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奇怪了,我可是确实通知的下午2点,市委办公室给的通知也是下午2点,你们怎么记成下午5点了?还没耽误采访,不可思议!”刘飞说。
“那可能是市委领导听说我们记者要下午5点过去,就专门为我们改了议程吧……”陈静皮笑肉不笑地说。
“哦……呵呵……你真会开玩笑……”刘飞沉稳地笑着:“不管怎么样,没耽误大事就好啊,幸亏你赶上了,要不然,可就出大事了啊,你们新闻部出了大事,我这个分管领导也要跟着倒霉啊……今后,在这方面,可要核实准确,来不得办点儿戏啊……”
“刘总你放心,有你这么关照关注我们,我们还能出错误?”陈静说:“今后,刘总你可要继续发扬这种作风,好好关照我和新闻部啊,离了你的关照,我心里就会不安稳……”
“嗯……呵呵……”刘飞笑着站起来,扫了我一眼,然后看着陈静:“好了,你们忙吧,我去其他办公室看看……”
“刘总,慢走,不送!”陈静说。
刘飞走后,陈静站起来关上门,看着我:“嘻嘻……我这样说,行不行?”
“你今天发挥很好啊,净是冷幽默,连讽带刺刘飞却毫无办法,”我说:“进步不小,不过,刘飞不傻,心里什么都明白,他故意装糊涂罢了,他心里其实已经知道这稿子是我写的了,知道昨天是我和你一起破解了他的计谋了……”
“知道就知道,怕什么,没必要前怕狼后怕虎的,”陈静说:“今天他过来,我们就是对他服服帖帖,他该算计的还是要算计,狗屎改不了吃屎的……我是故意这么对他的,就是要让他知道,我已经知道他捣鬼的事了,警告一下他,别让他以为别人都是傻子,这样点拨点拨他,也让他今后有所收敛……”
“呵呵……收敛他是不会的,他只会采取更加隐秘更加高超的计谋,”我说:“斗争,是长期的,有个心理准备吧……”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怕,多大鸟事!”陈静大大咧咧地坐下,看着我:“哼……在战火中成长,我就不怕和他斗,时间长了,说不定我还成了专家了,专治他这样的小儿科……”
说完这话,陈静自己先忍不住笑起来。
我也笑了。
和陈静这样的人在一起有个好处,就是不会有压抑感,轻松。
“好了,不提这事了……”我说:“总之,今后小心点就是了……”
“嗯……”陈静点点头,过了一会,又问我:“喂——我昨晚和你那位,还行吧?”
“嗯……不错,”我点点头,说:“我很高兴你能想通,我很高兴你能和小许成为好朋友,而且,还去做伴娘……”
“唉……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啊,”陈静叹了口气:“我这是没办法啊,我不想通又能怎么样呢?反正我已经是失败了,我得不到你,那么,我就只有祝福你了,我想了很久很久,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得不到的自己爱的人,能看到他的快乐和幸福,自己也是幸福的,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得到,我认命了……只要你幸福,我也就知足了……再说了,我也觉得,小许人确实不错,又漂亮又温柔又善良,脾气又好,都比我强,或许,真的他比我更适合你,我以前对小许也确实过分了,我和小许,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是情敌,可是,也未必就不能做朋友,只要我心里想通了,我就能真心实意和小许做朋友,我会真心祝福你们的……”
“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心里很高兴!”我说:“我也真心实意希望你能有一个幸福的生活,如意的爱情,找到合适的人,比如,老三……”
“算了,别给我提这个,我现在不想提这些,不想谈这个……”陈静脸一沉:“我告诉你,姓江的,别以为我祝福你们,我就不爱你了,我给你说,爱一个人,不是说不爱就不爱了的,虽然我放弃了,但是,我心里依然是爱你的,这种爱,我不敢说一生一世,可是,起码,目前,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我的心里是抹不去你的,你少刺激我,惹我……”
我当即打住,不说了。
陈静的一番话,突然让我想起了我和柳月。
我低头默默地工作起来。
陈静的情绪也变得突然低落,低头写东西,不再抬头,偶尔用手擦一把眼睛。
我不敢抬头看陈静的眼睛,我知道陈静在擦什么。
世间总有些事情是那么无奈。
过了一会,陈静抬起头,换了一副口气,对我说:“哎——咱们报社的办公大楼和宿舍楼最近建设进度很快啊,热火朝天的,我听说,资金又来了一大批,源源不断啊,建筑单位有钱了,干的就特别起劲……”
“哦……那好啊……”我说。
“这个梅玲啊,真是有一套,不知道怎么弄的,跑了这么多资金来……”陈静说:“这一点,我还是比较佩服她的……不过,单位资金充足了,她个人的腰包也鼓起来了,这个人的习性我还是了解的……”
“这些话,可不要对外讲啊,”我说:“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嗯……我只和你说的,我不和别人讲的!”陈静说。
其实,我也不由佩服梅玲跑资金的本领,这个女人在这方面的能力,其他人是做不到的,包括马书记。
可是,我心里又总是有一种担忧,这么多资金,都是贷款的,就凭报社目前的经营状况,何年何月能还清呢?虽然都是国家的钱,用在了国家的建设上,但是,这总归是要还的,还包括利息!
报社已经是自收自支事业单位了,财政不给报社拨款了,报社的生存是要靠自己的经营来支撑的,这些贷款,到时候领导一拍屁股走人,最后还不得压在报社的员工头上。
我总觉得报社在目前的状况下搞这么大规模的建设,有些不自量力。南方我去过的报社,经营状况收入是我们的10多倍,也没见到人家这么大动干戈搞基建的。
这话,以前我不能说,现在我是个临时工,就更没有资格说了。
接着,我出去采访,中午写稿子。
下午,我去市委宣传部交稿子,到了柳月办公室。
柳月说我和晴儿结婚的时候要送我一份大礼,我一直很好奇,可是,柳月不说,我也不能再问。
我倒是很渴望柳建国赶快和我联系,我无比渴望能送柳月一份大礼,这份大礼,我希望能弥补因为我和晴儿结婚而带给柳月的空落和酸楚。
柳月正在办公室,看见我,笑了,笑得很开心,身后就从抽屉里摸出一个棒棒糖:“来,江公子,赏你一个!”
我笑了,接过来,坐下:“不是木有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笨笨——木有了,我不会买啊……”柳月边接过我的稿子边笑着说:“这棒棒糖,只有你有资格吃的,别人来了不给的,嘻嘻……当然,我也有资格……”
这是专属于我和柳月的棒棒糖啊,我心里一热,觉得嘴里的棒棒糖一下子甜了好几倍,胜过我吃过的任何棒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