思,侧身提笔写下了一张纸条,让婢女呈递过来。上面写着:“刘省旗稍安勿躁,骰子点数只是开胃小菜而已。”

刘睿影读完后将纸条递给了身边的侍女,丢进香炉中焚烧。

不过他却想到,方才那位侍女告诉自己,在这个大厅中,互相之间都不能用交谈。即便是想要说话,也都是将话语落于纸笔,然后由婢女代为传达。为何这位东家却如此大方的将自己亲笔写下的字条拿给他看?

这样做的可能性只有一种,那便是东家很有自信刘睿影从来没有看过自己的笔记。不但现在没有看过,往后也决计不会看到。这是唯一符合逻辑的想法,刘睿影觉得自己不会出错。

但什么样的人才会有这般自信?

宝怡赌坊的东家能清清楚楚的叫出他刘省旗的身份,便说明他知道刘睿影乃是查缉司中人。这人间中,除非如那五位至高阴阳师亦或是超越天神耀九州的三人可以遮掩天际之外,还有谁能够瞒得住中都查缉司的耳目?

想到这里刘睿影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他不喜欢这样被人扒了个干净的感觉,将自己全部暴露在人面前,最可怕的是他却不知道看他的人到底是谁,到底有多少人。

很快,赌局便开始。

不过宝怡赌坊的东家又让婢女传来张字条,上面说若是刘睿影对这骰子不感兴趣的话,便可以等到想玩的人玩完。

赌场上赌徒哪里会有玩完一说?

一但开局,所有赌徒都会贪得无厌,赢得恨不得永远在这里赢,输得总想下一次会翻盘,而不亏不损的也总想着会不会改变局势,如此循环下去,却是没有个尽头,赌场从来不缺让人,一批一批熟悉陌生的都有,少的是他们兜里的钱财,多的是他们赢的兴奋成就感和失败的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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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西风云录第9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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