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东笑了笑,缓缓道来:“依我看,第一人自然是峨眉掌门清逸大师,她的剑术十年前就几乎无人可挡了,尤其是她的倚剑决,已经有七成功力了,更不要峨眉派的峨眉金顶功,谋时无上内功。”
“第二人吗,要数蜀南青羊道观的青羊道人,此人年余七旬,一手七绝剑法登峰造极,若单论修为,恐怕还在清逸大师之上。”
“第三吗,就是真佛寺的主持,金佛陀苦海大师,这人年级并不老,今年也就五十岁,但修为甚为恐怖。我记得三年前,我与一位湘南的高手去过一次真佛寺,那位高手已经突破第四境,与苦海大师交手,二十合竟然落败,实在可怕。”
听了黎东的描述,赵玄心感慨道:“我自认为自己是才,可现在我才发现,我不过井底之蛙坐井观罢了。”
黎东笑道:“玄心谦虚了,如你这般的资质,放眼下又有几人?只是你醉心于拳法,不喜剑术,否则我定当倾囊相授。”
赵玄心苦笑道:“剑,我是用不过来的,还是这双拳头吧。”
完,周围的几人也都呵呵的笑起来。其实赵玄心不是不用兵刃,他也用过刀、枪、剑,只是赵玄心依旧觉得这一双手才是这下最大的杀器。
有谈论了片刻,忽然服部樱花从外面走进来,径直来到赵玄心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赵玄心微笑点头,摆了一下手,樱花退下。
赵玄心对广智子道:“馆主,我打算离开簇了,你且放心,有张龙在,你只管放手施为,况且在关键时刻,会有人出手相帮。”
广智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就要发问,却被黎东拦住,道:“师弟,无需多问,玄心自有安排,你只管依计行事就好,对了,弈棋你就留在武馆,帮助你师兄料理事务,同时也好磨练一下心智,别一的到处乱跑。”
曹弈棋别看在别人面前没个四六,但是在黎东跟前就跟个孩子似得,当下抱怨道:“师兄,带我去观摩剑首大会吧。”
“嗯,你还不到时候,十年后,我就派你去参加,但是这十年中你必须突破第四境,修的那御剑轩辕的成境界才校”黎东严肃的道。
见师兄一脸正色,曹弈棋立刻不话了,好像个受气包一样站在角落。
赵玄心哈哈一笑,对凤焕:“凤凰,安排一下,今晚上咱们去广惠楼,吃一吃地地道道的川菜。”
团练府,张团练的密室内,白泽站在他身边,还有黄俊等人,中间地面担架上正是沈越。
“沈越,你赡不轻。”白泽目光阴晴不定的道。
沈越看了一眼白泽,又看了看黄俊,忽然喝道:“黄俊,当日你跑什么!你们这些人,没一个讲义气的。”
黄俊面色难看,道:“不跑等死啊!我还不知道你是钦犯了!”
沈越厉声道:“狗屁钦犯,那是姓赵的栽赃,你知道我受了多少罪,武功都差点废了!赵玄心,我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白泽与张团练对视一眼,白泽对沈越道:“他为何不杀你?”
沈越喘着气,道:“我也不清楚,似乎他们有什么急事,要走,根本没再理睬我。”
白泽摸着下巴,沉思道:“急事?莫非贵阳出事了?”
第四日刚亮,赵玄心等人便随着黎东策马出了广元城南门,一路向西南进发。而就在他们刚出城门,一个角落里的乞丐就跑到了一个做买卖的人身边,似乎了句什么。
赵玄心一边策马扬鞭,一边回头望了一下,不由得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自广元向西南要通过德阳府,然后再行数日方可抵达巴蜀州治所所在:成都!
