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把马文宇的事,以及马文宇与郑重好的关系,简单的说了说。
陈飞有点明白过来了。
“手哥,你让我看着郑重好?”
白手摇头。
“让我帮助他?”
白手点头。
“那,那你总得给我个基本要求吧。”
“第一,摆正自己的位置,该管的管,不该管的坚决不管。第二,全力支持郑重好的工作。第三,坚持原则,眼里不留沙子。”
陈飞琢磨了好久,挠着头苦笑道:“手哥,你的指示云山雾罩啊。”
“呵呵……这就对了。飞儿,你还差这一关,这叫人性关,人际关,人情关。飞儿飞儿,等你过了这一关,你就能真正飞起来了。”
“谢谢手哥。手哥,我可不想远走高飞。跟着白老板,肯定有钱赚,我愿意让你攥着我。”
“得得,我怕痒,少说肉麻话。”
陈飞憨笑起来。
白手却忽地收敛笑容,“飞儿,你姐她还好吗?”
陈飞瞥了白手一眼,“手哥还想着我姐啊。”
“废话。”白手瞪了陈飞一眼。
“我姐挺好的,还在教书。我爸妈提前办了退休手续,跟我姐住一起。噢对了,我爸还在我姐教书的学校附近,承包了一个茶园。”
白手沉默了一会。
“你经常联系你姐吧,她有没有问起我来着?”
“嗯,她没问。但我知道她想问,所以每一次,都是我主动说你的事。”
白手忙问,“哦,你都说些什么?”
陈飞笑道:“报喜不报忧,说好不说坏。手哥,你就放心吧。”
白手点了点头,傻呆一会,拍了拍陈飞的肩膀。
“去吧。明天去公司报到,不得耽误。”
“明白。”陈飞下车而去。
离开丨警丨察学院项目工地,白手又去了浦东新区。
腾飞集团公司浦东开发指挥部,设在一所已经弃用的小学校里。
指挥长余全宝和副指挥长蔡朝先,看到白手的轿车,赶紧跑出来迎接。
可白手不进指挥部,也不去工地巡视。
对白手的举动,余全宝见怪不怪,他猜出白手有事要说。
蔡朝先也是精明,找个借口开溜。
白手和余全宝一起来到一个土坎上坐下。
“老余,最近怎么样?”
余全宝微笑着反问,“老板是问事还是问人?”
“呵呵,明知故问。我不管事,我要管事的话,那要你们干什么。”
余全宝道:“小蔡不错。我早就说过,老板你太有眼光。一个小蔡,一个陈飞,都是能独当一面的人才。”
“哎,哎,老余,别只说好话。”
“真的,老板。不是因为小蔡是你妹夫,我就只说好不说坏。的的确确,小蔡干得非常好,和我的配合也非常默契。”
白手嗯了一声,“我妹妹怎么样?”
“老板,我跟你说。大家给白米起了个外号,放心婆。”
白手笑了,“放心婆?这什么意思?”
“一句话,白米管钱,一分也错不了,所以大家都很放心,就叫她放心婆。”
白手捧腹大笑。
笑过之后,白手道:“老余,把他们小两**给你,我是良苦用心,我希望你对他们严格要求。”
“老板,我明白。谢谢你的信任,我一定尽力而为。”
白手点了点头,“现在,该说说郑重好了。”
余全宝会心一笑,“我就知道你为他而来。”
白手告诉余全宝,老李告诉他,因为马文宇的事,郑重好背上沉重的心理包袱,老李担心会影响工作。
余全宝笑道:“这个老李,真会找人,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我。”
“老李说,做郑重好的思想工作,非你莫属。”
余全宝沉吟了一下。
“老板,你看人一向很准。知道我和郑重好二人,最大的共同缺点是什么吗?”
白手笑了笑,“你俩的共同缺点是放不开,老是把自己当外人。所以,你们在工作中往往举轻若重,事必躬亲,做不到抓大放小。”
“那我们俩的不同点呢?”
思忖了一下,白手道:“你心小,你心实,你心思不重。郑重好恰恰与你相反,他心大,他心野,他心思重。通俗的讲,郑重好爱琢磨,心眼多,想得太多。”
“真准。”余全宝笑道。
“该你说了,老余。”
“我这个人啊,不喜欢挪窝,满足于现状。昨晚跟小蔡喝酒时,我就说过,除非老板不要我,除非自己犯了大错,不然我是不会离开的。”
“说说郑重好。”
“郑重好么,心思太多,耳根子又软,难免容易受外界影响。他这个人,善谋不善断,遇事总是患得患失。也就是说,有问题有麻烦时,需要有人对他提纲挈领,指点指点他。”
白手指了指余全宝,笑道:“所以,这个人就是你。”
余全宝点点头,“我责无旁贷,我试试,今晚就去找他。”
白手不说谢,却出乎余全宝意料,提了一个牵涉到余全宝的问题。
“老余,最近听到了什么议论?”
余全宝果然怔了一下。
白手笑指余全宝,“别说你两耳不闻窗外事,什么都不知道。”
余全宝不好意思的笑了。
“听说了。说你要把建筑公司一分为二,一半浦东,一半浦西。说你要走马换将,把我和郑重好架空,把小蔡和陈飞他们提拨上来。总之,流言蜚语很多。”
“你相信吗?”
“不相信。”
“如果流言蜚语是真的呢?”
余全宝坦然道:“老实讲,如果是真的,其实也没什么。这是私营企业,或者说是家族企业,一切由老板作主。老板用谁不用谁,一点问题都没有。”
白手笑了,笑得有点邪性。
余全宝有一点点懵,因为他猜不着白手的心思了。
突然,白手说,“不是流言蜚语,是真实情况。是我有这些打算,故意让人传播出去的。”
饶是余全宝早有思想准备,听了白手的话,也是身体震了一下。
自己这位年轻老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余全宝勉强的笑笑,期待白手继续说下去。
可是,白手不说了,起身拍拍屁股走了。
余全宝心里吃不准了。
一方面让他去做郑重好的思想工作,而另一方面,却承认要拆散建筑公司,要更换建筑公司现有的管理层。
不对,不对,老板这是搂草打兔子,表面上是让他去做郑重好的思想工作,实际上同时还在考验他。
老板,你好厉害。
余全宝越想越明白。
为了证明自己想的是对的,余全宝打电话,请公司正副总经理老李和老顾吃饭。
晚上六点半,三个人在一家海鲜楼的包厢里坐定。
余全宝点了整整十种海鲜。
老李和老顾相视一笑。
余全宝家的经济大权是他老婆掌握,平时兜里的钱,就没有超过二三十块的。
这顿海鲜加啤酒,起码得两百以上。
余全宝有事,还是大事。
酒过三巡。
“两位老哥哥,我有事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