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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宿明过了桥拐进河边块绿化带,堵住他不容易,我一直在后面追。其实,他要不停我根本追不上。可宿明到了绿化带停下来了,周围没人。我问‘你跑什么?这么长时间你不归家,言言你不管?’宿明说‘你找我干什么?叫你让我丢丑!’然后就打我。我的胸、肩、腿部多处软组织挫伤,膝盖受伤尤其严重。打完人,宿明扬长而去。我才看到,路边有个女人一直朝我们这边看,宿明打完我出去,她拿着宿明衣裳,宿明穿上衣裳他们两个一块儿走了。”
“这…”宝生不知说什么好,赵宏图曾说在北门卷扬机厂看到过宿明和一个女人,自己和小敏还曾经在琅玥看到宿明和一个女人一个孩子,这几个女人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宿明怎么这样?他只好问李岑:“后来呢?后来你找没找宿明?”
宿明从带女人回家到自己离家不归,接二连三的打击令李岑痛不欲生。言言已经上小学,自己一个人把她带大,时间、精力和经济压力越来越明显。多年来母女相依为命,言言小小年纪,懂事得令人心疼。有时候言言问爸爸为什么不回家,李岑编出各种谎言为宿明遮掩,她不想言言是个没爸的孩子。可是,今年春节刚过,李岑收到梁上市人民法院的传票,宿明向法院起诉离婚。
虽然亲眼目睹宿明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虽然电脑里宿明的罪孽铁证如山,可他是自己丈夫,李岑不愿相信那个肮脏嘴脸真是宿明,他写过无数保证,只要他改,自己仍然拥有一个完整家庭,言言仍有父亲。自己做错什么?李岑要得到宿明的亲口解释。为此,她所有可利用的时间全部用来寻找宿明,可是,找不到。现在,宿明居然要离婚。这不“恶人先告状”吗?李岑从未踏进法院一步,但她相信法院是讲理的地方。既然宿明要离婚,在法院总能见着他。李岑提前到了法院,她有那么多话想和宿明说,她想知道宿明到底是什么人。可是,宿明踩着开庭的时间点一分钟都没有提前到达,他西装笔挺温文尔雅,带了一个尖嘴猴腮的律师。男法官五十多岁、身材中等、头发花白,看上去十分面善。
李岑的愤怒在清脆的开庭法槌声中增长。庭审进行了近三个小时,宿明请求法院判决离婚并且分割夫妻共同财产(人民医院单位宿舍楼503室),事实和理由是夫妻分居超过两年,感情破裂。无论李岑如何陈述如何控诉,宿明一眼不看她,也不开口,帮他说话的是他的律师。在互相发问的环节,李岑终于有机会向他提问。
李岑问:“婚后你有没有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被我发现主动写下保证?”
“没有!”
“你现在月收入多少?”
“我每月工资都给你了,你还问我月收入?”
“你胡说!法官,他睁眼说瞎话!你说,结婚后我们在我爸妈家吃,你用过一分钱吗?爸妈去世后你莫名其妙人不归家钱不归家…”
法官制止李岑:“你向原告问问题。”
“宿明,你凭什么要房子?那是单位奖励我的!”
“房改买房我出了一半钱。”
“胡说!你还有良心吗?你几时出过一分钱?还一半?你完全胡扯!我和言言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知道言言上几年级?你关心过她吗?你现在到底藏在哪儿?”
…
李岑越说越激动语无伦次,她感到胸闷难受脸上变色,法官及时叫他们做最后陈述。
尖嘴猴腮的代理律师说:“请求支持原告的全部诉请。”
李岑盯住陌生的宿明:“你抛妻弃子!我不离婚!”
法官看着面前的电脑显示屏:“你的最后陈述是不是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
没多久,李岑拿到不准离婚的判决书。当天,李岑接到宿明电话,电话那头宿明阴森地说:“你等着!”
“你等着”三个字令李岑不寒而栗。她仔细梳理,这么多年宿明没有为这个家庭承担一点责任,想离婚?没那么便宜!她要找到宿明抛妻弃子的证据,首先要找到他到底住在哪儿。找赵宏图无果后,有次和闺蜜刘琛聊天,刘琛说她妈的“育儿幼托园”旁新开了一家神秘店铺,店面没有招牌,店铺面积也小,原来是一家“情感侦探社”。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岑找到这里来,接待她的正是“情感侦探”祖小兵。
宝生愕然,祖小兵出狱后干起“侦探”?“那么,祖小兵找到宿明在哪儿了?”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