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加班,也要合理安排人选。
除了九名女工要参加加班外,原有的“员工”也都纷纷报名。
除了白手自己,方玉兰、丁老师、陆水龙母亲、二舅和二舅妈都主动要求加班。
母亲郭彩娥也报了名。
白当和陆水龙两个跑外勤的,也坚决要求加班。
白手知道,俩小子看到这么多女工,有几个还挺漂亮的,便开始来劲了。
十八个人,每天加班十二个人,正好可以轮换,不至于太疲劳。
大家都抢着加班,白手乐得不用参与,有更多的时间琢磨别的事情。
白手琢磨事,白当和陆水龙会来事。
自从九个女工进厂,白当和陆水龙出门的兴头就没了。
异性相识,这个道理简直就是真理。
白手找俩货谈话,谈话地点在楼上。
“当,水龙,你俩最近的情况不对头啊。”
“大哥,怎么个不对头了?”白当问道。
白手先盯着白当,再盯着陆水龙。
陆水龙憨憨一笑,“手哥,我有啥地方不对头的,你尽管批评,我一定改正。”
白手呵呵笑道“请教两位,现在是不是不想出门了?出了门是不是急着想回家?就是在外面,也老惦记着家里的什么人?”
白当和陆水龙都是傻笑。
白手突然出手,猛揍俩货。
俩货慌忙逃开,捂着屁股各奔东西。
“都给我滚回来。”白手喝道。
白当和陆水龙战战兢兢的走回来。
不怕白手骂,就怕白手打,因为白手是真打。
但躲是躲不了的。
白手先猛揍二弟,再痛打陆水龙。
俩货倒地装怂样,还连连的叫屈。
“二弟啊,你今年几岁了?”
“大,大哥,我比你小两岁,你知道的啊。”
“哼,十五岁就惦记人家姑娘,就腆着脸的往上凑,你想干什么?你想娶老婆吗?”
“大哥,我可以申辩吗?”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白当道“请大哥想想,有哪条法律规定,十五岁不许谈恋爱的?又有哪条法律规定,十五岁的男孩不能跟十七八岁的姑娘谈恋爱的?”
白手语塞,心道这小子,长见识懂道理了。
“大哥,农村有句老话,女大三,抱金砖。你招的女工里,有好几个是十七岁十八岁的,难道你不是为我准备的吗?”
这倒是事实,白手没法讲理。
“当,不管你怎么说,也不许你胡来。记住了,以后你要再跟哪个女工套近乎,我就打折你的双腿。”
白当立即俯身弯腰,“大哥,我做不到,你还是现在就打折我的双腿吧。”
治不了了,白手怒踹一脚,把白当踢了个四脚朝天。
“水龙,轮到你了。你说,有没有中意的姑娘?”
陆水龙也不再是以前那个陆水龙,说话也挺有水平,“手哥,你是要我说真话,还是要我说假话?”
“呵呵……你他娘的尽管说,是真话是假话,由我自己判断。”
陆水龙道“手哥,我不瞒你。我压根就没有你说的那种想法,因为我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啊。”
“哟,把自己说得这么纯洁啊。”白手讥笑道。
“真的,我发誓。是人家主动接近我,我才不由自主,才身不由己。再说了,手哥,我跟你一样,我已经十七岁了。”
“十七岁了又怎么样?”白手问道。
“嘿嘿,我妈都说,十七岁了,可以想那个了。再说了,我没吃过猪肉,但我见过猪跑啊。”
白手怔了怔,“谁是猪?”
陆水龙退后两步,嘿嘿而笑。
白当也在窃笑。
“谁是猪?”白手追问。
白当和陆水龙都不说话,但还在笑,笑得更坏。
想了想,白手自己也跟着笑。
笑声能化解尴尬。
终于,仨人都不笑了。
白手道“好吧,我不禁止你们,但千万不能影响工作。”
“保证不影响工作。”俩货异口同声,态度坚决。
“昨天前天,你俩出门太晚,回来太早,没有完成我安排的任务。本厂长决定,你俩每人各扣五块工资,以示警告。”
听说扣钱,俩货跳了起来,纷纷抗议。
“态度不好,再加罚五块,每人各罚十块。”
俩货不敢再说,但没有走。
“每人各罚十五块。”
俩货这才醒悟过来,赶紧拨腿逃跑。
白手真没办法管住俩货,一个管不住自己的人,又怎么能去管别人。
再说了,爱情的力量太过强大,摧枯拉朽,白手可不想去螳臂当车。
但现在,俩货都不想出门,这电话就越来越重要了。
装电话,非得过乡邮电所这一关不可,而乡邮电所,是所长王兴增一人说了算。
其实乡邮电所总共就三个人,除了所长王兴增,还有邮递员郑起良,和电话员刘玉玲。
陈寡妇与王兴增是亲戚,出了五服的那种,本来亲气不够浓,但一个有钱,一个是所长,这亲气自然变浓。
王兴增从中作梗,白村的电话线一直拉不起来。
白手有招。
一方面,白手让水缸去邮电局反映,说王兴增阻挠通讯事业的发展,严重影响了当地的经济发展。
另一方面,乡里的老张副书记,去找王兴增谈话,给他施加压力。
这王兴增坐不住了。
才三十几岁的人,做梦也想往上发展,尤其是王兴增。
王兴增一直想调到县局去,调到县局就意味着进城。进了城,就有资格分房子,孩子也有机会去城里读书,还窝在农村的老婆,就有机会吃上商品粮。
现在问题来了,县局批评他,乡里也说他不行,他得露一手重塑自己。
上面分配给县局一台程控交换机,能装六十四门电话,县局有要求,哪个乡能马上开通四十门电话,就先把程控交换机拨给哪个乡。
哪个乡都穷,哪个乡都装不了几门电话,除了单位和部门,很少有农户装得起电话。
王兴增挠破头皮,也想不出好办法消化这四十个指标。
王兴增去乡里找老张讨主意。
老张早有准备,因为他与白手是穿一条裤子的。
“老王,我建议你去找白村的白手,他能帮你排忧解难。”
王兴增讪讪笑道“老张,你又不是不知道,因为陈翠花,我不能去找白手。我要找了白手,陈翠花这个亲戚就会断了。”
“老王,是工作重要,还是私情重要?”
“当然是工作重要。”
“是你的前途重要,还是你的面子重要?”
“肯定是前途重要。”
“你是想一辈子窝在这里,还是想早日调到县城,做一个真正的城里人。”
“老张,我当然选择后一个。”
老张道“那就听我的,去白村,去找白手。”
王兴增不傻,好歹也是高中生,虽然总共只读八年半的书,但哪头重哪头轻他还是分得清的。
王兴增也知道,自己的面子不够好使,便去找白村的村支书兼村主任马兰花。
最重要的一点,马兰花和王兴增是同学,俩人还曾谈过恋爱,马兰花愿意帮他说话。
马兰花陪着王兴增来找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