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也回来上班了，与往常不同的是，现在的她，老老实实的上班下班。
大家像商量好了似的，都不提这个案件。
杨副主任倒是提起过，说专案组反馈，盗窃者来自外部，专案组正在侦破之中。
但也仅此而已。
总而言之，这个事件的发展态势，变成了怪怪的外紧内松，参事二室的人，个个都像没事人一样。
不过，白手的心思反而更重了。
白手心思重，是因为方副组长接到的那个电话。
还有两个人，也让白手在心里惦记。
一个是白天明，他身上疑点重重，白手有时候想得心里一颤一颤的。
另一个是小林，白手总觉得，这个丫头的身份非常可疑。
不过，白手也用不着太过惦记。
因为就在春天即将过去的时候，谜底也即将揭晓。
这个时候，白手在参事二室正如鱼得水，事事顺心。
《体会经济学》共发行五版，共计一百六十五万册。一本学术专著，能达到这个发行数，堪比当代最畅销的流行小说。
这就充分表明，这个学说已经在学界站稳脚跟，不管有用还是没用，都不能被全部否认。
还有在市党校的讲座，白手深受学员们喜爱。学员换了三批，都喜欢白手的讲座。
市党校和参事室达成协议，征得白手本人同意后，聘请白手到市党校专门开课。
白手与其他参事分开。其他参事每周派两人，继续开办三个小时的讲座。
而白手单独开课，每周一个上午一个下午，四个小时四节课，开设一门名叫《体会经济学》的课。
开课与讲座不一样，既然是开课，那就得有专门的教材，还要有测验和考试，学员的成绩也是要记入档案的。
编写教材的任务，自然而然的落在几位教授的身上。
几位教授也是给力，再发动一批自己的学生，只用了一个星期，一套关于《体会经济学》的教材就出来了。
吴教授还附列了一批参考书目，建议白手有空的时候也读一读。
五月的一个下午，白手正在办公室里读书，小林轻手轻脚贼头贼脑的推门进来。
白手笑了，“你个臭丫头，你这个样子，是跟小朱学的吧。”
小林小声说道：“别提他，我已经跟他吹了。”
白手点点头，“我已经看出来了。”
“哦，你为什么不劝劝我们？”
“这很正常，我为什么要劝？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做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谈恋爱也是。”
小林嘻嘻一笑，“主要是我的责任。我认为我不适合小朱，小朱也不适合我。”
白手摆了摆手，“小林，你找我就为了谈这个事？”
“不是不是。”小林低声问道：“我有一个朋友，他想见见你，你同意见见他吗？”
白手顿时警觉起来，“朋友？什么朋友？”
“就是朋友。”
白手皱起了眉头，“你的朋友与我有什么关系？你的朋友为什么要见我？我为什么要见你的朋友？”
小林一字一字的说道：“我认为，你应该去见见他。”
白手摇了摇头，“我不见陌生人。”
小林凑过来，揪住白手的袖角，“白参事，对不起，我只好施展我的最后一招了……”
“我去，我去。”
白手最怕女孩子的这招。
小林胜利的笑了。
“臭丫头，你的朋友现在在什么地方？”
小林突然严肃的说道：“他正在地下停车场等你。”
白手让小林先走，他乘另一台电梯。
地下停车场的光线有点暗淡，十米之外，看得见人影，看不清人脸。
白手出了电梯，走出十多米远，拐了个弯，再朝一辆黑色奥迪轿车走去。
车里，小林坐在后排。
驾驶座上，坐着一位戴墨镜的中年男人。
白手拉开副驾座的门坐了进去。
待白手关上车门，中年男人冲着白手把右手伸了过来。
“你好，白手同志。我叫周成，你就叫我老周吧。”
“老周同志，你好。我想知道，你是什么人？”
老周掏出工作证，递到白手手里，同时打开了车内灯。
白手翻开工作证看了看。
果然来自那个有点神秘的强力部门。
老周又关掉了车内灯，再向白手要回工作证，塞回到自己上衣的内兜里。
白手淡淡一笑，“其实不用看工作证。小林的朋友，应该是同一个战壕里的人。”
老周也笑了笑，并伸手指了指小林，“小林很聪明，也干得不错，但还是被你给看出来了。”
小林不好意思的笑了，“白参事，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对不起，我刚进参事二室不久，就看出你不简单了。”
“啊，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没在体制里上过班，可也多少了解一些。你的工作状态，完全不象体制里的人。要知道那是市府大楼，是大机关，但你却完全不遵守机关的规矩。”
小林冲着老周吐了吐舌头，“领导，我只被他识破，但没被白天明和其他人识破。”
老周问道：“老白同志，你是怎么怀疑到白天明的？”
白手笑了，“最开始，是我讨厌白天明这个人。原因无他，就是观点和立场不同。如果按他那套理论，那咱们国家就完了。他那些极端的观点和立场，比他的老师还要极端。所以我就坏坏的想，这算什么狗屁经济学家，简直就是西方国家派来搞破坏的么。”
老周哈哈一笑，“老白同志，你真有意思，那后来呢？”
“后来，我通过我自己的渠道，委托朋友对白天明做了一番调查，知己知彼嘛。主要有两点，一是他全家人都在国外，除了他自己。我坚定的认为，这种人不值得使用，更不能重用。二是他兼职的那个民营研究所，他说与他没有关系，但在实际上，那个民营研究所的大部分资金来自海外，这就很值得警惕和怀疑。”
老周说道：“了不起，你连他的第二点都能查出来。”
“我想，你们肯定早就知道，也早就盯住了他。我最怀疑白天明的，是他的身手。我试过他一次，就是让他帮我抬那张办公桌，我发现他很有力气，不是表面看上去的文弱书生。还有就是那次三人打架，有一个细节，就是他自伤右脚，我有一张光盘，已经交给专案组的方副组长。我的结论是，白天明受过专业训练，间谍方面的专业训练。”
“所以，你猜出白天明有问题，你还猜出小林是派来调查白天明的。”
白手点了点头，笑道：“瞎猜，我就是瞎猜的。”
老周问道：“对这次的文件失窃事件，你是怎么看的？”
白手说道：“我怀疑是白天明干的，但是，其实不是白天明干的。”
老周点了点头，指了指小林说道：“是她干的，是我让她干的。”
“演戏？为什么？”
“打草惊蛇，引蛇出洞。”
白手明白过来了，“噢，你们要收网了。”
老周说道：“对，因为证据已经足够，所以我们要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