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正好我现在有时间。”
“那就麻烦你了。”
“靠，你要在这样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啊！”
莫教官傻乐着去找来病历，我虽然不太懂，不代表别人不懂！
莫家虽然现在没落了，但有一句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主任医师亲自来给我解释病历是什么情况，他疑惑我的身份，却也不好去质问。
病历解释了足足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和莫教官都听得眉头紧皱，烟也是一根接一根。
说完后，主任医师叹了口气。
他也算得上是国内顶尖的一批医师了，他让莫教官该准备的准备一下，这个时候就别再折磨老人了。看似莫老爷子躺在病床上，却承受着比我们更大的痛苦，每天的各种治疗，都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莫教官目光灼灼的看着我，问：“沈门主，怎么样？有把握吗？”
“叫我沈杰就行，还有...关于你爷爷的病情...”
我顿了顿。
还是无法直接告诉莫教官，就算是我师父亲自过来也没办法逆天改命了。
莫老爷子的内脏已经来不及了，如果早个三五年有机会治愈，就算是早上一年，也都能有机会让他老人家多活个十年八载。
但现在...
至于用黑玉断续膏也没办法，那只能重塑肉身和骨骼，而非重塑内脏。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个活了接近两百岁的古武者，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轻易出手的原因，身体和骨骼和可以承受，不代表内脏可以承受。他们的内脏虽然因为一直修炼古武，强于普通人，但始终是慢慢衰老。
生门只是拥有千年传承，有着让人匪夷所思的药方，而非是能够让人起死回生。
说到起死回生，我到是在秘方里面看到一个，只不过，那真有可能吗？
秘方里记载的东西别说我了，连师父他老人家都没有听说过，这就等于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我沉默着，拍了拍莫教官的肩膀，叹了口气，嘬着烟，实在难以启齿。
他找了生门那么多年，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生门，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尤其是还找到我这个门主。而我...却不能告诉他，我没办法救活老爷子！
期望越高，失望越多！
莫教官还是感受到了，他猛地摘下眼镜，凝视着我的眼睛，声音止不住的颤抖着问：“沈杰，真，真就没办法了吗？我莫家愿意付出所有代价，让我爷爷活下来！”
“对不起，莫教官，我只能让老爷子舒舒服服的走完这最后半年，做不到让他康复，让他活下来。”我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缺什么药材啊？还是需要什么？你跟我开口啊，你能不能跟我开口，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我也给你摘下来！”
莫教官忽然有些崩溃，嘴唇颤抖不止，虎目也渐渐泛红，那哽咽的声音，让我也为之动容。
“你开口好不好？沈杰！”
而我，却开不了口。
在他想来，我只是在为难，但我却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信心满满的跟着莫教官过来，准备得那么充分。我也天真的以为，我现在是生门的门主，拥有一切这个世界已经失传的秘方，没有我救不了的人。
我们俩沉默着，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天忽然下起了小雨，为这悲伤的气氛又增添了几分伤悲！
我们俩浑身湿透后，谁都不想进去，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莫老爷子，谁能告诉他，他也只能这样了？
我们都开不了这个口，又碰上莫教官家中的亲戚，在得知莫老爷子有救的时候，全都跑到了医院。
望着她们那一双双充满期待的眼神，我们俩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只能跑到医院附近的小饭店里面，整几个菜弄了一箱酒上来。
菜是放着，一筷子没动，酒是一瓶接一瓶的开。
我现在根本喝不下，抽烟都吐血，是一直忍着不让人知道而已。喝白酒一两就是我身体的极限了，现在，我只能陪着莫教官喝。
他几次阻拦，一个人拎着瓶吹，我也陪着他，这是我唯一能够做到的。
“谢了，兄弟！”
莫教官沉重的叹息一声，敬了我一瓶。
我也回敬他一瓶，一时忍不住一口血吐进了酒瓶里，透明的液体，瞬间变得通红。
这一幕，吓得其他客人都离开了。
莫教官眼神凝重的看着我，我冲他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没做过多的解释，继续陪着他喝。
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酒，砰的一声砸了。
然后结账，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脚步坚定且沉重的回医院。
我也跟在他身后，当在病房内，再次看到莫教官那些婶婶、阿姨、姐姐、妹妹时，我不禁底下了头，不知道怎么开口。
莫教官迎视着她们期待的眼神，开口了。
“我有件事...”
话未说完，莫老爷子努力的笑着冲我招了招手，我的心颤抖着，朝他过去。
“沈先生是吧？”他的声音很苍老。
“莫老爷子！”我点点头。
“很谢谢你能跟小天一起来看我，我很开心。”他老人家笑了笑。
“对，对不起，我...”我颤声着，还是无法说出实情。
“算了，沈先生，我不治了，活了那么多年了，也该歇歇了。”
莫老爷子的笑容里，多了一丝丝的解脱。
看似解脱，实际上他的眼神里更多的是不甘，似乎没能带领莫家重回巅峰就要这么离开，让他抱憾终身。
他和莫教官两人坚持了那么长的时间，只为了莫家，现在却要他们无奈的接受这个结果。
而我只能躲避着他眼神里的不甘，羞愧难当。
愧对于生门门主之位！
莫老爷子这话让在场的莫家众人，全都愣了，一个个着急的开口劝解着他。
废了那么大的力气，才能在别人找到我之前先找到，现在，我已经过来了，他怎么能够放弃呢？
其实，莫老爷子是看出来了，到了他老人家这个年纪，还有什么事情是那么容易瞒得住的？
我和莫教官一出现就躲到外面那么长时间不进来，一进来还支支吾吾的，喝得醉醺醺的，这还不够明显吗？
莫老爷子怎么劝都不肯改变主意，莫家众人只好把目标转向莫家唯一的男丁，让莫教官劝一劝莫老爷子，他要是就这么走了。
莫家...莫家就算是完了！
莫教官在一旁低着头，拳头紧攥着，却无能为力。
我操纵着轮椅到门外，给他们家人足够的相处空间，我默默的听着里面哭泣的声音，点燃一根烟，刚要抽。
愤然的给扔了！
那种无力感，让我感觉到很痛苦！
我也不想就这么放弃，即便再不想跟师父他老人家通电话，还是打了一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