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丁又有话讲,“小白哥也算咱家人吗?”
“当然。”萧老太太点了点头。
萧老太太睿智,对白手和丁雅琼的事,她心里明镜似的。
不阻止,不点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现在不同了,这是在上海,不能再放任二人做没有结果的事。
分开了,结束了,对丁雅琼好,对白手更好。
“小白你说,杨文斌这人怎么样?”萧老太太又抛出了这个问题。
“很好。”白手给出最佳答案。
“范宏林怎么样?”
“不太了解,感觉也不错。”
萧老太太追问,“二选一,哪个合适?”
白手呵呵一笑,蹦出一句名言,“萧姨,鞋合不合脚,只有脚它自己知道。”
“那就是说,你肯定是支持的。”
“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支持。”
萧老太太扭头问丁丁,“丁丁,你的意见呢?”
丁丁更直接,“赶紧嫁了吧。省得招蜂引蝶,把咱家的门槛都给踏烂了。”
白手笑,萧老太太也笑,连丁雅琼也被气笑了。
白手趁机问,“丁丁,以你的观察,有几只蜂蝶正追着你妈呢?”
“两只半。”
“呵呵,怎么出来半只啊?”
丁丁言词凿凿,有板有眼,“一个杨文斌,一个范宏林,半个是那个罗汉。”
白手乐不可支,“那么,以你之见,哪个比较合适?”
“罗汉有妇之夫,有贼心没贼胆,太过委琐,也不道德。范宏林是我妈的初恋,那是无花果,我妈是好马不吃回头草。锉子里选将军,也就杨文斌马马虎虎。”
这丫头,门儿清啊。
萧老太太笑道:“我也投杨文斌一票。”
“小白哥,你呢你呢?”
“英雄所见略同。”
丁雅琼无奈的笑了。
生活就是这样,有的事最不愿做,也得硬起心肠去做。
丁雅琼不想失去白手,但她不愿耽误白手,不得不离开白手。
白手趁机宣布,“我租到房子了。”
丁家仨女忙问哪里,白手做了详细的汇报。
其实,白手不住丁家,丁家仨女都不高兴。
萧老太太过意不去,她正努力撮合丁雅琼与杨文斌,她以为是自己赶走白手。
这么说断就断,丁雅琼当然不高兴,她想有一个过程,却忘了剪不断理还乱的道理。
丁丁最不高兴,她的想法简单,白手住在她家,能逗她开心,还能陪她撒野。
不过,白手的决心不可更改。
星期一,白手又去了大学,他没去找杨文斌,而是直接去了大学的外派公司。
因为杨文斌已经帮他提前做了沟通。
白手孤陋寡闻,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公司。
白手聘请了三个人,一个人来自土木工程系的工程会计学专业,叫陈岚,是个研究生,每月一百块,不用上班。
另两个是施工员,一个叫余全宝,四十几岁,一个叫郑重好,约四十岁。
二人都是大学原属的建筑工程公司职工,公司解散后调到了外派公司。二人经验丰富,干外派的活也已有五六年。
合同上写得明白,每人每月劳务费一百五十块,一星期上班六天,一天上班八个小时,加班工资另算。
仨人加一块,每月四百块,这开支有点大。
白手留了一手,只签三个月的短合同,方便自己做调整。
叫陈岚的女研究生不在,她在上课,合同还需她本人签字。
倒是余全宝和郑重好,白手的老板做派吸引了二人。
一般的工程队,聘请施工员都是一个,小工程队的话,签的还是临时合同。
所谓临时合同,就是没有固定的上班时间,有事就来,无事不来,劳务费按天甚至按小时计算。
白手却一聘就是两人,还是固定的三个月,窥一斑而见全貌,他肯定不是小打小闹的包工头。
再看到白手的皮卡车,和他身上的衣着,以及BB机和中华香烟,余全宝和郑重好认定,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老板。
白手请二人到大学对面的饭馆吃午饭。
二人屁颠屁颠而去。
白手出手宽绰,好菜好酒好烟,既吸引住二人,也套了不少信息。
余全宝当过兵,郑重好高中毕业,二人原来都是郊区农民。城市扩张,村庄消失,二人就当了工人。
劳务费不是全部给二人的,二人有固定工资,每月约四五十块。
劳务费由外派单位交给外派公司,校方和公司拿大头,外派人员只能拿到百分之三十,还是以补贴的名义。
像研究生或学生就要高一些,能拿到百分之五十,因为他们没有固定工资。
吃了午饭,友情已在,留下联系方式,约定下次见面时间,余郑二人告辞而去。
白手还得去找那个叫陈岚的女研究生。
大中午的,学生不上课,到哪儿去找人?
幸好白手有杨文斌送给他的校区图,他能找到研究生宿舍楼。
研究生宿舍楼又分男女,白手好不容易找到了女研究生宿舍楼。
不料,白手吃了闭门羹。
看门的大妈,比看学校大门的小老头凶一百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让白手望而却步。
关键是有规定,男生不得随便进入。
还有就是大妈的革命警惕性太高,白手挂着个校徽,怕露馅,只好退到一边。
白手坐在车里傻等,其实他没见过陈岚,只能来个守株待兔,盲人找象。
等着等着,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迷糊过去了。
一觉醒来,已是两点半多。
不用说,宿舍楼里肯定人去楼空,这个点肯定在上课。
可偌大的校园,人家在哪里上课?
白手拿出校区图,再次细看。
这一看看出点门道,研究生和大学生,上课的地方是分开的。
路生嘴边,白手找个老师打听,总算找到了研究生上课的地方。
这叫研究生楼。
还有一个门道,研究生的校徽,和老师的校徽一样,都是红底白字。
再看自己挂着的校徽,是白底红字。
这个杨文斌,做好事还留一手,得找他换个校徽。
研究生楼不大,但有十层,还有电梯。
白手蹿上蹿下,终于“逮着”一个热心的老师,人家告诉他,去一楼的教务科,人家知道,哪个学生在不在上课,在哪个教室上课。
这下有门了,教务科的人看了那个合同,还打电话到外派公司确认,再告诉白手,陈岚在七楼的英语教室上课。
白手赶紧上楼。
不料,他还在电梯里时,刚好下课。
待白手赶到七楼,教室里没了人影。
白手心想,我再来守株待兔,已经打听好了,下一节课是什么工程核算课,不信你不出现。
可是,上课铃响了,不见一个学生出现。
白手傻眼,这是怎么回事?
城市水深,大学的水也很深。
白手去找杨文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