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的走过来走过去，隐约听到有啥东西落地的声音，红红姐抬头看，没发现异常，问道：“小方？”

厕所里传来方蓉的声音：“红红姐，这就好了。”

红红姐放下心来。

日头偏西，附近工地上下工的人，有的从这边走，厕所墙外是卫生街，寻常没人过来。

天色暗下来，有几个戴着安全帽的外地工人吃饱喝足从大院门口走，其中一个冰啤酒喝得多，憋不住去上厕所，钻进卫生街里面。

没带纸，只好捡树叶子用，见到地上有团团起来的纸，就捡起来准备留在最后用。

树叶子踩在脚底下，拆开纸团叠起来，根本没看纸。

上完厕所，这人跑了出来。

卫生街恢复了安静。

天色黑透，没人会跑到卫生街去，这个市郊小镇，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亮，小镇变得热闹起来。

上工的工人开始忙碌，连原本镇上的居民也少有的焕发出一些活力。

有年纪大的老头老太太，习惯的捡路边扔的废纸和空瓶子，收集起来准备卖钱。

原本大路上扔的一些瓶子、纸和袋子，一晚上让风吹进了路两边的胡同里。

有个六十左右的老头，一手提着编织袋，一手拿个夹子，看到大院旁边的卫生街上有空瓶子和废纸，就走了进去。

夹起塑料瓶子扔进编织袋里，旁边还有团废纸。

对于勤俭一辈子的人来说，蚊子再小也是肉。

老头夹起废纸，刚准备扔进袋子里，感觉份量不对，下意识接到手里，拆开发现里面是块小石头，接着发现废纸上有字。

仔细辨认一眼，脸上的皱纹拧了起来。

真的假的？吕氏餐饮的吕冬？

老头是泉南本地人，知道青照吕魁胜的大名。

他不自觉的摸出个诺基亚手机，假的就当扔上两毛钱话费，万一是真的，岂不是凭空捡钱。

在采石山庄住了一晚上，吕冬和宋娜本打算回去待两天，接到胡春兰打来的电话，说是南方分厂有事，她要紧急出差一趟，让俩人不用管她，下周直接去马尔代夫就行。

宋娜开着车，拉着吕冬出了采石山庄：“今天下班我去买些菜和吃的，可能晚一会。”

吕冬点头：“到时一块去。”

手机突然响起来，吕冬接通以后，跟那边说了没几句，宋娜就看到他皱眉，好像有不太好的事。

“大爷，我就是吕冬，吕氏餐饮的吕冬！对，青照吕魁胜！”吕冬专门强调道：“你稍微等一会，我一会再给你打过去！”

等那边应下来，吕冬挂断了电话。

宋娜问答：“啥事？”

“不知道是不是骗子，有个老大爷捡到张纸，上面有方蓉的留言，说她叫人抓了……”吕冬大致说了一遍，就拨通方燕的电话，那边一接通，就听到大侄子吕方嗷嗷的哭声。

吕冬长话短说，快速将事情说了一遍。

电话中立马传来方燕的回话：“我有段时间没联系上方蓉了，最近光忙着吕方，打了她两回电话没打通就没再打，你等等，我打电话问问。”

吕冬意识到，这事可能是真的。

没过太久，方燕的电话打了过来，她问了父母和方蓉交好的同学，他们很长时间没联系到方蓉了，再打方蓉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这要没事就怪了。

家里有个正在吃奶的大侄子，方燕一时离不开人，吕冬说道：“我联系大哥吧。”

“出事了？”宋娜问道。

吕冬拨打吕春电话：“八成出事了，不去公司，直接去分局。”

到了高新区分局，吕春那边已经打听到不少情况，根据捡废品的老人的描述，不仅确定具体位置，甚至初步判断方蓉可能进了传销团伙。

方燕也赶了过来，作为亲属正式报案，然后开始走程序。

有吕春在，处理起来速度极快，到九点钟的时候，吕春已经联系到市中区分局，直接带人过去。

中午之前，贝向荣就给吕冬打了电话，分局联系市中区分局成功捣毁一个传销窝点，救出几十个人，其中就包括方蓉。

吕冬及时告诉方燕，方蓉除了证件和手机被扣，别的没啥事，方燕总算放了心。

中午，方燕回去喂完孩子又回来，一直等到半下午，终于等来了方蓉。

下车一见到姐姐，方蓉就跑过来抱住方燕，呜呜的哭。

哭了好一会，过来见吕冬：“冬哥，谢谢。”

吕冬说道：“不用客气。”

方燕跟过来，说道：“冬子，你把那个老大爷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得好好酬谢人家。”

吕冬编辑一条短信，发了过去。

方蓉人救了出来，其余的事情他就不关心了，和宋娜与方燕姐妹打了个招呼，离开了高新区分局。

出来的时候，看到分局这边又有警力调动，十多辆警车拉着警笛出发。

传销这种事都是一窝一窝的，不可能只有一个点。

吕冬不用问也知道，那边吕春肯定是有所突破，由点及面，正在往上家打。

很多地方，对于传销心照不宣，但让吕春抓到了，肯定不会轻易放过。

泉南，山水大厦，万美健康食品公司泉南分公司。

天生老相，长的很像《乌龙山剿匪记》中田大榜的田传杰，正在公司里面巡视，当年高考落榜的学生，如今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手腕上还戴着劳力士，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公司里的员工，迎面碰上无不恭恭敬敬的叫道：“田经理！”

田传杰很有气势的微微点头。

转一圈回到办公室附近，手机突然响起，田传杰接起来听了没几句，就赶紧挂断电话，两步冲到办公室里，冲办公桌后面坐着的人喊道：“涛哥，下面都让条子扫了！很快就能追到咱们这边，赶紧撤！”

“真的？”程涛不敢相信，下意识收拾东西。

田传杰年纪不如程涛大，资历却比他老，经历的也比他多，两步过去，拉起他就走：“来不及了，赶紧走！”

程涛舍不得，当年南下参加阳光工程，奋斗多年好不容易回来，刚刚在泉南开创一番事业，这就要付之东流？

他爹程立峰还在监狱里面蹲大牢，他还没积攒出能对付吕冬和吕家村的力量，又要跑路？

因为同是青照老乡，田传杰这几年与程涛走得特别近，关系也好，拖着他就走：“别犹豫！你想被抓？”

程涛多少冷静一点，没再去管别的，跟着田传杰出了办公室。

这边的分公司就是用他的身份注册，他是名义上的总经理。

田传杰提醒：“别慌，别乱。”

程涛点点头，以比正常稍微快一点的速度，和田传杰一起出了公司。

田传杰比他镇定，遇到问好的员工还点头致意。

俩人乘坐电梯下楼，出门打车。

他们做过被扫荡的预案，最开始的慌张之后，按照预案走就是了。

做出租到了姚家村，进了人多又乱的城中村，来回转了几圈。

“我叔那边呢？”程涛想起他叔来。

田传杰脚底下不停：“就是程总给我打的电话，放心就行，程总和高总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