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侃说道。
果然。
这老婆婆转头对着白影袭来的方向咬牙切齿。
手中的银星针再度飞出。
似是要把这投掷鞋垫之人当花绣了。
“银星!”
刘睿影听出这是张学究的声音。
而掷出这一双鞋垫的人,也正是张学究。
“不许你叫我的名字!”
老婆婆咆哮道。
张学究看到来袭的银星针,不得已只能反手甩开白骨扇自保。
但是当老婆婆看到张学究的白骨扇扇尾的流苏后,却又愣了神。
那银星针和魔剑断魂线没有了劲气支持,在半途中就掉落在地。
刘睿影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但是看到张学究竟然与这老婆婆熟识,身体还是不自觉的靠了过去。
“张学究,这是……”
刘睿影问道。
“这是我一点私事,却是拖累牵连你了……”
张学究有些尴尬的说道。
“这倒无妨,只是这老婆婆出手极为狠辣,而且刁钻古怪之招甚多,你……”
“我心中有数,你先去吧。”
张学究打断了刘睿影的话说道。
刘睿影看了看张学究,又看了看仍在原地发呆的老婆婆,叹了口气。
随后把自己的那双假鞋垫交给张学究,转身准备离开。
“小贼哪里走!”
那老婆婆看到刘睿影准备离开,顿时又恢复了心智。
“银星,你我之事,何苦要牵连外人?”
张学究说道。
“外人?这小子,还有那天跟你在一起的那小子,这俩是你什么人?”
这老婆婆的名字,和她用的飞针名字一样,都叫银星。
“那位是我徒弟,这位只能算是个忘年交。”
张学究说道。
“忘年交?徒弟?自从你那徒弟离开坛庭以后你怎么还会收徒弟?我看是儿子倒还差不多!”
银星说道。
这一下却是把刘睿影逗乐了。
怎么说自己长的却是与张学究也没有丝毫相像的地方,而且自己的父母早就去世久矣,怎么会平白无故有多了个爹?!
但是银星显然不听这些解释。
她依旧倔强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一时间,刘睿影却是比先前更加的进退两难。
“你说错了,他俩没有打起来!”
狄纬泰猛喝了一杯说道。
“银星还是出手了。”
萧锦侃说道。
“出手不算。这打一定是要有来有回才行。”
狄纬泰摇了摇头说道。
“你不要在这里咬文嚼字!”
萧锦侃有些不满意。
毕竟没人愿意让旁人指出自己的错误。
其实在他心里,他也知道这不算打的。
“我现在只好奇,刘睿影那双假鞋垫是谁给的。”
狄纬泰说道。
“反正肯定不是当晚的宴会上。”
萧锦侃说道。
“也是,我不相信有人还能遮掩住我的耳目精神,做到这一切。”
狄纬泰说道。
“所以定是后来刘睿影回屋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萧锦侃说道。
“发生了什么?”
狄纬泰急切的问道。
“我不知道,但接着看下去总能知道。”
萧锦侃耸了耸肩说道。
身子略微往旁边侧了侧,似是在嫌弃狄纬泰有些过于啰嗦。
“我没有孩子,因为我没有成家。”
张学究说道。
“那就是私生子!”
银星说道。
她把篮子高高抛起。
篮子在空中颠倒,口朝下,底朝上。
刘睿影看到从篮子里射出无数道墨金断魂线。
但是线头瞄准的方向并不是他和张学究的身体,而是院墙和篱笆。
他知道抵挡也没有用,何况身旁的张学究也依然稳如泰山,所以刘睿影便也踏下心来,不再着急。
只是他俩没有看到。
这篮子中还有一道极为粗壮的墨金断魂线,从二人头顶飞过,射向张学究走来的方向。
不一会儿,一团白花花的东西掉在眼前。
“哎呦……摔死我了!”
银星竟然使用墨金断魂线把还在被窝中的汤中松给拉扯了过来。
汤中松浑身光溜溜的,只穿了一条衬裤,被摔的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看到这一手,刘睿影不由得暗自庆幸。
还好先前她并没有与自己动真格,否则自己现在的死相想必并不会比汤中松好到哪里去。
刘睿影服气汤中松,把自己身上的罩衣脱下来给他披着。
虽然不冷,但就这般赤裸着身子难免有些不雅尴尬。
但汤中松却不在乎。
一抖肩膀,就把刘睿影的罩衣抖到了地上。
环顾四周一圈之后,气呼呼的对着银星说道:
“你这老妖婆做什么?知不知道扰人清梦,阻人喝酒,棒打鸳鸯是世间的三大罪过?我方才正在梦中和姑娘喝酒,你这一下倒是把三大罪过全犯了,你要怎么赔我?!”
“这小子你怎么看。”
狄纬泰问道。
萧锦侃知道他是指汤中松。
但是萧锦侃确实不愿意这样平淡的评价一个人。
毕竟他的身份敏感,说的每一个字若是流传出去指不定都会被演绎成一场麻烦。
他若是评价一个人,自然是有他的目的。
而且那个人一定是内在的内在,可爱的可爱,温和的温和。
萧锦侃不喜欢太过于激烈的人,也不喜欢过于平静的人,如刘睿影这般,却是刚刚好。
但现在既然狄纬泰问了,他怎么着也得给个回答。
“我不了解他。只不过方才他说的这几句话还蛮有意思的。但是能说俏皮话的人很多,能做俏皮事的人很少。二者合一才算得上是真风流。”
萧锦侃说道。
“他是霍望的徒弟。”
狄纬泰说道。
“我知道。”
萧锦侃说道。
“不过张羽书竟然会主动献身倒是出乎意料。”
狄纬泰说道。
在他的印象中,张学究永远都是一个冷字当头的人。
似乎在这个世上除了他那可怜的徒弟以外,没有什么能与之产生羁绊。
总是冷眼观人,冷耳听语,冷情冷感,冷心冷理。
能够让他这样出面冒头的机会着实不多。
“此子你就把他当做一个变数就好了。”
萧锦侃说道。
“变数?是好是坏?”
狄纬泰问道。
“你若是一定要我回答,那便又用掉了一次机会。咱们说好的,五年,四次,现在还剩下两次,你想好了?”
萧锦侃问道。
狄纬泰轻轻叩击着桌子,显然是在思索到底值不值得。
“算了,就算是坏的变数,以我目前的状态还是能应付的来。”
狄纬泰说道。
“这不就是了?不要在诗里写了两句腐朽人,就真把自己当做腐朽人。”
萧锦侃说道。
“书面文章,自谦罢了。”
狄纬泰笑着说道。
可是从他的脸上却一点都看不到谦虚的样子。
刘睿影从地上捡起自己的罩衣,看着汤中松无言以对。
虽然在场的是三个大男人,但老婆婆再老毕竟也是女人,刘睿影是做不到如他这般撒泼放肆的。
“这是咋回事儿?”
汤中松转头对着刘睿影问道。
凭直觉,他知道这一定又是张学究的烂摊子牵连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