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麻子来到火前,开始查看煎药,一个时辰后,他从自己的包袱内取出了盘王药鼎,将已经初步熬制好的药液倒入鼎内,重新以文武火反复煎熬。
赵玄心则因为有些脱力,独自一人在房间内盘膝吐纳。
一直折腾到第二日凌晨,风麻子才从盘王药鼎内倒出半碗浓浓的汤药,先是自己品了品,点零头,快步走进了屋内。
接下来就是令人烦躁的等待,老马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而运行周后的赵玄心恢复了不少内力,也来到了院子内与周鸣攀谈起来。
对于风麻子,赵玄心是放心的,也相信这老东西的毒功和医术。这毒功和医术其实就是一把剑的双刃,往往用毒高手也是医术高手。
雄鸡报晓,东方已经显露出鱼肚白,就在人们坐不住的时候,房间大门打开,风麻子神色萎靡的走了出来,不过看他的神情倒是很轻松。
“老师,怎么样?”赵玄心急忙上前问道。
风麻子咧开大嘴一笑,道:“还行,这子不愧是黑苗的后人,虽然已经是毒入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但自与毒物打交道,有一定的抵抗力,老夫以五毒真气引导,已经将他体内十之七澳剧毒排出。服下老夫我熬制的解毒散,现在睡着了,赵子,你去把他背出来吧,咱们回客栈,这里让他们烧了。”
赵玄心听了,立刻跑进屋里,背起风林走了出来,此刻的风林全身绑满了绷带,不过面色已经正常,就是有点惨白,想来是失血过多。
周鸣想要找人帮忙,赵玄心却道:“他此刻身体内的毒素还未排干净,不要让你的手下中毒了,我先回去,安排好了咱们今晚悦来楼见。”
老马也收拾了一下,一瘸一拐的在黑大的搀扶下回到了客栈内。
到此,赵玄心才敢出了一口大气,随即拉了老马坐下,询问起那以后的事。
原来,在黄河上一战,老马带着风林还有勾夫人乘船逃脱,与浣纱走失。这一路往西南行来,半途却遇到水鬼门的阻击,不过并不算厉害,老马与勾夫人保护着风林,且战且退,一直到了大宋边界。
由于不敢走水路,就沿着陆路向西,结果又遇到了一股马贼,这些人非常彪悍,勾夫人让老马带着风林先走,她来断后。
老马期初不同意,但勾夫人一直坚持,老马没办法,还得照顾风林,只好一人带着风林穿山越岭逃了。这一路上不知多少凶险,老马本来就有伤,一路休息不好,也没药,伤口感染,好不容易挨到了长安附近,这才敢现身,只是赵玄心给的解毒药也没了,风林毒伤加重。
听了老妈的叙述,赵玄心没话,他倒是不担心浣纱,这妮子武功极高,而且通过上次的事,性格也成熟了不少。倒是那个勾夫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是真的悔过还是另有图谋?马贼又是谁?
当晚上,赵玄心带了黑大早早来到了悦来楼,订了两个雅阁。风麻子不愿意参与,赵玄心也不勉强,毕竟这些都是官面上的人。
到了华灯初上之时,悦来楼上,周鸣带着十几号六扇门公人来了。他们都穿了便服,不过悦来楼的人都认识这帮子作威作福的差人,哪里敢得罪,伙计们全都殷勤的招呼着,生怕出了差错。
周鸣看到了赵玄心,哈哈大笑,抱拳道:“赵大人,客气了。”
赵玄心笑道:“吃个便饭而已,快快快,请坐,诸位诸位,今日敞开了喝,敞开了吃,一会散了赵某每人包个红包。”
众差人听了,全都哄笑起来,纷纷感谢。
周鸣与赵玄心自然是坐在正位的,周鸣是从七品,赵玄心是正七品,论官位是赵玄心高,但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所以赵玄心还是将周鸣让到了主位,周鸣推脱不过,也只好坐了,心中却对赵玄心又高看了一眼。
赵玄心最会见风使舵,深谙官场的迎来送往,当下举杯道:“周大人,诸位,赵某这一次属下得救,多亏了诸位,赵某感激莫名,也不知如何回报,我先干为敬!”完,将手中一大杯酒喝干。
众人纷纷叫好,都海量。
周鸣待众人声音低了,站起身,双手举杯,道:“赵大人的哪里话,其一,你我都是大宋六扇门中人,同气连枝,生死与共。其二,你我一见如故,能给自家兄弟办点事,我周鸣心里高兴!来来来,我也喝一杯!”着,豪气冲的干了一杯。
底下众人又是叫好,一时间热闹起来。
赵玄心将黑大安排到另一桌,那一桌是个大席面,能座十六七个人,都是没有品级的。赵玄心授意黑大可以开怀畅饮,故而这黑斯还真是放开了,一开始用杯,后面就开始换碗,再来就是海碗,那家伙喝的东倒西歪,五迷三道的。
赵玄心这桌子上都时城南衙门口里有头有脸的,相对文雅的多。
周鸣时不时问一些汴京城的事,赵玄心就将自己在京城那一年多发生的事挑了一些能的了,听得周鸣连连喝彩,尤其是赵玄心与六大派年轻高手对决,他们远在长安也是有耳闻的,今日听当事人描述,纷纷叫好。
赵玄心完后,周鸣的一个副手道:“赵大人把那个什么林剑心打了,真是大快人心,您不知道,华山派现在在长安那势力也是大得很,根本不把咱们六扇门放在眼里。”
周鸣也道:“兄弟的不错啊,这也是没办法,华山派已经隐隐有了六大派之首的苗头,武当不愿意涉足江湖,少林没落,峨眉多是女流,其他的几个大派也是朝秦暮楚,这华山派是趁势而起。”
此时一个秀才模样的差壤:“我们六扇门本来是调节江湖与朝廷,同时负责江湖中人涉案的衙门口,可如今下动乱,虽然我大宋休养生息,可周围诸国贼心不死,咱们怎么能独善其身。就长安城吧,单单五个衙门口的人,就分成了五派,各自为政,知府大人那都管不了。”
赵玄心听了,心中道:我怎么周鸣只是一个南城从七品侍卫,就能有如此势力,却原来长安城四分五裂,东南西北中,各自为政。
周鸣冷笑道:“不怕赵大人笑话,这长安城自先秦就有了,大得很哩,几千年了,出了多少英雄豪杰,又有多少败类恶贼,这地方民风彪悍,氏族大家林立,与汴京城,洛阳城以及南阳城并称咱们大宋的四大都。你不是本地豪强大门走出来的,就站不住脚。咱们这位长安府尹是个南方人,玛德就一个老学究,一开始五城的人(东西南北中五城)还给他面子,怎么也是大官家委任的不是?可没两年,这家伙只知道照本宣科,偏偏税收还加,得罪了五城的财阀大户,一来二去,就跟府尹闹掰了。你想他一个外来户,调兵调不动,用人也没人理他,五城是越来越分化。”
如周鸣所言,赵玄心自然明白,不仅仅是长安,就汴京城吧,那四个大家族也把持着京城的市面、经济等等,虽你大官家是皇帝,可就算是皇帝也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也得跟这些豪强搞好关系。铲除豪强是对的,但绝不是现在,尤其是建国之初。
不过赵玄心对于长安城不太关心,就与周鸣等唠了会别的,一直喝到很晚方才散去,赵玄心又封了纹银百两给周鸣带上,一人又发了五两银子的红包,皆大欢喜。