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半年前的邱德铭，反倒不怕黎姿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嘛。
现在正是中原公司上市的关键时候，一点风吹草动，就将前功尽弃。
白手问道：“老邱，黎姿扬都说了些什么？”
邱德铭说道：“她打电话给我，要我登报道歉，被我拒绝了。后来她说了不少威胁的话，她想激怒我，我没上她的当。”
白手笑了。
“老白，你还笑。”
白手继续笑。
“老白。”邱德铭急得跺脚。
“讲两点。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是，两个都穿鞋的人，是会互相害怕的。你老邱是穿鞋的，她黎姿扬也是穿鞋的，你们俩穿的还都是名牌的鞋。”
“嗯，还有一点呢？”
“二，农村老话，不叫的狗最会咬人。黎姿扬越是公开叫板，越是不会搞你。她要是真想搞你，你可能早被扔到黄浦江里喂鱼了。”
邱德铭两眼一亮，“对啊，她这是在虚张声势啊。”
白手两手摊了摊，“所以嘛。这就像两个人打架，会打架的人，上来二话不说，打了才说。而只顾骂人的人，十有八、九是打不起来的。”
邱德铭点了点头，“老白，我知道你与她的关系。你帮我说说，过去的事翻过去，以后都是同行，大家和平共处。”
“我说了。”
“你什么时候说的？”
“就刚才，晚饭以后，母女二人一起来的，我说了你与她的恩怨。我分析利弊，分析对错，我想我已经说服她了。”
邱德铭连声感谢。
“老邱，换个话题。你的中原公司上市的计划，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邱德铭说道：“快了，顺利的话，三月底应该就能上了。”
“噢，预祝成功。”
“借你吉言。”邱德铭追问，“哎，黎姿扬真的不会找我麻烦了？”
“呵呵……你就放心吧。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你最好当面说几句软话。”
“这个么……”
“老邱，好男不跟女斗，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老白，我听你的。”
邱德铭轻轻松松的走了。
老板大了，躲在医院里也不得安宁。
汤云平、曾玉山、蒋长风、董培元和谢洪水，一起来看白手。
这五位刚走，李玉宝、魏国平、张子穹和陈耀辉四人，在外面吃饭，听说白手住院，也是匆匆赶来。
白手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才送走这四位，已经到了午夜零点。
第二天早上，小安早早的来到医院。
白手招呼都不打，带着小安溜之大吉。
医院真不是健康人待的地方，再住下去，非住出病来不可。
回到公司，白手的感觉，与以往大不相同。
以前走路，小安要跟在白手身后，这是规矩。
现在白手与小安并肩而行。小安本来不愿意，但经不住白手强烈要求。
以前碰上员工，员工会停下或放缓脚步，再叫一声“老板好”。
现在员工要叫两声，一声“老板好”，一声“老板娘好”。
小安好不自在，但她遵守白手的命令，人家叫一声，她还得做出回应。
要么开口，要么点头，二者必有其一。
白手也是坏，在一楼大厅转悠，保安们个个见了都得打招呼。
好不容易进了电梯，小安伸手打了白手一下，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白手冲着小安竖起大拇指，“表现不错，口头表扬一次。”
小安红起了脸，“什么时候结束呀？”
“这个不好说，等到那假洋鬼子女人死心吧。”
电梯来到二十三层。
艾薇、尹伊然和小于三人，站在电梯口，整整齐齐。
“老板好，老板娘好。”
白手大笑。
小安难为情，追着仨人，闹成一团。
艾尹于三人尽管都很后悔，当时没答应做假未婚妻，但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白手放心了。
老顾来了。
“怎么样？黎姿扬那边没问题了吧？”老顾笑着问道。
“应该没问题了……她给我二十亿，我也还了礼，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老顾点点头，“别的倒没什么，那个旧改项目送出去，这礼可是不轻。”
白手笑叹一声，“没办法。女人的心太大，礼太轻了，怕下次还会来缠我。”
老顾笑了笑，“那个姚晨也搞定了？”
“让小安当挡箭牌，应该也没问题。”
老顾笑着说道：“提醒你一下，这不是长久之计。”
“唉，这事麻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汇报工作了。”老顾还是老习惯，拿出笔记本，“本来就缺一个副总经理，老肖调到置业公司后，只剩下我和老余，还有杨进明和乔教授，这个事需要尽快解决。”
白手点了点头，“我上次委托你做一个摸底调查，结果怎么样？”
“我和老余他们一起，先确定了推荐范围，参与推荐的公司高层和中层，以及部分中层副职，共有一百七十三人。根据你的吩咐，为了计算方便，又另外吸收了二十七人，包括老李、老刘，郑太行、蔡朝先、陆水龙、梁兵、陈飞、周蓉、郑小平、小安、小于、艾薇和尹伊然等人。”
白手笑了，“够多的。”
“为了公平，我们做了一个密封的投票箱，还印制了统一的推荐票。投票箱放在公司行政部，由专人负责。在公司总部的人直接投票，在各办事处的人，写好推荐票后，装在专用的信封里寄回。每一张推荐票，可以写两个名字。任何人都可以被推荐，推荐人也可以推荐任何人，包括自己。到目前为止，发出推荐票两百张，收回推荐票也是两百张。”
“呵呵，搞得挺正规的么。老顾，你赶紧跟我说说结果吧。”
老顾笑道：“有一个情况非常有趣，我得先跟你说说。”
“哦，是什么有趣的情况？”
老顾告诉白手，在推荐副总经理的活动开始前，有四个人主动要求不被推荐。
这四个人是杨春庭、江小东、吴风雷和冯久良。
杨春庭相对资格最老，但也因为资格老，年纪也比较大，现在已是知天命之年。
江小东相对资格最浅，他是白手的老乡，为人中规中矩，但深得白手的信任。
吴风雷和冯久良，一个大专生，一个中专生，是公司同层级里少有的知识分子，也是白手很看好的人。
白手有点看不明白，“江小东不想着上，还情有可愿。他自己也跟我说过，说自己各方面都比不上其他同事，要求不要推他。可其他三位呢，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佼佼者啊。”
“原因还是有的。”老顾说道。
“什么原因？我就不明白了，升到副总经理，至少工资长上去了，难道长工资不好吗？”
老顾笑了，“这就得怪你自己。他们三个都是中层，但享受的是高层的待遇。他们当上了副总经理，工资也长不上去，因为已经是最高工资了。”
白手自嘲，“我真他娘的自作自受。”
“当然，他们不想上，也各有各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