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教员也跟着进了屋,她随手把门关上说:“王参谋,这位就是付兰花。”
那个被称为“王参谋”的年轻干部扭头看了看付兰花,身子一动没动,点头问道:“你就是里阳来的?”
付兰花站立得笔直,她爆豆似的回答说:“报告首长,我家是里阳县红卫大队。”
“红卫大队?”这位王干事有些迟疑地问:“好像不是吧?你父亲叫什么?”
“报告首长,我父亲叫付立国。”
“哈哈哈,这个没错。”年轻的王参谋的口吻立马变了,他忙起身对付兰花说:“快快,坐下说话。哎呀,什么首长不首长的?我不是什么首长,以后不许这么叫。”
“是,首……”付兰花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他。连长笑笑说:“他咱团部军务股参谋,以后就叫王参谋吧。”
“坐下,坐下慢慢谈。”
“是,王参谋。”付兰花笔直地坐在旁边的板凳上,但依然显得很拘谨。
赖教员开口问:“还有事吗?没啥事我去训练了?”
“哎——青芳别走哇,一起聊会儿吧。再等一会儿我爸开会结束了,你陪着付兰花一起去见见我爸。中午我们一起吃顿呢。”王参谋拦住了赖教员。
此时,付兰花从王参谋的嘴里才知道了赖教员的芳名叫“赖青芳”,并且看情形二人的关系并不一般,因为她知道在部队里,男同志叫女同志时一般是连名带姓的叫,完全不会像他这么叫赖教员,除非他俩有特殊的关系,或者彼此间非常熟悉了。
这位王参谋和赖教员到底是什么关系?付兰花也不清楚,她只是处于女孩子的敏感度和对于人与人之间交往的密切度来判断,他俩不像是上下级或者是一般同事和战友的关系。反正付兰花心里是这么思考的。哎,管他呢,那是人家的事,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付兰花从心里这么说。
连长起身对付兰花说:“小付,连里准你假了,王参谋接你去见首长,去了之后要懂得礼貌。”
“是,连长。”付兰花答应一声,生硬的坐在一旁,她心里七上八下的,甚至有慌乱。
听见付兰花的回答,连长点点头。她又对王参谋和赖教员说:“你们谈吧,我去操场看看。”
王参谋起身谢道:“谢谢连长。”
连长显然是借故走了。赖教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看训练这么紧张,我就不去了吧?再说你爸见的是付兰花,我去了不合适吧?”
王参谋说:“哎,你是训练新兵的教员,训练科目和大纲是你的责任,具体实施由连里和各班里责任,再说只是吃顿饭的时间,耽误不了。”
赖教员撇了撇嘴说:“你这种论调,要是被你爸听见了又该批评你了。”
“我又没当着他说。”王参谋说:“我爸是个很念旧情的老头儿,他知道了老战友的女儿在他的部队里当兵,哪有不见见的道理?马上就快中午了,到了家里,他们谈他们的,咱俩开车出去玩去。”
付兰花在一旁默默坐着,眼前这二位,总归是自己的领导,他们无论说什么,自己没有插嘴的份,她偷眼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快要指向十一点了,王参谋和赖教员说说笑笑谈的很开心,但他们仍没有走的意思。
付兰花在旁边干坐着听人家说话,而且人家是很熟的一男一女,又谈得那么无拘无束,从容不迫。自己在这里当灯泡算怎么回事呢?她一时觉得即尴尬又难为情,于是,她突然站起来说:“报告,我想去方便一下。”
二位领导相互瞅了瞅“噗嗤”一声笑了,赖教员扬了扬手说:“去吧。”
“是!”付兰花转身出门。王参谋在她后面喊了句:“快去快回!”
付兰花来到外面透了透空气、放松了一下心情,叶红、熊艳、程琳,还有一起来的姐妹们看见了她并向她招手示意,她知道姐妹们的意思,她也向她们摆摆手表示问好。
付兰花装腔作势地去厕所溜达了一趟,她估计时间差不多了,等她回到连部时,听到王参谋正在接听电话:“好的好的,请告诉我爸,已经找到她了,是是是,我们马上回家。”
王参谋接听着电话,眼睛向门口扫了一下,见付兰花进来,放下电话催促说:“快走吧,我爸已经散会回家了,老爷子等着急了。”
三个人一上车,赖教员首先打开前门钻进了副驾驶的位子,付兰花坐在后面也不说话,静静听着俩人说笑。车子很快进了市区,这时,王参谋问:“你叫付兰花?”
“嗯。”“听我爸说,抗日时期他在你们家住过不少日子呢,你们村叫什么来着?”
付兰花回答说:“原来叫卫宋村,后来改成红卫大队。”
“噢,原来是这样,刚才你一说红卫大队,我还以为搞错了呢,幸亏我爸告诉了你父亲的名字。”
车子进了一个大院,门口有两个持枪站岗的战士注目轿车通过,很快到了一座楼下,等车停稳后,王参谋说:“你们在这稍站一下,我放好车陪你们一起上去。”
在王参谋的引导下,通过了好几道岗哨才来到了一个深红色的大门前,他上前按响门铃,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挺干净的中年妇女开了门。王参谋点头一笑,客气地说:“王姨你好,这是我爸请来的客人。”
被称为王姨的妇女笑笑说:“副军长早就告诉我了,快请进来。”
进了屋门,从客厅里迎面过来一个笑容可掬、白白胖胖的老头,赖教员上千一个庄重的军礼:“首长好。”
首长微笑着说:“好好,里面坐吧。”
王参谋指着付兰花介绍说:“爸,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