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涮啊,我这是正经问你问题呢,麻烦老哥给个小道消息,待会儿我请你吃午饭!”我拍着胸口说。
能让我这个身上每天不超过二十块的男人请吃饭,我够大方了吧?
他一脸懵的看着我。
“你这是怎么了?”
我困惑的问着。
身后传来一道冷哼声。
“沈杰,你还有脸敢来我的公司!”
我一回头,正是公司老板。
吓得我急忙低头,看着地板,心中猜测着,贾义那狗日的是不是把事情捅到老板那儿去了。
靠!
肯定是这样的!
麻蛋,待会儿下去我就把他车胎给扎了!
当然,我也只是想一想,乖乖的听着老板训话。
“给我滚,我的公司不欢迎你!”
老板亲自推着我,把我推出公司,那一脸愤怒的表情,好像是我偷了他的女人似的。
站在公司门口,我讨好的笑着,跟老板道歉。
“老板,别,我这还要养家糊口呢,前段时间我是被人给撞了,住院了。”我解释着。
“滚蛋,沈杰,你少他妈来这里笑话我,赶紧滚!”
老板还让保安来撵我,惹来了公司所有人的注视。
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撵出了公司,想起住院费,我拍打着玻璃门喊着:“能不能给我报一下医药费啊,我是下班路上被撞的,那属于工伤。”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整个公司的人都一脸懵逼的看着我...
坐在台阶上,我懊恼的揪着头发。
工作没了,虽然收入不怎么样,但胜在稳定。
我这么大的年纪,没文凭没手艺,怎么养活一家人?
不敢告诉唐梓晴,更不敢跟母亲说,怕她老人家担心。
不能工作,我一个人满大街的乱转着,根本不知道去哪儿,也不知道干什么,偌大的锦兰好像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转悠了一上午,烟瘾犯了,找了很多家烟店都没有红梅,看看十来块的烟,摸摸包里的一千块,还是忍住了。
午饭时,满大街的人手里拎着东西,边吃边赶路。
看得我口水直流,想咬牙忍一忍,晚上回家做饭吃,实在饿得头晕眼花便买了个馒头,三两口吃完。
跑去招聘会看了一眼,都是要大学毕业,最差的都要大专,我一个初中毕业证都没有,碰了一鼻子灰。
等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
想回家做饭给唐梓晴吃,脚却不听使唤的走到了市场门口,想了想,低头走了进去。
来到老板娘的摊位,她好像大变样了。
比我住院前苍老了很多,头发白了很多,也没去染一下,那张脸苍老得说她是我妈,都有人信。
当我看到她小腹隆起时,愣了一下,我住个院,她就这么胖了?
老板娘瞟到我时,愣住了,臭豆腐都糊了才反应过来翻一下。
“沈,沈杰,你,你怎么来了?”
老板娘错愕的问着。
急急忙忙起身,也不管烤架上烤着的东西,拉着我,从头看到脚。
“你没死,你真的没死,真是太好了...”
看着老板娘那激动的样子,红了的眼眶,声音还在颤抖着。
也不清楚,她是怎么知道我被撞的。
唐梓晴都不知道,我赶紧告诉她,已经好了,住了一段时间的院,过来找她是想吃点东西,顺便借她的电话打一下。
老板娘擦掉脸上的泪水,不停说着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这让我多多少少有些奇怪,她今天感觉很不同。
拿到电话,我给唐梓晴打过去,听到她的声音时,我原想直接告诉她失业的事。
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我在外面跟客户吃东西,一会儿就回去。
唐梓晴沉默了半天,好像是猜到了我在撒谎,我正准备解释时,她说了声好。
看着挂断的电话,我还给了老板娘...
熟悉的臭豆腐,再配上一瓶白酒,我想起范军来。
摸了摸口袋,没电话。
“老板娘打个电话给范军那臭小子,我出院了他都不来给庆祝一下!”
听到我这话,老板娘的手抖了一下。
还是拿出电话打了过去,我边吃边问:“对了,老板呢?去哪儿了?”
老板娘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也没多说。
电话里传来范军那熟悉的声音,但是,语气非常不善,冲着老板娘各种大吼大叫,隔着电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
他凭什么这么对老板娘说话?
而且,老板娘就这么任由他肆无忌惮的谩骂。
这...
老板娘对着电话唯唯诺诺的说着:“沈杰过来了。”
电话那头的范军这才收敛了,挂断后,迎上我的眼神,老板娘讪讪一笑,也没解释什么。
她这不解释,我就更好奇了。
我不就是在医院躺了一两个月吗?
为什么周围的人都变得有些奇奇怪怪的!
早上公司老板的话,还有人事部的老大哥,以及,所有同事看我的眼神。
再到现在的老板娘,我总觉得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甩了甩脑袋,把那个莫教官的话甩出脑袋,边吃东西边等范军...
没喝两口,范军便急匆匆的来了。
满脸胡渣,头发油腻腻的,感觉都快坨了,一看就是好几天没洗头了。
身上的衣服隔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子味道,那脸憔悴得连我都快不认识了。
黑眼圈极其眼中,比国宝还要黑一点。
眼角全是眼屎,双眼布满了血丝。
一双手黑得就跟挖煤的似的,袖口都起油了。
看到他这幅模样,我顿时眉头紧皱,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范军?
“我靠,你小子该不会是被扔去乞讨了吧?怎么这么脏?”
我困惑的问。
范军也不说话,冲过来突然就抱着我。
我曹!
我赶紧推开他,嫌弃的说:“两个大男人,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干什么呢?”
“沈杰,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范军突然就哭了起来。
“废话,我福大命大,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当然要活着了。别在这里哭哭啼啼的,一个大男人,你也好意思。”
我鄙视了两句,这也是我们最熟悉的相处方式,互相打击着。
范军收起了眼泪,跑到一旁用水管水胡乱的抹了一把脸,坐下后甩着手上的水,看了一眼桌上只有烧豆腐。
他的脸立马耷拉下来,冲老板娘说:“晓萍,你干什么呢?没看到我兄弟刚刚出院吗?就给他吃这些?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做的事?眼瞎了吗?赶紧的,好酒好肉全上来!”
“再去隔壁弄点烤海鲜过来,给我兄弟好好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