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个屁。刘支书,我已经很宽容了。要是搁在以前,我现在早把这货痛揍三顿了。”
“道歉,我代他向你道歉。”
“老刘,刘支书,那我去工业区广播站,我要在广播上说,我要操狗日的刘同富的八辈祖宗。”
“别,千万别啊。小白你想想,刘同富姓刘,我也姓刘。往上倒五辈,我跟他是一家人。你操他八辈祖宗,那不把我也给捎上了吗?”
白手笑了,“倒也是啊。老刘,对不起啊。”
刘老刚道:“小白,你别生气。我保证,保证给你一个说法。”
白手放下了电话,只剩自个拿自个逗乐。
抗旱在继续,生意也不能耽搁。
白手这天来到县城,去县建设银行找姐姐梅妮。
梅妮真是能干,果然当上了副行长,而且她这个副行长,实际却是行使着行长的职责。
白手也是追随梅妮,把他的帐户都转到了县建行。
但这是白手第一次来到梅妮的新单位。
倒是梅妮,一心扑在工作上,把她与白手的关系放到次要地位,白手好久没来看她,她也没有怨言。
也没见她与别人谈恋爱,把自己定位于事业型的女性,简直就是标准的女强人。
梅妮还是她的风格,她亲自到门口迎接白手。
来到一楼营业大厅,梅妮高调的向手下们介绍白手,特别强调了他乡首富和村主任的身份。
热烈掌声,让白手飘飘然。
到了梅妮办公室,白手笑着埋怨,“姐,你太高调了,这不符合我的风格。”
“嘻嘻,你要不满意,我下去再宣布一回,说你是我的男朋友。”
“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记住,对付你个毛头小子,我有的是招。”
梅妮把一个文件夹扔给白手。
文件夹里,是白手帐户的进出流水帐,进来的钱,出去的钱,记得清清楚楚。
白手看了一遍,在帐单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再交还给梅妮。
这是复式帐单,梅妮公事公办,把副联一一撕下,再理整齐,用钉书机钉好后,递交给白手。
“小白,你的钱进进出出,帐上的数目不小了,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白手反问道:“姐,你又要打什么主意?”
梅妮又要白手买国库券,白手二话没说,答应了梅妮的要求。
一方面,钱留在帐户上,确实长不了多少利息,不如买国库券的百分之五。
另一方面,买了国库券,也不影响皮箱厂的资金流转。
更重要的是,白手觉得自己欠梅妮的太多,能还的当然要还。
梅妮觉得倍有面子,立即亲自下楼,叫手下办理手续。
上次十万,这次加倍,这样的客户,现在叫VIP,那个时候没有明确称呼,但绝对是贵宾中的贵宾。
这一次来县城,与以往还有一个强烈的不同,就是梅妮没有强留白手。
白手欣慰,他现在相当成熟,已没了那种轻狂,梅妮不留他过夜,正符合他的心思。
还有杨美华医生,她已好久没有联系白手。白手也是顺势而为,她不叫白手去,白手乐得清静。
家里的丁雅琼也是如此,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像以前那样缠着白手。
白手也逐渐发现,丁雅琼有了新的追求,就是对皮箱厂的管理很感兴趣。
现在的皮箱厂,二舅虽是主管,但更多的事都是丁雅琼在负责。
只是春节将到,丁雅琼惦记母亲和女儿,要回上海一趟。
白手支持丁雅琼,因为丁雅琼此次去上海,还有一个重要的使命,就是把腾飞电子通讯公司的注册地址,从于明阳家改为自己家。
正好学校放假了,大妹白米和小妹白雪,都要求跟着丁雅琼去上海玩,在上海过年。
丁雅琼非常支持,帮着俩丫头说话。
母亲同意,白手当然支持。
农历腊月十八下午,丁雅琼带着白米白雪,还有好些土特产,坐童国华新买的五菱货车,去了县长途汽车站。
白手没有去送,也用不着他送,他有个新发现,三弟越来越孤僻了。
三弟还不满十六,心里就能藏事,这可不好。
不仅白手看出三弟心里有事,就连母亲都看出来了。
吃了晚饭,白手正要出门去村部,二舅妈说,他母亲让他去一下。
白手赶紧来到母亲的房间,“妈,你有啥事?”
“老三有事。手,你去关心关心。”
白手笑了,“妈,他是知识分子,看不起我这个农民。”
母亲嗔怪道:“手,你是大哥。弟弟妹妹有啥对不起你的,你得兜着。”
白手点了点头,母亲说得对,谁让自己是大哥呢。
“妈,你歇着,我去找老三聊聊。”
出了母亲房间,白手沿着楼梯上楼。
放假回家后,三弟除了吃饭,就把自己搁在三楼的书房里,睡觉也在书房。
几千册藏书,本是丁雅琼的书房,后来是白手的书房,现在临时成了三弟的书房。
白面坐在书桌边,正戴着近视眼镜埋头看书,明明听到大哥的进门声,却头也不抬。
白手不计较,搬把椅子,在三弟对面坐下,习惯的掏烟点烟。
“书房里不能抽烟。”
“噢。”白手赶紧掐掉香烟,“老三,大哥能跟你谈谈吗?”
“没什么好谈的。”
“为什么没什么好谈的?”
“大哥,我在读高中,你没读过高中。大哥你会办厂、会赚钱、会当村主任,可你不懂高中的书本。”
有道理,白手笑笑,看到三弟的成绩单就放在书桌上,不禁心里一动。
这小子,和小妹一样,天生是个读书的料。
白手心道,不靠谱的老爸,把他的那点智商,全遗传给三弟和小妹了。
三弟读高一,成绩很不错,数学满分,语文九十五,英语九十一,物理八十七,化学八十八。
白手向三弟的班主任打听过,三弟的这个成绩,名列班级第七,年级第十九。
“老三,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
“你知道什么,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白手笑道:“你听我猜猜啊。我敢说,你心里很失落。”
白面不吭声。
“为什么失落?因为你从小学到初中,从来都是第一。哪怕你上课睡觉,你的成绩也没落到第二。但现在不同了,你只是班级第七,年级第十九,第一与你无缘。”
白面终于抬起了头,“你问过我们班主任了?”
“废话,我是家长,当然有权利打听你的成绩。”
“那你什么意思?”
“说,我猜得对不对?”
白面不吭声了。
“我猜得对不对?”白手追问道。
“嗯。”白面点了点头。
白手笑了,“呵呵……臭小子,就为你的名列第七,有必要这么不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