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有点紧张,向白手报告说,对方的机动船,估计分钟内就能靠岸。
白手让二人都去后院,帮助二舅守护后院。
至于前院,白手亲自压阵,认为没有问题。
其实厂里的女工,都来自龙岙乡的山里,也有不少能打架的,有几个还是练过几手的。
这会儿,女工们几乎人人手拿家伙,后院木头多得是,很方便就地取材。
白手让蔡朝先通知下去,从现在开始,擅闯白家的陌生人,见一个打一个,只要不打死,怎么打都行。
还有一条,今晚表现好的人,奖励一百块到五百块。
这时,办公室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是乡里的老张。
“老张,你怎么还在乡里啊”
“谁说我还在乡里小白,我已经提前来到你的白村。现在在水缸的小卖店里给你打电话,水缸的小卖店,现在是我的指挥部。”
“噢,谢谢,谢谢。老张,有你坐镇,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原来定的是三个排,后来我从陈童街村又临时调了两个排。一共五个排,一百五十人。加上你厂里的人,兵力是八比一,两手抓田螺,十拿九稳。”
“老张,你具体是怎么安排的”
“一个排抄后路,拿下他们的船。两个排分守村西和村东两个路口。一个排埋伏在树林里。一个分成几组,散布在村里。”
“那,那还有什么讲究吗”
“有啊。一是以我朝天开枪为信号,听到看到信号,全体一齐行动。二是左臂缠上白布,以免自己人打了自己人。”
“我们真不能从里往外冲吗”
“不能,你们只守不攻。小白,我警告你,你的人要是随便往外冲,会挨我的人打的。”
“好吧,听你的。”
“不说了,不说了。报告来了,他们的船正在靠岸,他们就要上岸了。”
电话挂了。
白手想了想,赶紧拿出那整箱白毛巾,一人一条,让蔡朝先发给每个人,要求赶紧缠在胳膊上。
水缸小卖店卖不出的白毛巾,硬推销给白手,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白手再想一遍,觉得该做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准备好了。
可是,过了好几分钟,外面没有动静。
整个白村,在夜色下是那么的宁静。
越没有动静,意味着越危险,白手懂这个道理。
已是深夜十一点半。
白手坐在办公室里,接连不断的吸烟。
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电话铃声太过刺耳,吓了白手一跳。
还是“总指挥”老张。
“小白,对方的船靠岸了,但不肯上岸。”
“不会吧。老张,难道他们知道有埋伏”
“不知道,应该不会,可能是小心谨慎吧。”
“老张,我觉得,我觉得还是咱们这边有问题。好不容易来了,怎么能空着手回去。再说了,都十一点半了,他们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嗯,我想想你家的灯是不是都关了。”
“啊没有,好些个房间都亮着灯呢。”
“我说呢。快关灯,快关灯。这么晚了,你没加班却还亮着灯,不告诉人家你有准备了么。”
“我马上派人去关灯。”
“记着,人家正盯着你家,别同时关灯。”
白手依言而行。
快零点时,白家熄掉最后一盏灯。
终于,对方有动静了。
可惜,白手的精心准备,一点用场都没派上。
整个村子人声鼎沸,叮哩当啷,热热闹闹,白手他们窝在家里干瞪眼。
直到凌晨一点半多,村子又逐渐恢复了宁静。
热闹转到了村部那边。
厂里不少人想出去看看,都被白手严令禁止,还公开宣布,今晚谁出去,罚款一百块。
其实白手自己也想出去瞧瞧。
还好,童国君来了。
办公室里挤满了人,都来听童国君讲经过。
“首先,我向大家报告一下战果。船被扣了,被民兵凿了个洞,沉到了水里。二十四个人,包括那个孙屠夫,全部被抓获,无一漏网。”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你们关了灯后不久,他们以为你们都睡着了。所以过了十多分钟,他们便开始了行动。”
“他们是这样安排的。两个人在前边探路,沿着田梗,先摸到白家院墙外。确认安全后,这俩人发信号,其他人才开始上岸,分头行动。”
“他们其他的人,分成了四个小组。一个组八人,拿枪拿刀,见到两个尖兵发来信号后,便爬上岸来,朝着白家匍匐前进。我们判断,这个组是掩护后面那个组的。”
“后一个组共有五个人,提着三桶汽油,离前面的掩护组隔着十来米远。他们想烧白家的房子,不过他们要烧的是后院,是想烧厂房,不想出人命。我们采取行动前,这个组已摸到了白家后院的墙边,正准备点火。”
“还有一个组五人,跟在前一组的后面,也是掩护破坏组的。这一组也都手里拿着家伙,有一把猎丨枪丨和一些铁棍。那个孙屠夫,就待在这个组里。这家伙手里也拿着家伙,你们猜是什么家伙?他狗日的杀猪用的板斧大头刀。”
“最后一个组共有四个人,留在了船上,包括那个船老大。除了船老大年纪比较大,其他仨都是小屁孩,就是来凑人头的。后来才知道,仨小屁孩都是新入伙的,按照他们的规矩,是带出来长见识,壮壮胆子。”
“咱们的行动,就是从抓捕机动船和那四个人开始的。二十个人扑上去,抓一个船老大和三个小屁孩,简直是杀鸡用牛刀。船老大当场就招了,他是他们雇来的,与孙屠夫他们没有关联。”
“那三个小屁孩也吓破了胆,当场招供,没有保留。至于那条机动船,不管船老大怎么苦苦哀求,咱们还是按咱们的规矩,凿了个洞沉到了水河里。”
“河边得手,发了信号,老张就下令全面出击。我们一百五十多人,从四面八方包围对方,当场就抓了十多个。其余的四散奔逃,在村里蹿来蹿去,但最终无一漏网。按照计划,现在这二十四个人,全部被押在村部的大院里。”
童国君终于说完。
以明天要上班为由,白手把大家都赶走,只留下童国君。
“国君哥,接下来呢?”
童国君道:“接下来就是审问。老张很有经验,一个一个的审,一个一个的做笔录。反正跟审犯人似的,谁也不敢不说。”
白手轻叹一声,“我不担心别的,就担心留个尾巴,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