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六子低声问道:“手哥,听说你搞了个相亲活动?结果还很惨?”
“去你的。六子,你这是揭我的伤疤,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嘿嘿……手哥,我还听说,你跟某些妇女同志关系特别亲密。比如说村小的丁老师,和童九阳的老婆方玉兰。”
“你听谁说的?”白手警惕起来。
童六子忙道:“手哥,你可不要误会,是我妈从村里听来告诉我的。”
“你信吗?”
“信个屁。我不信,我爸我妈都不信。”
白手叹了一声,“六子,我这人命苦,朋友没有几个,哪还有女人啊。”
“你有钱啊,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女人。”
白手变脸变得快,立即笑了,“这里怎么样?这里的女人看钱吗?”
童六子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爸不给我钱,我没机会出去玩。”
“呵呵,我还想让你带我出去开开眼界呢。”
“手哥,这几天每国总统来访,街上管得很严,最好不要出门。”
哥俩聊了老半天,聊到收工,回到住的地方还聊。
葛玉花烧了几个菜,买了六瓶啤酒,童三河和童六子父子俩请白手喝酒。
父亲在旁边,童六子不敢说话。
白手想起他答应过童六子,便问童三河,“三河叔,我不明白,你和六子为什么亲自下工地干活?”
童三河道:“小白,瞧你这话说的,十几个人的小工程队,要是我家三人都吃闲饭,就甭挣钱了。”
“三河叔,那谁出去接活呢?”
“我都是这样的。上一个活干得差不多了,才出去接下一个活,只要顺利,不会浪费时间的。”
白手微笑道:“三河叔,我现在开皮箱厂,我自己就从来不干活。以前开饼干厂,包括我,还有我二弟和陆水龙,我们三人都基本上不干活。”
童三河笑道:“谁信啊。你办饼干厂我知道,才十几个人。三个大男人不干活,这不是浪费么。”
“三河叔,你不要生气。说句实话,你的想法有点落伍了。”
这话要是儿子说的,童三河必定大骂,严重的还会拳脚相加。
但白手说出来,份量就不一样。
童三河看着白手长大,除了老队长,也就他早就断言,白手将来能大富大贵。
“手,那依你看,我该怎么做呢?”
白手道:“让六子专门出去接活。三河叔,活是跑来的,不是等来的。接一个活干一个活,叫画个圈站圈里。最好的办法是,干一个活时,就该出去接下一个活。只有这样,才能把你的工程队做大做强。”
“嗯,手你说得有道理。”点了点头,童三河指了指童六子,“可他不行。手,他要有你一小半的本事,我就让他出去接活。”
葛玉花道:“我看我家六子行。”
童六子道:“爸,你不让我出去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行。”
童三河吼道:“你小子,见了女就两眼发直,两腿打颤。瞧你那没出息样,我能放你出去吗?”
童六子涨红了脸,不敢吭声了。
白手笑了,“三河叔,你这样不行,你这样等于是把六子关在了笼子里。”
一边喝酒,一边劝说,童三河终于松口,同意让儿子童六子出去试试。
晚饭吃罢,天已擦黑,白手赶紧起身告辞。
童六子送白手出来。
“手哥,我爸就听你的,谢谢你啊。”
“别急着谢我,你要搞砸了,我会跟着挨你爸骂的。”
童六子自信满满,“我就不信我不行,我肯定比我爸干得好。”
“六子,知道自己的最大缺点吗?”
“不知道,你说。”
“呵呵……你爸刚刚说过,你见了女人两眼发直,两腿打颤。”
“我……我真这样吗?”
“难道你不这样吗?”
“唉,手哥,教我个法子,让我克服这个缺点。”
“第一是锻炼,第二也是锻炼,第三还是锻炼。六子,赶紧出去锻炼吧。”
与童六子道别,白手骑上自行,从城乡结合部往十六浦奔。
丁雅琼正在后屋二楼看电视。
茶几上放着两个茶杯,还有两张那个竞技交流会的入场券,入场券上的时间,是明天晚上七点半。
“姐,王茜来过了?”
“你眼真贼。”丁雅琼笑道:“她吃了晚饭才走的。主要有两件事,一是送入场券,二是通知你,希望与你的合同延后履行。”
白手忙问,“延后履行是什么情况?”
“她说实话了。她的公司要被撤并,没有生效的合同,统统都要延后履行。对了,她还让我转告你,说隐瞒公司实情,向你道歉。”
白手点着头笑道:“这样挺好,是她对我说对不起,不用我对她说对不起。”
丁雅琼道:“还有一个情况,她被拒签了。”
“拒签?什么叫拒签?”
“就是她要到某个国家去,需要这个国家的签证,这个国家不给她签证,就叫拒签。”
白手点着头噢了一声。
丁雅琼道:“但我猜想,她暂时出不了国,不是因为人家拒签,而是因为她公司的问题。”
“这又怎么讲?”
“你傻啊。公司合并,资产、人员、帐目、债务,等等,不理清楚,王茜根本就走不了。而这整个过程,短则二三个月,长则半年一载,甚至久拖不决需要好几年。”
白手点着头道:“我对这个合同不抱希望,就算我白来一趟上海了。”
丁雅琼白了白手一眼,“你白来一趟上海了?”
话里有话,白手反应过来,讨好道:“不包括我姐,不包括我姐。”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丁雅琼问道。
“五月一号或二号。”
“我跟你一起回去,车票我来负责。”
白手有些意外,“姐,你回去了,萧姨谁负责照顾?还有丁丁谁来照顾?”
丁雅琼告诉白手道:“我雇了个中年妇女,明天就能到位。是苏北来的,我妈的远房亲戚,论辈份与我妈一样大。”
“工资什么的,都讲好了?”
“讲好了。每个月四十块,包吃包住。以后呢,周一到周五,在医院里照顾我妈。周六周日,把我妈接回家,还有丁丁,在家照顾我妈和丁丁。”
白手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三千块钱,递到丁雅琼手里。
“我自己有钱,小白,你这什么意思?”丁雅琼有点生气。
“姐,对不起。卖饼干配方的钱,萧姨不要,我只好厚着脸皮据为己有。这次带了五千块钱,本来是要全部给萧姨的。给丁丁的学校捐了两千,现在只能给你三千。”
“这钱我不能要。”
白手干脆道:“你不要这钱,我就不要你了。”
丁雅琼嗔了白手一眼,“好吧,我收下这三千块。”
“呵呵,不能白给你钱……”
不等丁雅琼拿钱,白手就伸出手去,把丁雅琼掀倒沙发上……
第二天,也就是五月一号劳动节的下午,白手和丁雅琼早早的吃了晚饭,再乘出租车来到国际饭店。
今天学校放假,丁丁也在家,可白手和丁雅琼不想带丁丁去,再说入场券也只有两张。俩人便编了个理由,把丁丁哄到她邻居同学那里去过夜,俩人才得以顺利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