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说道。
“他们?是谁。”
刘睿影问道。
“就是这些和你同样住在第二层的人。”
老板娘说道。
“这些人本就是来这里躲事的,难道一夜之间就不怕事,敢堂堂正正的走出去了?”
刘睿影问道。
“躲事的人都是为了活着。继续呆在这里,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所以还不如出去搏一把。”
老板娘说道。
刘睿影起身站在窗前。
果然看到有不少人行色匆匆的离开。
他们没有骑马。
脚下的步子却很快。
一出门,便各奔东西。
即便碰巧了有两个人朝相同的方向走着,却是也间隔很远。
走在前面的人,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看后方。
转眼间,除了刘睿影隔壁以外,整个二楼却是都走光了。
刘睿影的屋子里算是最热闹的地方。
先前那两位只露面一次的姑娘,也站在了刘睿影的门口。
脸上的潮红还未退却。
呼吸仍旧有些急促。
不过衣衫倒是已经整理妥当。
但从他们鬓角处凌乱的青丝,不难看出方才她们正在做的事情是什么。
刘睿影让华浓从箱子里再度拿出了一锭银子,放在盘子里。
他心意已决,是不会离开的。
而这锭银子,算是老板娘送来酒水和烟丝的钱。
老板娘看着这一锭银子,面露苦笑。
这恐怕是她第一次不喜欢钱。
“从这里朝北再走十里地。就是此处矿主的住处。”
老板娘朝着窗外遥遥一指说道。
“矿主?”
怪不得刘睿影总觉得有些奇怪。
看来原因就出在这矿主身上。
矿场既然有苦工,那就一定有主人。
没有主人,这些苦工的工钱,谁能给发?
不过老板娘在此时告诉刘睿影矿主之事,也定然有她的深意。
只等今晚的月光散去,刘睿影却是就得去拜访一番才好。
“来我这里躲事的人,都是些小角色。真正躲大事的大人物,却是都在那矿主的府邸上。”
老板娘说道。
“这位矿主很富有吗?”
刘睿影问道。
“至少我店里所有的价钱,都是他规定的。并且十抽其八。”
老板娘说道。
刘睿影点了点头。
看来这和表面上风光的杂货店,饭馆,棺材铺,却是也有他的难言之隐。
“何况,他还是这里唯一个能在夏天用冰鉴降温,冬天用橄榄核烫酒的人。”
老板娘接着说道。
“那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刘睿影问道。
“因为先前并不知道你是中都查缉司的人。后来知道了,而且还死了两个人。这已经不是我们能承受的范围了。你既然不愿走,就该去那里。否则我们也都会跟着你,一个一个死掉。”
老板娘说道。
随即把先前刘睿影递给他的那把没有开刃的刀插在桌子上。
只是轻轻的一插,整个刀身却是全都没过了桌面。
只有一个刀柄留在外面。
明明是一把没有开刃的顿刀。
但在老板娘手里,这桌面却好似一个豆腐块。
本地的矿主姓金。
当着面,大家都称一声金爷。
然背地里,却是都叫他金主。
因为他姓金,又是矿主。
何况他也的确是本地的金主。
这个一语双关的叫法儿,倒也着实是贴切的紧。
金爷比这老板娘来的晚了许多。
只不过他一来,就成了这里的矿主。
要知道,能成为矿主的人,一定都有些过硬的关系。
不然的话,这么一块肥肉,不知有多少人盯着,怎么可能轮的到他?
金爷靠着这一座铁矿而暴富,可是周围却是越来越穷。
因为矿主只能有一个。
但这一座矿场,难免不被人垂涎。
就好似老猫枕咸鱼一般,如何能睡的安稳?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金爷还是金爷。
还是这座铁矿的矿主,还是这片地域的金主。
背后种种,可想而知。
第二天一早,刘睿影就带着华浓朝那金爷的府邸走去。
剩下的阳文镇查缉司站楼中人,却是留在了老板娘这里。
看着刘睿影离开的背影。
老板娘没来由的一阵轻松。
因为在他心里,真正的鬼已经走了。
去找那金爷了。
人一轻松,定然就会开心。
开心到极致,就会请客。
老板娘也不例外。
她不但请了那几个阳文镇查缉司站楼中人喝酒吃肉,还主动请了那些乞丐和苦工喝酒吃肉。
只不过胖老板的弟弟,那位胖乞丐却没有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懒得走动,还是因为兄弟俩有什么过节。
男人之间的过节通常都出在女人上。
放在这里。
说不定就是因为胖乞丐的这位嫂子,杂货店,饭馆,棺材铺的老板娘身上。
胖老板还是那副笑呵呵的表情。
只要老板娘愿意,他却是怎么样都好。
可惜刘睿影没有看到这一幕。
不然的话他一定会被气的哭笑不得。
自己又不是什么煞星或瘟神。
怎么一离开,却是就满众欢腾?
瘟神或许的确沾不上边。
但煞星他却不能怎么否认。
不管他走到哪里。
死亡总会伴随着他的脚步。
不是他快死了,就是旁人已经死了。
从最早的那位‘平南快剑’时依风开始,就是如此。
每次千钧一发的关头,只有刘睿影逆转了乾坤,继续活了下来。
那就一定还有个旁人死去。
这阎王爷似乎总是盯着刘睿影不放。
收不了他的命,就会从他身边随便抓一个来凑数。
刘睿影出发的并不早。
离那日上三竿只差一杆。
金爷却是个习惯早起的人。
他总是伴随着朝阳的升起而从床上缓缓坐起。
他的床很大。
足足有两个双人床的大小。
也很软。
躺在上面,整个人就会不断的往下陷。
只不过床再大,再软,他也是一个人睡觉。
按理说这么一个有钱有势的人,是不会缺女人的。
但却从来没有人见过金爷亲近过任何女人。
他的府邸里养了不少歌女舞姬。
但只是在金爷宴请宾客的时候,才会出来唱跳一番。
以此用来彰显 自己的财力罢了。
不过除了不碰女人以外,有钱男人喜欢的东西,他却是都喜欢。
喝酒,赌钱,飞鹰,逗狗。
样样都不落下。
尤其是他的猎鹰。
整整有上百之多。
而且每一只都有自己的名字。
金爷还从来都没有叫错过。
一望无际的荒凉矿场,的确是玩鹰的最佳场所。
猎鹰一撒手。
便扇动着翅膀直冲云霄。
随后接着气流,在高空不断的盘旋着。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风筝。
它的翅膀不动,眼睛却在不停地扫视着大地。
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一条四脚蛇在沙土地上抬了抬头,却是都不会被猎鹰的眼睛错过。
同一个时间,只能做一件事情。
若是猎鹰既要扇动翅膀飞翔,还要紧盯着猎物不放,它却是也很难做到。
鹰都如此,何况是人。
至少金爷和他养的猎鹰一模一样。
每天早晨起来,梳洗停当之后,他就会去吃早餐。
和他一同吃早餐的人很多。
都是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