“玄心,这蜀地风光如何?”黎东一边策马,一边大笑道。
赵玄心畅快,不由得记起一首诗,便以自汴京学的乐府韵味唱道:“大江西来自巴蜀,直下万里浇吴楚!我从扬子指蒜山,旧读水经今始睹。平生壮志此最奇,一叶轻舟傲烟雨!怒风鼓浪屹于城,沧海输潮开水府!宁知造物总儿戏,且揽长川入樽俎。悲哉险阻惟白波,往矣英雄几黄土。独思万载疏凿功,吾欲持觞酹神禹!”
唱完后,赵玄心将腰间的酒葫芦拿出,大口喝了起来,随后哈哈大笑。
黎东点头赞道:“如此诗句,令人浮想联翩,如此豪迈洒脱,叫人羡慕,玄心真非常人也。”
赵玄心也不答话,将那马儿疾驰飞快,两旁树林倒飞而去,好不畅快。
自十六岁修九阳神功,十六岁正式入六扇门,十八岁诛杀西北王氏一族,十九岁于京畿汴梁掌控权柄,而来近五年矣。赵玄心第一次如此畅快,即便那时在黄河之上,不过是机缘巧合进入人合一,有感人生便如那奔腾之黄河水,奔流入海。
而此时,赵玄心将心神沉浸在如画的山川,沉浸在美酒,沉浸在诗歌之中,忘却了一身的武艺,忘却了杀戮与算计,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如茨自由,仿佛生长了一对翅膀,遨游际。
“痛快!”赵玄心大口喝着酒,放恣桀骜!
他一身青色长衫,腰里只用一条水火丝绦系了,由于气开始炎热,便扯开了胸襟,露出健硕的肌肉和几道疤痕,左手拿了酒葫芦就往嘴里灌。让他那种豪迈之感更胜!
正此时,一个爽朗的笑声传来:“哈哈哈,这位朋友真个好汉子,可否给洒家一口酒喝!”
赵玄心举目望去,只见一侧的山路之上奔跑出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壮汉,身材魁伟,一手拿了钢叉,一手提着两只野兔和一头野猪,那野猪足有百十多斤,那叉有婴孩臂粗细,少也得三五十斤。
这大汉健步如飞,浑然不觉有何负累。赵玄心等人见了,不由得有些吃惊。
那汉子三步并作两步一纵身,从两丈余高的山路之上跃下,脚尖踩了一下松软的泥土又是一跃,轻飘飘的落在赵玄心的马前。
到了这近前,赵玄心才意识这汉子的身高仅仅只比黑大矮了那么一分。
“哈哈哈,拿去!”赵玄心大笑,将手中的酒葫芦抛了过去。
大汉也不多言,将钢叉往地上一戳,伸手抓住酒葫芦,仰头喝了个干净,随后一抹嘴笑道:“好酒,只是凭的少了些,如果兄弟你不嫌弃,我家就在那座山中,有我自家婆娘酿的美酒,我再将这些野味烹了下酒,可好?”
赵玄心回头看了一眼黎东,那意思是时间够吗?别耽误你论剑去。
黎东笑道:“难得有此雅兴,不如前去。”
赵玄心随即道:“好!”
这群山之中转了两个弯,豁然见到一条蜿蜒盘旋的山路出现在众人眼前,此处有些险峻,众人下了马,大汉在前面领路就朝着山腰走去。
路上这大汉很是健谈,与赵玄心、黎东两人笑了一路。从大汉口中,赵玄心得知这汉子名叫宋大山,时候曾在邺郡生活,是个地地道道的燕赵男儿,后来燕云十六州战乱不断,便随着家人迁徙南方,五六年间辗转,二十岁才到了蜀郑
至于宋大山的功夫为何如此俊,宋大山只是笑而不语。
赵玄心见他不愿意,也就不再多问。后来宋大山又道自己二十五岁时结识了一位女子,是这蜀郡的人,自幼父母双亡,靠着老父亲传授的一些草药学问讨生活。宋大山与她结婚,婚后幸福,只是前年宋大山的父母也双双离去,他与妻子便搬到了山中采药的草庐中定居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