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震北王域来,为何不去杀了震北王,反而要如此舍近求远?”
霍望问道。
“因为给我这把剑的人,就是震北王域之人。我曾立誓,今生不杀震北王域一人,也不破坏震北王域的一草一木。不瞒你说。我在震北王域,走路都是光着脚的,睡觉也只是靠墙站着。就生怕把那草皮压坏了。”
酒徒剑客说道。
“离震北王域最近的地方,不就是定西王域?定西王域最有名的人,不就是定西王霍望?所以我没有舍近求远,反而是做了最机智的选择。”
酒徒剑客点了点自己的头说道。
霍望不知该说什么。
毕竟对方是要来杀自己。
任谁也不会和想要自己命的人有太多的话说。
不过他却是想知道给他这把剑的人究竟有什么魔力?
竟是能逼的他在震北王域内,走路赤足,睡觉不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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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古楼内。
狄纬泰的住处。
酒已空。
人也散。
刘睿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狄纬泰关乎‘无形刀’的故事并没有讲完。
但他却是很明确的告诉刘睿影,他想要调查的那些事,都是那位自己曾经的伙伴,师兄弟,乐游原的看原人,沈清秋做的。
刘睿影见识过沈清秋的厉害。
自己断然不是他的对手。
好在狄纬泰看在擎中王刘景浩的面子上,写了一封书信,在其中道明了原委。
刘睿影要做的,就是在回去之后把这封书信逐级上交就好了。
萧锦侃坐在他的对面。
华浓也在。
但刘睿影却没有心情搭理他俩。
想自己这一番辛苦拼搏,最终换来的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名字和二纸信笺,他便一阵冷笑,替自己感到不值。
萧锦侃没有打扰刘睿影。
但他却用手指沾着酒水,在桌上不停的写着字。
只不过他写的太快,怕是除了他自己以外,没人能够看清看懂。
霍望已经回到了他的王府中。
不过此刻他的面前摆着一只烧鸡。
先前那一砂锅鱼汤,他除了豆腐,却是再没有吃任何。
汤没喝一口。
鱼肉也没吃一块。
不过豆腐却是一点儿不剩的,全都吃完了。
眼下虽然有一只烧鸡。
但是他却没有心思动筷。
霍望仍然在回想着今日里在王城里的见闻。
那个吹糖人的手艺人。
那两位沿街卖阳春面的父女。
以及在酒家中说要来杀自己的酒徒剑客。
他不知道自己这般坐着,是不是在等他。
但霍望的确是手中握着剑的。
并且还嘱咐了玄鸦军。
今夜要是有人闯进来,一定不要阻拦。
就任他来找自己便好。
这不是过分托大。
而是霍望确信他有自保的本事。
何况,他对这名酒徒剑客也着实很感兴趣。
不过更多的,是对他手中的剑,以及赠剑的人。
黄昏的天气远远比不上先前那般晴朗。
还未等到华灯初上。
街上就已起了风。
看这样子。
今晚是躲不过一场雨的。
太阳还未开始彻底西沉。
不过这起风后的一阵凉爽,还是能让人的身心获得不少愉悦。
酒徒剑客走在长街上。
这条街不但是王城里最繁华的街道,也堪称附近方圆三千里内最为繁华的街道。
不过他的心情,却没有如同这街道的繁华一样多姿多彩。
因为此刻的他没有任何目标。
杀人。
现在还太早。
所以他就这般漫无目的的在长街上来回溜达。
从最东头走到了最西头,而后再折返回来。
他看到许多用完晚饭,收拾完家务的妇道人家,三三两两的相约出来闲逛。
偶尔在货郎的挑担前定下脚步,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但往往为了一盒水粉胭脂能便宜几文钱,不惜和同行之伴一起唱了出双簧。
酒徒剑客看着这些人的每一张脸,落寞的抖了抖肩。
因为他们都好似活的极为轻松随意。
虽然或许要好几天才能吃上一顿好肉。
但却已在这个王城里,拥有了自己的落脚之处。
有了相伴一生的爱人,有了血脉的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