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桌子拉过来,搁在床和沙发边。
桌上搁着四瓶半白酒,以及三个酒盅,能装一两的那种。
“开始了。”李玉宝再洗几下牌牌,把牌搁到被子中间,“老贾,你年纪最大,第一把你先抓。”
贾平三先切牌,再抓牌。
抓牌顺序是逆时针的,白手坐在贾平三右手边,第二个抓牌。
接下来是李玉宝。
蒋长风坐在白手对面,最后一个抓牌。
四个人五十二牌,一个人十三张,很快就被抓完。
黑桃三被蒋长风抓到,他出了一对三。
白手拿到一付好牌,四五六七八九十,还有一对七、一对q、一张a和一个二。
贾平三不跟,白手打出一对七。
李玉宝跟了一对十。
蒋长风和贾平三都没有跟。
再轮到白手,甩出一对q,压住李玉宝的一对十。
都没反压,一对q为白手赢得出牌权。
白手打出四五六七八九十的顺子。
没人接得住。
最后,先打一个二,后打一个a。
白手跑得最快,不用喝酒。
蒋长风第二,喝半盅白酒。
贾平三和李玉宝不用再争,并列第三,各喝一盅白酒。
李玉宝一边洗牌,一边赞道:“行啊,小白,旗开得胜。”
“头盘红,不算红。”白手笑道。
第二盘,白手先抓牌。
蒋长风道:“小白,你会打牌,原来你是装的。”
“说什么哪,老蒋,我只是平时不爱玩而已。别说扑克,麻将我也会的。”
贾平三问道:“小白,你打哪学的?”
“老贾,听你这么一问,就说明你太不了解农村,太不了解我们农民。”
“说说。”贾平三点了点头。
“我小时候的农村,有三个最流行的娱乐活动。一是扑克,二是象棋,三是军棋。我是样样都会,但没人愿意跟我玩。”
“为什么?你很厉害吗?”贾平三不解道。
“我在村里不受待见啊。没人愿意跟我玩,包括我的绝大多数同辈。我只有袖手旁观的份,久而久之,我习惯了当个旁观者。就像俗话讲的,茶壶里煮饺子,倒不出来。”
第二盘,贾平三先出牌。
白手抓了一把烂牌,索性直接投降,一张牌也不出,他们仨还没分出胜负,他已把酒给喝了。
贾平三赢,蒋长风第二,李玉宝垫底。
喝过酒后,继续玩牌。
渐渐的,李玉宝和蒋长风联手。
白手连续三盘都输。
贾平三也看出来了,向李蒋二人靠拢。
三人联手,白手盘盘都输。
白手也看出来了。
但白手坦然,反正每盘都有人跟着他倒霉,他不怕喝酒。
因为白手算过,总共才四瓶半白酒,他就是盘盘都输,他也只喝五分之二的酒,总共也就不到两瓶。
再说也不是都输。
十几盘打下来,白手赢了两盘,还有四盘第二。
所以,四瓶半白酒,白手其实只喝了一斤三两。
但晚饭时已喝了大半斤,现在又喝了一斤三两,白手也到了八分醉。
白手硬扛,就是不倒。
贾李蒋三人都是佩服,白手平时很少与人喝酒,能喝两斤而不倒,酒量已经很了不起了。
要是多练练,喝三斤绝无问题。
三斤白酒的量,足以进入高手行列。
李玉宝坏坏的问,“小白,还抗得住吗?”
白手呵呵一笑,“谁先倒下还说不定呢。”
这话不假,贾平三输的不比白手少,已经摇摇晃晃。
蒋长风也快到十分醉,靠在床头,俩眼皮已经开始打架。
也就李玉宝好点。
“咱俩再玩?”李玉宝意犹未尽。
“酒呢?没酒了。”白手笑道。
李玉宝变戏法似的,俯身从床底下拿出一瓶白酒。
原来,李玉宝打了个埋伏。
“来来,咱俩接着玩。”白手也想把李玉宝干倒。
就在这时。
嘭的一声,房门被人踹开。
“不许动,联防队查房。”
一个小时以后。
白手等四人的打扑克行为,被定性为赌博。
性质很恶劣,后果很严重。
李玉宝说了句什么话,就挨了一拳一脚。
白手急忙朝李玉宝使眼色,示意他好汉不吃眼前亏。
贾平三睡得死沉死沉,抓赌的人企图弄醒他,但所有招都失效。
蒋长风倒是被摇醒了,可连醒三次,马上又回到梦乡里去。
白手刚开始还有点慌乱。
但很快就看出来了,这七八个人不是丨警丨察。
其中三个,一个是宾馆保卫科的,另两个是宾馆保安,白手这几天都见过。
只要认准这三个,就是冤有头债有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搜身,太过分了。
四个人身上的钱都被搜走了。
白手的几个包也被搜了个遍。
贾平三、李玉宝和蒋长风三个人的房间,也被闯入。
白手的密码箱也被打开。
李玉宝替白手捏把汗。
这个密码箱,原来一直由女保镖郑小平保管,郑小平回去后,密码箱由白手自己保管。
李玉宝知道,密码箱里装着二十万块现金,就是花去了几万块,也还有十几万块钱。
可密码箱里没钱,空空如也。
李玉宝这才暗暗的替白手松了口气。
这帮人翻箱倒柜,一卷而空,连四个人的手机,还有白手的照相机,所有的证件,也都给拿走了。
整箱的文件和资料,连箱子都被拿走。
还有那个正式申请表,也被那个为首的拿走。
晚十一点,这帮人悄然离开。
李玉宝这才回过神来。
“小白,他们不是丨警丨察,咱们赶紧报警。”
“老李,你没看出来啊,他们是方云鹤的人。”
李玉宝想了想,点点头,“还真是他们,除了他们,咱们在京城没有仇人啊。”
“还有三个,你想想,是不是有点面熟?”
李玉宝又想了想,猛拍大腿道:“宾馆的人。”
白手点了点头,“估计是临时工,至少不是正式工。”
李玉宝指了指密码箱,低声问道:“在来的火车上,我看你打开过箱子……这钱哪去了?你都存银行了?”
白手笑笑,起身蹦到床上,再走到墙角边,往上伸了双手。
天花板,白手一手挪开一块,另一手伸上去,拿下一个布袋。
白手把天花板恢复原状,再把布袋扔在李玉宝面前。
布袋里,还有十七万两千三百块钱。
“老李,这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小白,真有你的。”
白手拿出两千块,扔到李玉宝手上,“拿去用吧。”
李玉宝收了钱,道了谢。
“小白,报警吧。”
白手指了指床头柜上的电话,“如果它还是通的,我就不姓白。”
李玉宝拿起电话试了试,果然不通。
“那怎么办?”
“到一楼大厅打电话。”
李玉宝拿被子把贾平三和蒋长风盖好,再找自己的鞋。
白手不慌不忙,先拿过那件租来的军大衣,将布袋里的钱往军大衣的兜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