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笑着摇头,“我比你们好不了多少。陶教授,还是请你说吧。”
陶教授笑了笑,“请乔教授说。”
乔教授道:“对方提出的第二条和第三条,有一个共同目的,就是企图控制咱们的公司。第二条,只能使用他们的软件,等于咱们自己不能开发,永远落后于他们,永远有求于他们。第三条,十年内只能使用他们的硬件和他们指定的硬件,就相当于在十年内,咱们不能推进国产化,只能做他们的组装厂。”
陶教授道:“所以,咱们绝对不会同意。”
白手道:“所以,现在谈判陷于僵局。与日本人和欧洲人的谈判,同样也是这个情况。”
李玉宝问,“那咱们的要求呢?”
陶教授道:“咱们也不客气,白总划了三条底线。一,运营系统的技术免费使用,这是国际网络公约的规定,对方不能封锁。二,软件份格减半,并及时更新,必须向我方提供最新的软件。三,在硬件方面,必须支持我方的国产化计划,同时要求对方,尽量多的把硬件生产基地设在大陆地区。四,价格方面,要不断的调整,以大陆地区的价格为标准。”
蒋长风笑道:“好,完全是针锋相对。”
懂的和不懂的都说好。
股东会议开了两三个小时,最有意义的事,还是与同济大学达成了合作协议。
国庆节前,校企协议正式签订。
网络公司的股份构成,也随之进行调整。
白手不再占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十位老板的股份,每人拿出百分之零点四,共百分之四,加上白手拿出的百分之六,正好凑成同济大学拥有的百分之十。
同济大学的股本金是五百万块。
有了同济大学的加入,腾飞牌电脑的影响力大大加强。
同济大学有一个校办厂,现在已经关闭,但厂房还在。
厂房完好,占地面积多达一万平方米,交通又十分方便。
白手不含糊,趁着合作的机会,把这片厂房归入网络公司,打算建设第二个组装厂。
但实际上,腾飞网络公司处境不佳。
一边打着官司,一边合作谈判,看似都挺顺利,实际上却暗流涌动,危机隐现。
让白手没有想到的是,三家上门请求合作的外国企业,突然联合在了一起。
这边合作洽谈陷入僵局,那边的官司突然打住,对方主动撤诉。
今年的国庆节,白手过得有点不爽。
这些外国公司,前阵子追着你屁股,现在却默契的消退。
白手判断,他们达成了某种默契。
从境外传来的消息,也从侧面证实了白手的判断。
狗日的资本主义,准备围剿新生的腾飞网络公司。
现在还能撑住,至少到年底,库存的硬件和软件足够用的。
白手想得远,为以后发愁。
十月五日。
下午四点十分。
白手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
“你好,你是哪位?”
“小白,我是于万仞。”
“噢,于教授,你有事吗?”
“我请你吃饭,小斟几杯。”
白手笑了,“好啊,不过,应该你请客,我买单。”
于教授笑道:“不不,我从不在外吃饭。”
“哦,是家宴。”
“对,除了你我,还有老李和我的一个学生。六点钟,我们等你。”
这是有事要说。
“好的,我准时到。”
于教授来网络公司工作后,白手专门在铁路小区三号楼给他安排了房子。
这里离腾飞大厦很近,比起于教授原住的闸北区,能减少他上下班奔波之苦。
五点半下班,白手先回一号楼自己的家,上楼下楼,提着四瓶红酒朝于教授家走去。
于教授家在三楼。
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于教授一人独居,这个年轻人,应该就是于教授的学生。
“你好,你是白总?”
“白手,请叫我小白,你是?”
“陈玮,于教授的学生。”
二人握手,再进门关门。
于教授亲自下厨。
早到的老李,迎上来介绍,“小白,陈玮是于教授的得意门生,年纪轻轻就已是财经大学的副教授。噢对了,他六七月时去外国考察过,曾经给咱们提供过不少重要的信息。”
白手奉上名片,再次与陈玮握手,“感谢,感谢。久仰陈教授大名,我失敬了。”
“哈哈,哪里哪里。”陈玮笑着说道:“小小一枚教书匠,不值一提。倒是白总你,大名鼎鼎,名扬四海。”
白手谦道:“惭愧,我哪能名扬四海。”
陈玮道:“真的。就在最近,还有海外人士向我打听白总。”
“谢谢,请叫我白手。”
陈玮犹豫,“这不合适吧。”
老李插话,“小陈,小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年龄比他大的,都得叫他小白,这是因为他怕被人叫老了。”
“小白,请叫我陈玮。”陈玮笑道。
老李笑着又插话,“这不行。小白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教授,他都叫教授。”
陈玮笑着点头。
寒暄过后,白手走到厨房门口,“于教授,需要帮忙吗?”
于教授一边忙碌一边道:“小白,听说你厨艺一流,但今天你是客人,你还是歇着吧。”
老李和陈玮也走过来。
陈玮主动进厨房帮忙。
老李问道:“老于,我不客气。可否打听一下,你准备烧几个菜?”
“四个菜一个汤。”
“不够,不够。”
“老李,今晚喝酒为主。”
老李笑道:“老于,你忘了小白的外号了?你的四个菜一个汤,怕是不够他一个人吃的。”
于教授噢了一声,也笑道:“明白明白,我加菜加量。”
陈玮好奇的问,“这什么情况?小白有什么外号?”
老李和于教授都笑而不语。
白手主动,“吃货,我这个人特能吃。”
老李也言简意赅,“一个人,两个人的量。”
陈玮有点不信,上海人吃饭精细,讲究八分饱,顶多九分饱,老李和于教授如此,陈玮也是。
但陈玮很快领教了什么叫风卷残云。
喝红酒,仨人小口小口的抿,唯有白手,一口起码半杯。
吃豆腐炖菠菜,上海人手上的筷子,只能一点一片,白手的筷子却大刀阔斧,一夹一大片。
总而言之,白手吃饭吃菜,就是旁若无人,舍我其谁。
老李向陈玮解释,“小陈,小白这样吃饭,就意味着他没把你当外人。”
“我很荣幸。”陈玮由衷的说道。
晚饭是蒸年糕,于教授切得薄,一片年糕三分之一厘米厚。
三个上海人吃年糕,拿筷子夹一片,放嘴里小咬一口,年糕片只有一个小缺口。
白手吃年糕,也用筷子夹,但一夹就是三片,搁到嘴边一咬,筷子上就只剩下一半。
老李笑道:“小白,没人跟你抢。”
白手咽下年糕,笑道:“我们那边,蒸年糕时,年糕切得厚,一般都是一厘米。手工年糕,切厚一点,嚼起来有劲,还能吃出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