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坏坏一笑,“错了,这次咱们出来,一共有三个大收获。”
方玉兰道“你有大收获,我们也有大收获,加在一起是两个大收获,哪来的第三个大收获。”
丁老师也道“对啊,哪来的第三个大收获。”
“呵呵……”白手再次坏笑。
“说。”两个女人异口同声。
“这第三个大收获,就是你俩非常团结,亲如姐妹……”
“呸。”又是异口同声。
接着,白手受到了严重激烈的欺负……
第二天,俩女人不知疲倦的又去了市区。
白手再进化工厂,去了审批科。
白手排队排在第五个。
终于轮到白手,已是上午十点十分。
许运来科长,原来是个三十上下的年轻干部,讲的还是本地话。
看了看白手带来的材料,和销售科的单子,许运来皱起了眉头。
“堂堂的天州化工厂,什么时候变成了小卖店,连几百块的生意都做起来了。”
话说得难听,白手心里一阵咯噔。
“这位同志,你的单子通不过。”
白手陪着小心说道“许科长,能不能,能不能告诉我哪里不对,或是还缺哪一个环节。”
“你是挂靠乡镇的私营企业,不是实际的乡镇企业,我没说错吧?”
“是的。”白手点头承认,材料上写得清楚,他撒不了谎。
许运来将单子递还给白手,严肃道“对不起,我们有规定。我们的销售对象是国营企业、地方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最低也是乡镇级企业,你的食品厂不在我们的服务范围内。”
“许科长,请听我解释。”
“这位同志,你请吧,我很忙的。”
白手只好出门,垂头丧气,蹲在墙边发呆。
过了一会,白手去找欧阳北。
欧阳北不在。
白手回招街所,想找老高他们商量商量。
可这个点,老高他们都在外面,哪会待在招待所里。
闷闷不乐,白手待在二一八,连着抽了三支香烟。
不行,不能就这样傻待着。
白手又一次走出招待所,朝化工厂走去。
一边又开始琢磨,怎样才能搞定这个许运来。
请客,人家凭什么给你面子。
送礼,万一人家反脸,那就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法炮制,像对付欧阳北那样对付许运来?好像不行,许运来这人看着不善,那种方法只能对付善良的人。
就这么一边想,一边过马路,白手没注意迎面有人而来,与人家撞了个满怀。
和白手撞上的是个年轻的女人。
“同志,对不起,对不起。”白手赶紧道歉,因为是他走路没看路。
“是你?”女人正要生气,但发现是张熟脸。
白手完晴一看,这个女人有点面熟,却一时没有想起。
女人推了白手一下,脸色微红,低声道“你先放开么。”
白手也闹了个大红脸,因为光天化日,他是抱着女人的,而且说“对不起”后还抱着人家。
“对不起,对不起。”
女人没生气,不仅没生气,还微微的笑起来,“哎,不认识我了?”
白手迅速的回忆,可真的想不起来,“对不起,同志你是?”
“真想不起来了?”女人笑问。
“真想不起来了。”白手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县城,银行,两张存折,一张活期,一张定期,各有五百块,但没多久就领走了,理由是父亲重病,急需用钱。”
白手想起来了。
眼前的这个年轻少丨妇丨,是县人民银行的股长梅妮。
“梅股长,你好你好。”
梅妮含笑道“好一个贵人多忘事。”
白手笑笑,及时转移话题,“梅股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们银行在这里有业务吗?”
摇了摇头,梅妮问道“说说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白手不肯细说,“我来化工厂买点东西,可人家不肯卖。”
“哧哧,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哦。”
白手心里一动,人家能到这里来,说不定真的能帮上忙。
长话短说,白手介绍了他的情况和目前的困境。
梅妮略作沉吟,冲着白手伸手,“把销售科的单子给我。”
白手没有犹豫,拿出销售科的单子递给梅妮。
“小白,你到招待所的一楼等我。”
病急乱投医,有人愿意帮忙总是好的。
半个小时以后。
白手坐在招待所的大厅里,看着梅妮递来的单子,不敢相信,在他看来没有希望的希望,被梅妮轻而易举的变为现实。
没错,单子上多了一个公章和签字,公章是审批科的,签的名字正是审批科科长许运来。
“小白,下午你可以去销售科开提货单了。”
“梅股长,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梅妇微微一笑,“举手之劳,不用感谢。”
白手激动,还不失理智,“梅股长,中午到了,我请你吃饭。”
没想到梅妮也挺爽快,“白老板客气,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招待所食堂。
白手要了食堂里最好的四个菜,还有一个汤,以及两瓶啤酒。
请吃饭只是一个手段,白手打算深远,与梅妮搞好关系,以后就能在天州化工厂一路畅通。
梅妮也好像不在乎吃,而在乎人,吃得不多。三个菜被白手消灭,至于两瓶啤酒,更有四分之三进了他的肚子。
有意思的是,白手请客,买单的却是梅妮,乘着白手还在风卷残云时,她已把钱付清。
“梅股长,说好的我请客,怎么好意思让你付钱呢?”
“为什么不能呢?”梅妮笑着反问。
白手不好意思道“你帮我办事,理当我请。还有,还有你是女的,我是男的……”
“哧哧……看不出,你还大男子主义呀。”
白手装作词穷,憨憨的。
梅妮道“小白,在这里,你算是客,我算是主。所以,我请你吃饭是应该的。”
“这话,这话怎么讲?”白手趁机问道。
梅妮扫了白手一眼,娇声道“怎么,就在这里审问我吗?”
白手急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梅股长,我住二一八,请你到我那里去坐坐。”
“这还差不多。”
梅妮在前边走,身姿摇曳,白手跟着,屁颠屁颠的。
一边走,白手一边心想,帮办事还反请我吃饭,这个人情有点大。
进了二一八,梅妮不请自坐。
白手拿过热水瓶,要为梅妮倒水。
“小白,我不喝水,你坐下吧。”
白手把热水瓶放在原处,却没坐下,陪着小心问道“梅股长,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把事办成的吗?”
梅妮微微一笑,“可以,但在我告诉你之前,我能不能给你提个意见。”
“梅股长你说。”
“能不能不要叫我梅股长。”
白手挠了挠后脑勺,“那,那该怎么称呼呢?”
“叫什么都行。”
白手坏坏的笑了。
梅妮盯着白手看。因为她之所以能记住白手,就是他的坏笑,上次他成功的把钱取走,就留下了嘴角的一丝坏笑。
“笑什么呀?”
“这个这个……叫什么都行,要不、干脆,我就叫你叫什么都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