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赞道:“分析得好,你继续。”
郑太行说道:“如果是外面的问题,最大可能是来自同行的威胁。那些中小规模的同行,难以威胁到咱们。所以,威胁来自排名在前的同行。我知道,市二建市五建市一建不会找咱们的麻烦。那么,威胁有可能来自扬帆公司、四通公司、中原公司和海洋公司。”
白手一边听着,一边惊讶,郑太行长能耐了。
郑太行的分析,与他的分析基本一致。
“老板,你怎么了?”郑太行急忙问道。
“太行,你的分析非常到位,与我想的几乎一样。”
郑太行不好意思的笑了,“班门弄斧,我是班门弄斧。”
白手道出了自己的分析。
“……总而言之,对咱们腾飞公司最大的威胁,也是最有可能的威胁,就是陈仑的四通公司。”
梁兵和郑太行一齐点头,由衷的佩服老板的分析。
但马上的,梁兵问道:“老板,我有点不明白。咱们与四通公司,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为什么要找咱们的麻烦?他们又拿什么找咱们的麻烦?”
白手又指了指郑太行,“太行,你回答老梁的第一个问题。”
郑太行说道:“一方面,四通公司什么都学咱们的,明摆着是要跟咱们较劲。另一方面,老板打击过陈仑、柳美岩和方自立,还有郑重好这个叛徒。综上所述,四通公司一定会找机会对咱们不利。”
白手嗯了一声,“老梁,我来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如果四通公司要找咱们的麻烦,办法多得很。一,他们可以举报咱们偷税漏税,举报咱们的房子质量有问题。即使咱们没有问题,但一旦举报成功,就够咱们喝一壶的。”
梁兵和郑太行认真的听着,都没有接话。
“二,羞辱咱们。像去年的九鼎公司,本来好好的。但四通公司搞了一个要约收购,一下就把九鼎公司搞得名声扫地,最终倒闭清算。四通公司是上市企业,他们有实力搞这种要约收购,要是冷不丁的对咱们来一下,咱们还真有点措手不及。这叫做什么?这叫做伤害性不大,污辱性却极大。”
郑太行怔了一下,“这个我还真没有想到。”
“三,他们也可以利用市场打击咱们。比方说咱们出租房子和商铺,他们也出租房子和商铺,他们可以拿出一部分,用低价出租的方式打击咱们。因为咱们的房子和商铺的规模,是他们的四倍以上。如果破釜沉舟以一搏四,能把咱们活活的干趴下。”
梁兵惊道:“老板,他们有雄厚的资金支持,很可能会干出这种事来。”
“四,在项目竞拍上跟咱们直接竞争。在上海市场,有市二建市五建市一建三个头部企业,四通公司不敢在项目竞标上当出头鸟。但在周边城市,四通公司就敢这么做,敢公开与咱们唱对台戏。你们要知道,咱们的重点已转到周边城市,四通公司有能力在某些城市取代咱们。”
郑太行点着头说道:“老板,我听他们说,好像已经有这方面的迹象了。”
白手点了点头,“我也接到汇报了。在苏州市,他们接连抢下三个项目。而其中两个项目,本来是在咱们计划之内的。”
梁兵问道:“老板,还有第五吗?”
“有,就是在资本市场,具体讲就是股市。我在股市里扔了四百多亿,有些股票是重点,买得多点。现在陈仑也搞了一个置业投资公司,也搞了一个证券部。据可靠消息,陈仑筹集了上百亿的资金,其中有一半已经进入股市。所以,他很可能对我重点投资的股票进行突然的袭击。”
梁兵说道:“老板,既然这样,那咱们不得不防啊。”
白手又点了点头,“除了防守,还要有反击的能力。对咱们腾飞公司来说,最大的威胁就是四通公司。我有一个计划,在我完全退出以前,我要为腾飞公司消除这个最大的威胁。”
郑太行说道:“可惜啊。咱们当初在四通公司安排的两个线人,一个出国了,一个离职了。”
梁兵看了看白手,“老板,咱们在四通公司没人。这不行,做不到知己知彼啊。”
白手笑了笑。
梁兵和郑太行都怔了怔,老板脸上的这种表情,他俩太熟悉了。
郑太行陪着小心问,“老板,你是不是在四通公司有人了?”
白手轻叹一声,“唉,我还是修为不够,被你俩给看出来了。”
梁兵笑了笑,“老板,你这是故意露出破绽让我和太行发现。”
白手笑着问道:“我一直瞒着你们两个,你们两个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梁兵又笑了,“老板,你是老板,你当然可以瞒着我们。”
郑太行也笑了,“老板,我们知道我们的身份。”
白手说出名字,二人惊得差点掉了下巴。
梁兵和郑太行万万没有想到,一直被视为“叛徒”的郑重好,竟然还是老板的人。
不仅梁郑二人没有想到,除了白手和郑重好,所有人都不会想到。
郑重好也不是白手有意派出的卧底,他只是感谢当年白手的“不杀之恩”,私下里一直与白手保持着联系。
白手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要启用郑重好。
但在郑重好心里,一直在准备着,有一天能向白手报恩。
现在,白手把这个秘密告诉梁兵和郑太行,是决定“启用”郑重好。
但这不能强求。
白手决定与郑重好见面,只有郑重好本人同意,他才能实施他的计划。
同时,为了方便工作,白手找了一个理由,让梁兵暂时待在上海。
第二天晚上。
白手带着梁兵和郑太行,开着一辆没牌的旧车,来到近郊区的一幢烂尾楼边。
晚十点,白手和梁兵下车,摸黑进入烂尾楼。
郑太行也下了车,但只待在外面。
三楼,白手和梁兵穿过两个门洞,看到前面有点光亮。
白手和梁兵朝光亮的地方走过去。
一堆砖头上,点着一根蜡烛。
郑重好坐在地上,看到白手和梁兵,立即站起身来。
作为曾经的同事,梁兵和郑重好见面,好一阵寒暄。
白手反倒先盘腿坐到两块砖头上。
梁兵和郑重好也坐了下来。
三个人先各自点上一支香烟。
梁兵问郑重好,“老郑,你怎么样?”
郑重好笑道:“我很好啊。我老婆不上班了,儿子和女儿都去了国外,都结婚了,估计都不回来了。”
梁兵也笑了,“你一定计划好了。将来不干了,就带着老婆去投奔儿子和女儿,图个清静,安度晚年。”
“哈哈……这正是我人生计划的下半部分。老梁,我五十多了,也该准备画个句号了。”
“老郑,五十多岁,还正当年呢。”
郑重好看看白手,冲着梁兵笑道:“咱们老板刚过四十,就想着退休,我不好意思啊。”
“哈哈,咱们能与老板比吗?”
“也是,也是。”
说笑了一会,梁兵和郑重好不约而同的看向白手。
“老郑,这个陈仑怎么回事?怎么什么都学我的,他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